離林蕭雲的龍宮百里之外,駐紮著一支飛龍軍。軍中都是龍族的精英子弟,真正的能真善戰者。

這支飛龍軍最早的統帥是辰妃,第二任統帥是安國公,第三任統帥是林柏,第四任是安臣風,現在這第五任統帥,乃是安臣風之前的副手,姓尹,名至歸,是龍族最下層的階級,在上古之戰的時候前線戰事吃緊,上層精英階級的兵源開始無以為繼,這才開了禁忌,從底層招募了一匹中下層軍官。

尹至歸從最底層的士卒開始做起,每逢戰事必定爭先。悍不畏死還非常的沉著冷靜。隨著年歲和資歷的增長,最終熬到了飛龍軍副統領的位置。

可是,他自己的出身卑微,飛龍軍又是林蕭雲的精銳之師,掌軍之人必定是要出身貴族。他自己也無欲無求,心甘情願地為歷任統帥鞍前馬後,任勞任怨。

可是,安家出事後,安家在軍中的一切職務被罷免。這才臨時讓尹至歸帶領這支飛龍軍。

安臣風來到這飛龍軍的大營外已經是夜半時分,心急如焚的他高舉著詔書在門外大喊尹至歸的名字,要他出來聽宣。

門口衛戍的士卒們對安臣風非常的熟悉,抱拳唱了一聲喏,便快速跑去中軍大帳報信去了。

沒過多時,兩支儀仗旗幟鮮明的從營門出來,分東西兩邊排開,中間一員虯髯大將披掛整齊地來到了場中,一撩鎧甲前襟,譁啦一聲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聽宣。”

安臣風便像模像樣的展開詔書來,朗聲宣讀起來:“鯤鵬龍君詔曰:今賊子梁笙武率禁軍作亂,圍攻安國公府,企圖先剷除護國柱石後圖謀王庭。急令尹至歸即刻交出飛龍軍兵權,由安臣風接管。飛龍軍即刻拔營,馳援安國公府。”

說完把詔書交給了尹至歸,尹至歸雙手接過後先叩了一首,然後起身從懷中掏出一本布帛冊子,翻來其中一頁,同詔書上的玉璽印鑑仔細比對過後,點了點頭。然後對安臣風抱拳施禮道:“安公,掌軍多年,應該知道調兵換帥了除了蓋了大寶的詔書外,還需要龍王的虎符。不知…”

他話還沒有說完,安臣風便掏出了那半枚虎符來,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龍族的虎符,雖然叫虎符卻是個騰龍的模樣。

尹至歸接過虎符,從自己懷中也掏出一枚來,將兩者合二為一,嚴絲合縫。

這下,尹至歸的心算是放了下來,自己心裡暗暗唸叨:“這多事之秋,怎麼小心都不為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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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把大統領的印璽遞交給了安臣風,順便問道:“敢問安元帥,那個梁笙武怎麼就突然反了?”

安臣風收拾好了東西,跟尹至歸說道:“現在你還做我的副原帥,你速去傳令拔營出發,詳細情況路上再跟你說。”

尹至歸深知如此時刻,定是十萬火急,於是抱拳告退後便去安排出征事宜。

半個時辰之後,三千龍族精銳之師飛龍軍

,已經在前往安國公府的路上了。

而此時的安國公府已經是一片火海了。安家上下老老少少帶上家將一共也就五百多人,雖然個個都是悍不畏死的沙場老兵,可於十倍於自己的禁軍作戰超過三個時辰後,已經顯露出了頹勢。

傷亡也開始變大,安家老國公頂盔摜甲,手中按著一把已經出了鞘的長劍,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身旁的幾個婢女也都是披掛整齊,滿臉肅殺之意地侍立在左右。

不斷有傷者從外面被抬到這裡,大堂中已經很七豎八的擺放了二十多具擔架。哀嚎聲此起彼伏,安家的女眷們正在穿梭於各個傷者身邊,替他們療傷。

大堂外的廊簷下,停放著五具被白布矇住臉的屍體,其中有兩條是黑色的蒼龍。他們是安臣雷和安臣雨。

雙雙被劍雨和群雷圍攻致死。在前胸中了數箭之後,依舊死戰不退,又被群雷轟擊過後,才倒地不起。旁邊三具屍體是他們的親衛,拼死把兩兄弟的屍體拉回到安家後,也氣絕身亡了。更多散落在外的屍體根本沒辦法收回來。

戰事進行到了後半夜,前院和後宅已經悉數陷落,只剩下中央大殿還在安家手中,前方戰敗後無法撤回來的女眷們,為了避免被俘後遭到凌辱,毅然決然地自裁了。安家四子有兩人已經戰死,外面的戰鬥由辰妃指揮。

此時,安老國公努力地撐著那把曾經陪他浴血奮戰的長劍,想要站起來。旁邊的婢女要攙扶他,卻被老國公數次推開。

最終,老國公府搖搖晃晃地站立在了廳堂之中。

他說不了太多的話,於是他乾脆雙手吃力地舉起那把長劍,朝外面一揮,滿腔的怒火吼出一個字:“殺!”

喊完便一步一步邁著沉重的步伐,拎著那把曾經飲血無數,如今卻跟他一樣老態龍鍾的長劍,朝門外走去。

這比任何的陣前的動員都能鼓舞士氣。

在場的所有人,只要還能動彈的,都拿起武器往外衝去。今日一戰,安家只為玉碎不為瓦全!

就在安家人打算殊死一搏的時候,遠處山坡之上聽聞雄壯的衝鋒號角聲,隨後就聽到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再然後就聽到外面包圍安家的禁軍發出倉促撤軍的鳴鑼聲。

這一夜,火映紅了蒼穹,安家子弟的碧血染紅的厚土。

安臣風帶人率先衝進了安國公府,看到滿園一臉視死如歸表情,渾身傷痕累累的安家老小,強悍如安臣風這樣的魁梧大漢也悲痛欲絕,衝到安老國公面前,不住的磕頭,口中喊道:“孩兒不孝,孩兒不孝,讓父親受罪了。”不一會兒,額頭上已經鮮血直流了。

安老國公的神經在看到安臣風的那一刻,開始鬆弛下來,整個人也慢慢地癱軟在地。任憑周圍人如何呼喊都不省人事,他自己心裡清楚,大限已至。

潰逃回宮的梁笙武倉惶稟告林蕭雲道:“啟稟大王,我軍原本將安家圍困在內宅大堂,只需一刻鍾便可以將

其全殲。可沒曾想到,半路殺出來了一隊飛龍軍,他們人數大約在三千左右,來勢洶洶,為首的安臣風趁我軍不備衝擊中軍,一擊之下竟無人能擋。末將無能,只能鳴金收兵,聽候大王發落。”

“什麼?”林蕭雲怒喝道:“安臣風什麼時候把我的飛龍軍調過來了?尹至歸呢?他死了嗎?”

“尹元帥沒有死,剛才混戰之中我還看到他緊靠在安臣風的左右。”梁笙武低著頭補充道。

“居然連尹至歸也反了!豈有此理!”一半氣憤一半憂慮的林蕭雲在大殿之中來回踱著步。

“大王,咱們手裡的兵不多了,要不咱們還是...還是撤吧!”

林蕭雲轉過頭來,陰測測地問道:“撤到哪裡去?這個天地間還有哪裡能容得下咱們?”

梁笙武的餘光不小心看到了他如此陰森的表情,嚇得又連忙叩頭道:“末將只是擔憂大王安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沒有別的意思,大王要相信末將啊!”

林蕭雲越想越氣,目前已經是眾叛親離了,他自己已經沒有多少籌碼可以讓他翻盤了。正在焦急的時候,外面的傳令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邊跑邊喊:“報~~~~~安家率軍圍攻王宮大門。對方來勢兇猛,宮門守軍快堅持不住了。”

林蕭雲心裡開始有些慌了,忙把趴在地上的梁笙武一把拽了起來,連踢帶踹地把他趕出了殿門,朝著他大喊道:“一定要守住宮門。援軍很快就到。”

眾人都走了之後,大殿之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樣地安靜讓林蕭雲更加地害怕起來。他渾身有規律地顫抖著,腦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轉不起來了。

就當他無計可施的時候,無意間在腰間摸到了一個玉訣,他拿在手裡一看,是之前蘭陵仙子給他的那塊通體黑色的玉訣,裡面還隱隱流淌著紅色的火焰。

林蕭雲咬了咬牙,心中暗自橫下一條心。他捏碎了那枚黑玉訣,將粉末拋灑在大殿之中。

飄揚而落的粉末在空中竟然形成了一個圓形,這個圓形緩緩地發出亮光來。那亮光越來越大,圓形也變得越來越透明。

最後,一個折躍門形成了。

林蕭雲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個折躍門,他不知道裡面會出來什麼,也不知道他這麼做會給龍族帶來什麼,他只想賭一把,而賭注是龍族全族的命運。

一個黝黑的,無比醜陋的大腦袋從折躍門中探出腦袋來,看到了林蕭雲後咧開了他的大嘴,露出了層次不齊的牙齒。

緊接著,一個一個暗戾先鋒軍陸續從折躍門裡走了出來,有的手裡還拎著一個剛剛被吸乾的村民,順手把那具乾屍扔在了地上,發出了嘭騰一聲。折躍門的那邊,是一座剛剛被洗劫過的村子,一樣地火光衝天,一樣的死寂無聲。

最後,隨著蘭陵仙子從折躍門中跨了出來,她伸手打了一個響指,那個門瞬間消失了,又變成了那枚黑玉訣,掉在了她的手掌之中。

蘭陵冷眼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林蕭雲,厭惡地說道:“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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