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陵並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望著激動的李雁秋。

李雁秋也不管別人心中如何想,自己開口便說道:“當初那件轟動天下的南城滅門案之中,被傅財抱走的是我父皇不假,可你知不知道另外一個嬰孩兒去了哪裡?”

李廣陵冷哼一聲,答道:“我自然知道,被人抱去了端王府。因為我就是那個被送去的孩子。”

李雁秋一臉嘲笑的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問道:“可你又知不知道,為何端王會接納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他都五十多歲了,忽然多了一個兒子不會被天下人懷疑?況且當時南城案鬧得滿城風雨,他做這麼明顯就不怕引火燒身嗎?這件事情我查了很多年,直到最終戰役爆發前才得到了一些真相。”

在場的李觀同和劉醉兒都望著她,想從她的表情當中看出一點端倪,除了李廣陵。

李雁秋沒有做任何停頓,直接開口說道:“那是因為端王也是畫坊的成員,事發當晚,白衣親自去找了端王,讓他收養你。端王也知道只要他接受了這個任務也就意味著自己的家族將會受到滅頂之災,可他還是相信了白衣的承諾,接納了你。結果你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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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全家被九天玄雷轟殺!”劉醉兒小聲地說道。

李雁秋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著李廣陵說道:“除了他!我皇爺爺不但沒有殺他,還讓他成年之後入伍參了軍,最終成長為帝國的柱石。”

“也算是命不該絕吧!”劉醉兒感嘆道。

“是嗎?我查到的真相可不是如此。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畫坊,嚴格來說就是白衣一個人一手操辦的。包括了那個市井女子,那次邂逅,還有那次滅門案,把親兄弟分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畫坊的佈局,一個長達十年的陰謀。”

李雁秋難以抑制住自己的憤怒,一拳砸在身邊的柱子上,柱子應聲裂開了一道縫。

“這些你都知道嗎?”李觀同抬起頭來,望著一直低頭不語的李廣陵問道。

“知道!不過是很晚才知道的。”李廣陵點點頭回答道。

“當時我一心想著報仇,的確很容易被畫坊蠱惑,也做了很多違背內心的事情。不過越來越多的蛛絲馬跡浮現出來,讓我慢慢對這個號稱繼承先師制衡天下信念的畫坊產生的懷疑。特別是白衣利用唐家與我的舊恨,挑唆他們在瀛洲伏擊你。從那以後,我再也不相信畫坊,確切點說,再也不相信大畫師白衣了。”

李廣陵的臉上充滿了悔恨與不甘以及被最信任的人出賣背叛後的失望。

“白衣一開始對我非常好,交會了我很多東西,我把他看作是我的良師益友,覺得剩下的人生必定會以他為榜樣。可萬萬沒想到,他只不過把我當作一個工具,一個破壞中天朝穩定的工具。”

李廣陵握緊了拳頭,咬著牙繼續說道:“當我知道南城滅門慘案的真相後,我開始做了一些在畫坊開來極度危險的事情。其中最惹眼的,便是聯同公冶子造出了那個毀天滅地於無形的眾神級法器-天官譜,並且在瀛洲的礦山地帶實驗時無意間開啟了一條通往外界的神秘裂隙。黃鶴便是透過那個裂隙來到了這裡。”

“後來呢?那個白衣都對你做了寫什麼?”李觀同追問道。

李廣陵朝他笑了笑,臉上的表情舒緩了一些,他答道:“白衣要我把天官譜上交畫坊,可當時我跟畫坊的關係已經比較緊張了,我擔心失去法器之後,畫坊會對我不利。於是我拒絕了白衣的要求,帶著神器隱匿了起來。”

說到這裡,李廣陵忽然望向李觀同,對他說道:“結果,白衣一見得不到神器,便想著拿你的生死來威脅我。瀛洲那次我滅了唐家的根,也是想給白衣一個教訓,我李廣陵可不是好惹的。”

“那白衣沒能從你那邊得到法器,他怎麼不去找我師傅,要他按照圖紙再造一個出來呢?”李觀同問道。

李廣陵擺了擺手,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完全不可能:“談何容易!這法器除了需要你師傅高高超的機關術,還需要我的深厚修

為,兩者需要極度默契的配合才能最終實現。白衣自然不會放過公冶子,可公冶子這人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白衣花了好多手段和心思,好不容易哄的他鬆口再嘗試打造一次。”

“我師傅怎麼就答應了呢?”聽得出來,李觀同刺客有些擔憂。

“沒有!”李廣陵搖了搖頭,說道:“白衣自詡料事如神,佈局天下,可百密一疏。當時為了阻止李淳罡將皇位傳給你,動用了蟄伏在大內十多年的暗樁,下毒使得皇帝昏迷。而他卻不知道,你師傅公冶子實際上是完完全全的保皇派,他加入畫坊只不過是為了自己族人的利益而已。當傅財連夜去找你師傅和劉復通進宮看皇帝的時候,公冶子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於是,他堅決拒絕了再為畫坊設計任何法器,從此與畫坊決裂。”

“這白衣多行不義,人人得兒誅之!”李雁秋事後知道了自己父皇中毒的真相,恨不得將那白衣畫師碎屍萬段。

“你說的沒錯,如果我們先發制人將白衣除掉,公冶子和我,還有許許多多受到牽連的人都逃不掉畫坊的控制。所以,我們說幹就幹,聯合了雲天書院的山長木子白一起,設了一個局。他們倆謊稱將我擒獲,要白衣親自來取人。然後我們幾人施展天官譜,將那惡人攝入了畫中。”

說到這裡,李廣陵才長舒了一口氣。

“那妙天畫坊豈不是群龍無首了?”李觀同問道。

“哼!怎麼可能!公冶子和木子白都擁戴他做新的大畫師,其他人早就受夠了白衣的胡作非為,再加上他在畫坊之中的威望,大家也都願意跟隨他。”

李雁秋依舊斜著眼望著李廣陵說道。

“我爹成了畫坊的領袖?”李觀同非常詫異。

“對啊!要不然我怎麼會貿然地跑到幽冥皇都來刺殺他們的大帝?還不是他邀請的我?”李雁秋說到這裡,指著李廣陵說到。

“那麼皇姐,我爹爹為何會在拓跋無念的身體之中啊?”李觀同望著李雁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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