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火海的雪谷,喊殺聲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人們被烈火炙烤的慘叫聲,整個山谷瀰漫著各種物體燒焦的氣味,彷彿置身於煉獄一般。

西潭昊君獨孤朗精於近戰搏殺,雖然也修煉了一些玄黃氣勁和巫蠱之術,可他依舊堅持暗戾戰士的本質就是貼身近戰。

他的功夫都是大開大合的路數,經過了無數場大戰檢驗,配合手中的神兵利器開天戰斧,每次衝鋒陷陣可謂是無望而不利。

可今日他卻吃盡了苦頭,自從這個煩人的誅神大陣開啟之後,時而固若金湯,時而進攻犀利,每次變化之後都讓自己吃盡苦頭。

不過,一向自負的獨孤朗面對白虎陣和青龍陣的時候還不覺得落了下風,最多是勢均力敵。

可此刻,首次亮相的朱雀大陣卻讓他苦不堪言。

面對漫天飛舞的星月流火,其他三人或是用法寶抵擋流火,或是用氣勁強硬地將飛舞的火球打散,或是用身法靈巧的躲避。

雖然他們三人此刻也是頗為狼狽,可自保還是無虞的。

可自己卻著實有些慘,剛才的那一下震盪不但把雲宮的艦船給掀翻在地,也把自己的開山戰斧給震飛了。

自己手中沒有了兵器,面對那些如同鬼魅般跟隨自己的流火,除了用拳腳格擋開,別無他法。

多虧他身上的那件黑龍吞日袍,不但彰顯了自己尊貴的地位,它的耐火性還在此刻挽救了性命。

“暗戾戰士不懼刀槍,唯怕火攻。”

即便是身著了耐火的紫袍,可獨孤朗的雙手雙腳已經嚴重地燒傷了,臉上也是漆黑一片,眉毛完全燒趕盡了,頭髮全部捲曲起來,還冒著縷縷青煙。

“獨孤朗,你沒有開天就是個廢人。”剛剛打出一根冰柱的東方易見到西潭昊君的狼狽模樣,不禁嘲諷起來。

獨孤朗一個翻身躲過了一顆流火的襲擊,隨後側身飛起一腳將流火踹向了東方易。

啪嗒一聲,東方易倉促間打出的一招冰雷掌,將那流火擊了個粉碎,而自己得冰雷掌也香消玉殞了。

“你個醜東西,自己平日裡還嘲笑我們修煉這氣勁功法,此刻招架不住竟把氣撒我身上!”東方易氣急敗壞地吼道。

“一個個道貌岸然的狗東西!”常年沉默寡言的獨孤朗忽然開口罵了一句。他這個人平日裡醉心於武藝,權勢和財富都無法勾起他的興趣,所以他的地盤被其他煞君蠶食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這並不是說他對一切都無所謂。若是有人說他醜,那便是觸及了他的底線。

獨孤朗乃行伍出身,衝鋒陷陣浴血奮戰才搏得了今天這地位。原本作為軍人,他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表,只不過有一次大戰之後,他的臉上被敵人砍了一刀,傷好之後留下了歪嘴的後遺症。

所以其他貴族出聲的煞君們就以此來嘲笑他是醜八怪,從此以後只要是有人說獨孤朗醜,就是犯了他的忌諱。加之西潭昊君的地盤經常被其他人搶奪,怨恨也就這樣積累了下來。

聽到獨孤朗竟然敢罵自己,東方易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你這個泥腿子憑什麼跟我們平起平坐,瞅準了機會一個閃身,便將一個流火讓給了獨孤朗。

“燒死你個咧嘴的憨貨!”東方易咒罵道。

獨孤朗從一開戰便衝入了這大陣之中,一直打到現在已經氣力不濟了,這時候自己的側翼又被東方易故意放進來許多流火,情形突然驟變。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內訌?”東奇聖君一個前翻擋在了獨孤朗和東方易之間,兩掌打出四下冰蠱掌,將獨孤朗身邊的幾個流火給擊碎了,讓他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拓跋燾剛剛補充完氣勁,力量十分充沛,他又打出了一波凌厲攻勢,清除了周圍一片流火。

“他們明顯是想耗死咱們,若我們還繼續相互攻訐,今日都準備為大帝盡忠吧!”

拓跋燾的勢力在這幾人之中是最強的,爵位又是排在幾人之前,平日裡雖然大家面服心不服,可身處如此險境,大家還是願意聽他這位帶頭大哥的。

“那聖君說該如何脫困?”南華星君令狐陽擊潰了身旁的兩個流火之後,急忙轉身問道。

“在我說脫困之法前,你們幾個必須要向我保證,嚴格執行命令!”拓跋燾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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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時候了,自當是聽聖君的。”東方易臉上堆著笑,率先說道。他和令狐陽的氣力也快耗盡了,若再不想計策脫身的話,自己當真就要被困死再此。

“定當以聖君馬首是瞻!”令狐陽也附和道,手裡的活計依舊沒有停下來。

“你說什麼我跟著做就是了。”雖然心中依舊憋著火,可獨孤朗知道此刻不是慪氣的時候。

拓跋燾剛剛驅散掉緊逼的幾堆流火,急忙說道:“既然大家下定了決心,那就由我作為先鋒在前方開路,你們護住兩翼,咱們集中攻他一點,我就不信敲不開這烏龜殼。”

四人說幹就幹,拓跋燾一馬當先,鼓足氣勁打出一陣冰寒之氣,將面前幾個流火給撲滅了,隨後一個魚躍便衝向了誅神大陣。

後面三人緊隨其後,相互配合著高接低擋地將周圍的流火清除掉,讓拓跋燾沒有後顧之憂。

即便修為高如四個暗戾煞君,在如此密集的星月流火之中穿行還是費了不少力氣。

半個時辰之後,拓跋燾終於接近了雲宮誅神大陣的邊緣,隔著若有若無淡金色的經文牆,能夠清晰地看清楚對面雲宮星君的臉。

“好小子,害得我們好苦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拓跋燾凝聚了全身氣勁,集中於右拳之上。體內的蠱蟲也被喚醒,豢養了數十萬年的蠱蟲在體內氣勁的壓迫下開始一個個爆裂開來,淬鍊了這麼多年的蠱毒瞬間隨著竄動的氣勁流淌到了全身。

拓跋燾的身子開始發生了劇烈地變化,在蠱毒的作用下,皮膚逐漸變化成深藍色,身形膨脹了三倍有餘,原本乾淨的臉龐此刻變得無比猙獰,怒目圓睜,雪白的獠牙也從嘴巴里長了出來,像極了一頭遠古猛獸。

“聖君竟然飲了蠱毒,

變化成上古兇獸,當真是不要命了?”東方易見到一頭渾身藍皮,長滿絨毛且凶神惡煞的猛獸出現在面前,知道這東奇聖君已經開始搏命了。

既然拓跋燾都不惜毀掉豢養了數十萬年的蠱蟲也要毀掉這誅神大陣,那自己這幾人再不使出點看家本領也就說不過去了。

東方易將體內為數不多的氣勁都凝練了起來,一掌拍在了拓跋燾右臂之上,將氣勁全數輸送到了他的右拳之上。

而自己體內豢養的一種千足蟲也被喚醒了,那蟲子扭動著身子從他的手掌之處咬破一個口子,露出一個頭來。

東方易便將手伸向了拓跋燾長滿絨毛的後背,只見那蠱蟲嗅了兩下,長大了聱牙就咬了下去。

深淵之中的寒毒被淬鍊了數十萬個歲月,已經變得劇毒無比,注入了突變的拓跋燾身體後,與他體內的蠱毒相互融合,將他這尊兇獸的潛能完全激發了起來。

見到東方易如此捨得下血本,令狐陽也如法炮製,將自己僅有的氣勁與蠱毒都給了東奇聖君。

而西潭昊君獨孤朗則在他們身後,兢兢業業地為他們擋住來襲的漫天流火。

集合了三個殤君的力量,拓跋燾的身形又暴漲了幾分,右拳如同一座小山一般,閃著幽藍的閃電,被高高舉起,全力一擊砸向了經文牆。

“斗轉星移,玄武!”卓華急忙變陣,若再繼續維持朱雀,很難抵擋住暗戾的這一次殊死一搏。

二十八星宿移形換影,經文牆上的團再次由朱雀變換成了玄武。一隻玄武幻象昂首出現在了大陣之上。

“諸神之戰,星君用命,犯我玄黃者,天地共譴之!”卓華目光炯炯,朗聲吟唱道。

星君們竭盡全力,咬著牙堅持將陣型切換完畢。今天烏雲密佈,地上時而漫天飛雪,時而濃煙密佈,九天之上的星光完全被隔絕,大陣維持到現在已經耗幹了星君們的氣力。

即便如此,眾人依舊慷慨激昂地高喊著:“玄黃不死,光明不滅!玄黃不死,光明不滅!”

咔嚓一聲,拓跋燾重擊在誅神大陣之上,巨大的聲響讓天地忽然變得寂靜無比,氣浪過後,卓華才看請了那巨獸的右臂已經完全骨折,一根石柱般粗細的森森斷骨撕裂了肌膚,駭人地杵在了身體之外。

拓跋燾嚎叫著捂著斷臂,疼痛讓他無法維持身形,身子一歪便一頭栽了下去。

東方易揮了揮手,將眼前的濃霧驅散後急忙去檢視,讓他無比吃驚的是,那淡金色的經文牆竟然紋絲未動,依舊在那裡緩緩轉動著。嚇得剩下的三人立刻倉皇而逃。

卓華也舒了一口氣,剛想把忐忑的心放下來。

就在這個當口上,空中的那團烏雲終於再次發生異變,不斷旋轉的雲層之中金光陣陣,忽然之間,一道如同天柱一般的閃電從天而降,直撲誅神大陣。

“損天地之道而奉人力之有餘者,天地共譴之。”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山谷之中飄來,讓人覺得莫名地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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