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下定決心,那自然就要去做。

楚雲清看著面前的金權,直接道:“金子玄在哪?”

金權先是一怔,轉而臉色微變,“你該不會是要去找他吧?”

“少廢話,不然我打聽他幹嘛?”楚雲清說道:“也不用你領我去,給我指個地方,接下來就與你無關了。”

金權當然怕,更是不敢,聞言連連擺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好漢可莫要害我,這要是事後被金子玄知道了,非得弄死我不可。”

他可是深知金子玄的狠辣手段,莫說自己是他表叔,就是親爹,一旦犯了忌諱,對方也是照收拾不誤。

那家夥完全就是個瘋子,除了葉乘風以外,恐怕還沒有第二個人是他在乎的。

況且,金權覺得就算對面這人武功高強,那也絕對鬥不過金子玄。

因為對方這些年靠著葉乘風的名頭,產業和生意是越來越多,不論是結交的人脈還是銀子,都是京城最上層的那類人。

就算是一些達官顯貴,不也得對金子玄畢恭畢敬?

因此,金權純粹覺得對面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莽夫,敢去找金子軒,完全是找死。

他可不會領路,萬一事發,自己也跟著玩兒完。

而看著金權這一副很堅決的樣子,楚雲清笑了笑,然後捏了捏手腕。

“你別誤會,我這並不是跟你打商量。”他說,“你要是不帶路,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金權剛一聽還好,可聽完就懵了。

他臉色一僵,轉而就勃然大怒,可看著對面之人那雙平淡的眸子,他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威脅的話更是不敢說。

“你,你不能不講道理啊。”不知怎的,金權下意識捂了捂腮,這邊還腫著呢,正是方才被眼前這傢伙一巴掌扇的。

“我已經跟你講過道理了。”楚雲清說道。

金權不忿,“你分明是在威脅我,何曾與我講過道理?”

楚雲清點點頭,“我就是用拳頭跟你講道理。”

說著,他便霍然起身。

金權身上頓時籠罩上一片陰影,看不到對面的太陽。

他臉色變了變。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實話說,金子玄要找的人是我朋友,無論如何我也得找到他的下落。”楚雲清沉聲道:“誰要是妨礙我,我就殺誰。”

金權臉皮抖了抖,毫無疑問,自己的不配合,正是妨礙了對方。

“那個,好漢,你別衝動,先坐先坐,有話咱好好說。”他連忙道。

楚雲清沒坐。

金權咬了咬牙,朝四下看了眼。

街上偶有行人,卻也很少往這邊瞧,因為不打不鬧的,誰也不愛多瞅兩眼。而且金權的名氣畢竟還差了點,雖然在那些市井混子眼裡是個人物,可尋常百姓認識他的卻是不算多。

況且他平時也不上康樂坊這邊來活動,所以倒沒幾個人認出他來,再加上先前有他手底下那一票人被打,鬧了那麼一出,看熱鬧的也就散了。

畢竟這大年初一的,閒著沒事還不如老婆孩子熱炕頭,誰會受凍地在外瞎瞧?

就連這擺茶攤的,本該過了清早那一陣也是該收了的,可架不住金權是個渾人,只得老老實實在一旁燒水。

金權見沒人注意這邊,便收回目光,壓低聲音道:“通明坊鵲橋戲樓,金子玄今天約了外城幫派的人在那聽戲。”

楚雲清點點頭,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忙,我記下了。”

說著,他抬腳便走。

而金權在原地,有些複雜地看著這人背影,重重嘆了口氣。

他使勁扇了扇風,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不過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至於期待什麼,或許是希望今後的京城,就只有一個金爺。

……

通明坊,離康樂坊不算太遠,兩三刻鐘便到。

鵲橋戲樓,顧名思義,便是專門唱那些以愛情典故改編的戲曲,頗受人歡迎。

像金子玄這種人,住處早就被人知曉,所以平時肯定不會安分待在家裡,或是手下產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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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清問金權,問的就是這等只有親近之人才會知道的地方,也只有這等地方,才能讓金子玄放心。

楚雲清也就能找到對方。

他仰頭看了眼牌匾,邁步進去。

這鵲橋戲樓跟其他戲樓不同,不是露天的,沒有大天井,反而像是青樓,以閣樓而分,中間倒有個高臺,上邊就是幕前幕後咿咿呀呀唱戲的人。

楚雲清進門還沒仔細瞧兩眼呢,就被人攔下了。

“客人,下午再來吧。”夥計說道。

楚雲清疑惑道:“我看這座也沒滿啊。”

“午時之前,金爺包場。”夥計說道。

一般來說,戲樓是不包場的,因為就如那茶樓裡的說書人,是給尋常百姓跟江湖人解悶兒的,這戲樓便是給那些閒來無事的夫人小姐消遣的。

所以便沒有誰會自討沒趣地來包場,這麼裝大頭完全沒必要,因為要真的有權有勢,家裡便養著戲班子,或是直接把能唱自己想聽的曲兒的戲班子請到家裡,搭臺去唱,那才是有面兒。

但金子玄不一樣,他是個渾人,早年就是京城裡的市井無賴、潑皮流氓,後來借了葉乘風的勢頭發跡,這才成了京城裡一人物。

可他骨子還是個粗人,根本不管這一套,而且他今天之所以在這戲樓包場,是因為要請的人裡有風玉郎。

風玉郎,北地武林總瓢把子「神槍縛龍」蕭勝的義子,武功高強,在江湖年青一代裡素有名望。

而這神都外城三大幫之一白鶴幫的幫主風聽濤,就是他的大伯,此番風玉郎便是過年回家祭祖來的。

金子玄與風聽濤是青樓的老朋友了,這一回倆人是一個想結交武林英傑,一個是想攀上葉乘風清淨門的關係,所以便拉了風玉郎過來,介紹給金子玄認識。

風玉郎年紀不大,二十來歲,平時喜好不多,最愛看戲聽曲,只要江湖裡有什麼優美的曲子或是戲文,他總是要蒐集來的。

而金子玄既是想交好對方,也是想引薦他與葉乘風認識,只不過這時候他還有些疑惑,怎麼派去欽天監的人一直沒有訊息。

卻說回當下,楚雲清在聽到說金子玄包場之後,就往裡瞧了幾眼。

戲樓裡能看見的人確實不多,而依稀能看到高臺對面是有幾人坐著的,想必便是金子玄等人。

臺上女子衣袖飄飄,曲調婉轉纏綿,隱約入耳。

“客人?”夥計側了側身子,朝門口示意一聲。

楚雲清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然後,他繞到一旁巷子裡,幾步就踩牆上了閣樓,熟練地推開一扇窗,人一閃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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