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威壓越來越強,有那麼一個瞬間,高興甚至覺得蕭平旌並沒有死,因為死人不可能還能爆發出如此決裂的能量波動!

與高興經文能量的溫和屬性不太一樣,經文能量狂暴的一面在對方手中得到了盡情的釋放,雖然已是殘留能量,但能量餘波中殘留的破壞力和威懾力仍舊讓高興心驚不已。

怪不得曾經是人間界最強戰力,單憑這股死後意志力量殘留的威勢,已經足夠證明對方當年的強大。

但......你已經死了!

高興氣勢突然暴漲,整個人如一柄出鞘之劍,與蕭平旌的殘留意志針鋒相對!

邁步,前行,每跨出一步彷彿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高興嘴唇止不住的顫抖,就連說話都成了一種奢望,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敗他!打敗這曾經的最強存在。

這似乎悖離了蕭平旌引高興前來的初衷,而先後兩代意志力量的繼承人之間,似乎爆發了某種並不應該存在的衝突。

蕭平旌對高興的表現不夠滿意,而同時高興對蕭平旌也有很大意見!

呵!

高興突然間發生一聲暴喝,陵園四周的樹木上,無數鳥類驚的飛起,帶起一陣樹葉摩挲的譁啦啦聲響。

高興再邁一步!此時的他距離蕭平旌的墓碑只剩十米不到!

這種看似無意義的角力在一人一意志殘留之間形成了奇怪的獨立空間,兩股力量的摩擦好似兩個人之間的交流,而這種交流的目的很簡單,先決定誰強誰弱,就好像這種簡單的高下之分,在之後的談判中能夠佔據多大的優勢一樣。

不過令高興奇怪的是,從始至終,蕭平旌的虛影都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這讓高興有些納悶,既然主動引我前來,為什麼不說話呢?

無聲打擊?就為了讓自己已經低沉的不像話的情緒更加低沉?

此時的高興,不斷以惡意去揣測對方,直到一道清冷的聲線突然出現。

“你怎麼來了?”

在這女聲傳來的同時,原本還和高興劇烈角力的經文能量突然消失了,甚至就連眼前一直看著自己的蕭平旌虛影也一同消失不見。

對方的能量突然消失,高興有著措手不及的向前踉蹌了兩步,左臂被一道纖細手臂輕輕握住,高興穩住身形後看向對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能確定,是蕭平旌殘留的意志力量引著自己來的,但對方好似並不願意面對雨鳶一般,當她出現,對方就消失。

這時候,決不能提醒她對方還有意志力量殘留存在。

“心情不好,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待會。”高興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

雨鳶狐疑的看了對方一眼,高興與蕭平旌並沒有什麼交集,如果非要說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聯絡,那就是兩個人是天選意志先後兩代的繼承人,除了這層關係之外,雨鳶想不出別的聯絡。

掏出手帕,雨鳶彎下腰擦拭蕭平旌的墓碑,背對著高興的同時略帶歉意的說道,“之前面對天魔沒出手,請你原諒。”

然而高興並沒有回答他,雨鳶回身看去,見高興正看著蕭平旌的墓碑發愣,壓根沒聽到自己的話一般。

高興此時正沉浸在之前與蕭平旌的無聲對決之中,對方對經文能量的運用與自己有著很大的不同,高興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層窗戶紙,捅破它,變成有所收穫,也許對以後的戰鬥會有益處也說不定。

餘光掃到雨鳶回過身來疑惑的表情,為了不讓對方察覺,高興隨即開口答道,“大天妖倒戈相向,相比較之下,你和申沉,已經做的很好了。”

高興有些應付般的說著,大部分精力都在集中捕捉那道難得的感悟。

你引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高興心中暗自琢磨,又同時對身旁這個柔弱女子感到心酸,其實對方還在,只是......不願意見你。

男女感情之事光靠感覺和猜測,根本拿捏不到對方的心思,這需要大量的經驗來支撐才有可能成功,高興迅速跳出了自己並不擅長的領域,專心感悟。

雨鳶的動作十分嫻熟,似乎已經成為了某種習慣,待她將打掃工作全部做完,才發現高興似乎又陷入了愣神的境地,兩人之間是長久的沉默。

“妖族作為人族的盟友,本該出手相助的,但......還是得說聲對不起,請原諒我們的私心。”雨鳶真誠的道歉,對於鳳王做出的決定,她也不理解,人族的困境顯而易見,而袖手旁觀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不符合目前妖族的立場。

已經站出來支援人族了,這時候動手與否,還有區別麼?

但習慣於聽命鳳王的雨鳶並沒有質疑,而是選擇拉著申沉一同保持沉默,也許,鳳王與老丁頭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吧?

不得不說,雨鳶的思維相當靈敏,在不到萬不得已之時,老丁頭不想將任何種族拉下水,畢竟明面上還只是人族與魔族之間的矛盾,至於龍族......那是高興這個兔崽子和他兄弟之間的私人情分

,敖準是不會認的,至少表面上,敖準同樣沒動。

“應該是我師父的決定,所以你不用自責了。”

高興突然眼前一亮,蕭平旌留給高興的感悟終於打通,高興同時開口答道。

直到現在,高興才隱隱察覺到蕭平旌引自己前來的目的,他要高興繼承意志力量!

而剛剛表現出來的,則是蕭平旌對意志力量的感悟與運用方式,與高興之前的經文能量屬性上略有差異,蕭平旌主殺,而高興主和。

經文能量的多重屬性,決定了它在不同方面的不同運用方式,蕭平旌的威名是打出來的,一次又一次的殺戮,在生死之前磨礪出屬於自己的劍道,而經文能量被宿主的劍道屬性所影響,自然而然帶上了相同的屬性。

但高興不同,他的經文能量,更多的運用在了救人上,溫和無比的能量屬性再加上超高的恢復能力在高興手上展現的淋漓盡致,相對應的,經文能量的殺力並沒有完全被激發出來。

但意志力量的存在,更多的是作為一種震懾,震懾所有宵小之輩,不能說高興的路走歪了,只能說年齡和閱歷上的差距造成了能量運用兩種不同方向上的嘗試。

蕭平旌想讓自己重新拾起意志力量,而直到此時,高興也下定了繼承意志力量的決心,而這一切看在雨鳶眼中,則變成了高興眼前一亮之後的堅定。

一個人在沒有頭緒的紛亂中突然發現了前進的道路時,自身會有很明顯的變化,而雨鳶看向高興的目光則證實了這一點。

“申沉已經幫了我很多,嘴上沒說,但心裡是感激的,這一點,還請你代為轉告。”

高興輕笑了一下,自己與申沉之間相處的方式有些奇妙,亦敵亦友,但越往後越覺得對方對脾氣,這是一種十分模糊的感覺,但高興一旦認定了對方,輕易便不會改變,只是有些話,高興實在說不出口罷了。

“不耽誤你們獨處了,我先走了。”

高興眼神示意雨鳶隨後轉身離去,待他走出陵園範圍之後,雨鳶才緩緩轉過身來,盯著蕭平旌的墓碑,久久沒有出聲。

一聲長長的嘆息之後,雨鳶雙眼之中流露出一股嚮往的神色,似乎回憶起了某些美好的事情,而幾乎就在同時,雨鳶雙目之中產生一層迷濛的霧色,隨後迅速凝結,成為含在眼眶之中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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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一直都在,對吧?”

輕輕的聲音在陵園的範圍內不斷傳播出去,四周靜靜的,沒人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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