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是否請公孫測字祈奕不得而知,不過祈奕可以肯定,劉公公的報復計劃應該已經來開序幕很久了。之前展昭得了白玉堂幫助方才洗脫嫌疑,性命無憂,如今來了自己這只蝴蝶,白玉堂因此遠在邊陲,也不知結果如何變幻。

半月過去,趙祥回京。

那日正是九月初一,祈奕陪伴太后仁宗一起到忠烈祠給寇珠餘中兄妹拈香,回程路上碰見趙祥陪伴八賢王前來祭拜。

太后娘娘仁宗八賢王三個雖是君臣叔嫂,卻因為仁宗死裡逃生親密無間,八王與太后向來不避諱,三個大佬如同民間親眷信步閒話,所談內容正是這些日子選妃進展,已經初選結束,就等太后與仁宗的喜好定奪了。

祈奕不賴煩聽這個,落後一步與趙祥低聲閒談,祈奕詢問他洛陽少林寺香火可還旺盛。

趙祥卻所答非問:“我查清楚了,那個東西果然殺妻汙女,禽獸不如!”

祈奕聞言愣住,把趙祥看了幾眼,心裡升起一份敬畏。這個趙祥果然不簡單,得了歐陽冰口供還不罷休,竟然親自去實地驗證,祈奕不由看看文弱的仁宗,再看看英姿颯爽的趙祥,倘若當初八賢王果然將他們掉包,趙祥應該也是個不錯的帝王,且這皇帝不會旁落,趙祥已經生下兒子了。

趙祥見祈奕半天不言語直發愣,不由一聲咳嗽:“你這是何意?為何這般看著我?”

祈奕竊笑:“我在想啊,你這個南清宮的紈絝果然比龐家紈絝高見多了。”

趙祥聞言頓生惱怒:“你說誰呢?”

這話因為激動聲音大了些,京東前面三個大佬回頭張望。太后笑看祈奕:“衡兒,你又欺負人啦?”

祈奕緊走幾步趕上前去,對這三人討好笑笑:“乾孃您說什麼呢,我有幾條命,敢欺負南清宮小王爺?”

太后微笑不信:“那方才?”

祈奕現在說謊話越發順溜了:“我對小王爺說起前幾天安樂侯被人收拾了,小王爺不信而已,乾孃不信您問他,小王爺您說,方才我們是不是說的安樂侯?你可不要欺君喲?”

祈奕這話也算不假,趙祥不得不點頭作證,心裡把祈奕罵了幾聲九尾狐。

三位大佬一笑繼續他們自己話題,祈奕乘機詢問趙祥:“你預備怎麼辦?”

趙祥神情冷峻,眼眸露出些許痛楚。

疏不間親,祈奕不再追問。那就再等十年八年蒼天報應吧。或許那時綵鸞郡主就有了子嗣後代相依為命。只是有那樣的品質敗壞的老子,兒子要如何存身呢?

十月初,無論龐太師如何啟奏,龐貴妃如何日日與皇上傳詩筆談,太后與皇后主持,選定十二位才女進宮,封為美人。一色俱是出身清貴的官宦世家女。

據說其中兩位受到仁宗青睞,獲得寵信,一位姓楊,一位姓張。

祈奕記得有一位張妃十分受寵,敢跟皇后抗衡,知不知道是不是這位。

太后十分喜歡,命人傳令,召見這兩位美人。

祈奕有幸得見兩位美人,端的是貌美如花,吐氣若蘭,嫻靜雅緻。雖然太后選妃剔除了那些病態的妖豔得,尤其一如劉妃那樣的狐媚的,當然太后也不會給兒子尋個醜陋的,孫子太醜總不好。餘下依然是一水的美色。明眸皓齒不必說了,尤其二美人之肌膚,真叫人嫉妒,白裡透紅,吹彈可破。

一問歲數,很叫祈奕汗顏,她二人都是十五歲,比祈奕還小。祈奕心中咋舌,這樣粉嫩的小丫頭,不知道仁宗如何下得手去採摘!

十月中旬,惜字如金白玉堂終於信鴿傳訊,告知祈奕,他與玉瑞已經啟程,不過要先行繞道洛陽。

繞到洛陽祈奕本就知道,因為白玉堂受盧方之託,替洛陽神醫閔子謙採購了大量希貴藥材。只是玉堂信中對玉瑞病情並無以一字提及。

祈奕心裡頓生不安。

三月至今,祈奕除了報復龐家,最為掛懷就是玉瑞病情,白玉堂對此心知肚明,來信竟然隻字不提,那麼原因只有一個,玉瑞情況不好。

此念一起,白玉衡很久沒有出現的恨意即刻在祈奕心頭升騰洶湧,祈奕知道,自己這身體跟龐家的仇恨尚未徹底了結。

祈奕心情跟著白玉衡恨意復甦而憋悶,時不時就得長長吸氣,以為舒緩。

這日晚餐之時,太后娘娘發覺了祈奕沉悶,疑而動問:“玉堂來信可有提及玉瑞病情?”

祈奕悶而搖頭:“義兄只說要繞道洛陽,以便玉瑞接受針灸治療,病情一字未提。”

太后聞言一嘆,繼而軟語安慰祈奕。

“或許是玉堂不好與你提及,畢竟你是女孩兒,玉瑞病情有些礙口。玉瑞如今也是朝廷爵爺,這種事情豈能黑紙白紙,落人口實,叫人詬病攻訐。”

祈奕無奈苦笑:“但願母後金口玉言。”

祈奕思忖再三界定去洛陽迎接玉瑞,以便就近照顧,以盡胞姐之宜,也好緩解玉衡心中怨尤。祈奕向太後告罪,決定奔赴洛陽。

太后聽後一陣沉吟,細細一番剖析:白玉堂發信之日尚在南詔,南詔之於洛陽遠隔千山萬水,若無準確歸期,貿然而去也是枉然。

太后娘娘握了祈奕摩挲笑語:“國舅逍遙王新落成府邸就在洛陽府,哀家這就發下令諭,知會國舅爺,一旦玉堂現身洛陽就快馬進京,你就安心吧。”

逍遙王是太后胞弟,因為生活清苦,年紀輕輕鬚髮皓白,一直在底層掙扎討生活。如今因為太后返朝一步登天爵封逍遙王,八月剛剛進京朝拜太后,九月剛返洛陽王府去了,有個兒子跟玉瑞同歲,太后寵愛非常,含在嘴裡怕化了。

祈奕卻對那孩子不甚喜歡,他父親跟太后訴說之前飢寒與不幸,他小小孩子目光冷冽,乍然得志,便以為自己是天生貴胄,端著姿態,瞧不起慈祥宮內所有人,包括祈奕。那神態,似乎全天下都欠他。

太后顧念親情原本要在京都賜府,就近往來,他父子為了一雪前恥,找回面子,執意要回故鄉洛陽建府,毫不顧忌太后孤寂。這樣的人久之必定會忘乎所以惹下禍端,祈奕實在不想跟他們有所牽連。只是太后一片盛情,這話祈奕說不出口。只得微笑點頭,留在京都等候。

太后所言也有道理,沒有訊息或許就會變成好消息。

十月底,白玉堂任然不曾返京,信箋也無。洛陽王府也無資訊。祈奕去了悅來客棧方知,白玉堂已經到達洛陽,玉瑞正在接受神醫針灸治療。

祈奕聞訊便要即刻趕往洛陽,卻被太后勸阻:“玉堂玉瑞不願相告,定然是有難言之隱,疑惑不想叫你擔心,你又何必戳破他們?他們遲早總要返京,不如再等一等,玉堂臨行不是說了叫你安心等待嘛,你就順其心意吧。”

祈奕心急如焚,執意前往,太后這才拿出王府來信,原來,果然是玉瑞不許白玉堂告訴姐姐實情,玉瑞雖然性命無虞,卻傷了命根,閔神醫也無十分把握,直說希望二八開,具體要看前期治療。

祈奕見信,心沉谷底。

一個男子漢不再是男子漢了,誰能坦然,即便是親姐妹也會羞於啟齒。

祈奕決定留下繼續等候,直至玉瑞願意回來見自己。只是白玉衡的仇恨情緒佔據了祈奕整個心神,祈奕心情卻是前所未有鬱結。

熟料,鳳儀公主卻在十月三十祭奠陳世美,回宮途中悲傷太過,觸動胎氣,早產一子,所幸母子平安。

仁宗大喜,賜名曰:小春。

乍聞小春之名,鬱悶一月的祈奕終於酣暢笑了一回。

陳小春洗三宴十分盛大,繁華落幕卻是一朵紅花一條命。代天巡守的歐陽冰返回京都,最終沒有走進皇宮覆命,他死於大街之上,身上遺落一朵豔麗紅花。

開封府四大校尉現場勘查,歐陽巡撫死於利劍穿胸之下。

死訊首先傳進宮中,仁宗既震驚又懊惱,他本意是要提拔妹婿,不想竟然將之送上死路。

小郡主當即暈厥,南清宮被愁雲籠罩。

歐陽冰死了,祈奕並不意外,他身上遺落紅花,卻讓祈奕心驚肉跳。

難道趙祥跟劉公公聯手不成?

祈奕心中不由嗔怪,天下之大,哪裡不好殺人滅跡,偏偏叫他死在天子腳下。這可是囂張太過,自尋死路。倘若是真是趙祥參與策劃,他絕對難逃包公龍頭鍘了。

歐陽冰這事兒由祈奕牽頭,祈奕不得不弄弄清楚。隔天,祈奕約見趙祥,追問歐陽冰死於何人之手。

趙祥當即暴虐:“你以為是我不成?我原本安排他在登州車毀人亡,因公殉職,回家卻得知小妹懷孕了,我實在下不去手了。”

祈奕喜憂參半:“真的?你可不要騙我,這案件出在京都,包公展昭可不是好惹的,在他們手裡沒有破不了案件。”

趙祥挑眉諷笑:“真的?綁架龐煜小賊就沒捉住喲!”

祈奕生氣將手在他臉上用力一抹,把他笑臉抹平了:“你不要左顧言他,你發誓,真的不是你?”

趙祥笑臉僵住,隨即一笑:“你已經認我是兄長對不對?”

祈奕一笑:“去,自作多情,就是小貓小狗,養的時間久了,也不忍心他身首分離,何況是人,還是漂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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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祥頓時皺眉:“你嘴巴怎麼這麼毒啊,不跟你扯了,我的回家去安慰母后與小妹去,你也一起吧。”

祈奕搖頭:“不去,他什麼東西,也配要我祭拜!”

趙祥道:“活人呢?”

祈奕搖頭:“我與小郡主並無交集,即便我去了也於事無補吧。”

趙祥冷笑:“你真冷酷,父王死了女婿難道不傷心?你跟他也不熟?”

他扔下這話蹬蹬蹬下樓去了。

祈奕毫不愧疚:歐陽冰殺母辱女,玷汙郡主,死有餘辜,幹什麼要傷心呢?

祈奕回宮,太后說起八賢王,原來八賢王為了女婿親自進宮面聖,要求仁宗下旨嚴懲兇手為郡馬爺報仇,以正綱紀。

隔天夜裡,另一位陳州巡查的欽差張巡撫又被利劍穿胸,口含紅花而亡。

整個朝廷震驚了,這是公然挑戰朝廷啊!

仁宗雷霆震怒。

龐太師再次藉機落井下石,參奏包公顢頇無能,尸位素餐,致使多名朝廷棟樑隕落。這一回,龐太師言之有據,案發至今已經三天,偵破毫無進展。

開封府府尹包拯因此受到仁宗嚴厲申飭,最後嚴令開封府即刻偵破。

龐太師也一併參奏展昭,言稱他枉受君恩,不思報答,又說他空有虛名其實難符,應該收回封贈,嚴加申斥。

仁宗倒沒申飭展昭之意,畢竟展昭對仁宗一向敬重尤佳。仁宗以為龐太師請求太過牽強,反駁太師道:“展昭只是御前侍衛,奉命開封府當差,他並非開封府主官,這顢頇拖沓之責實在跟展護衛挨不上。”

仁宗只是下令展昭進宮問話,把太師氣個仰倒。

開封府包公馬上反饋訊息,展昭一月前回鄉祭祖尚未返京。

歐陽冰的葬禮盛大隆重,仁宗為了致歉,親作祭文,褒獎歐陽冰功績予以追封,賜號。一如功勳對待。

祈奕奉命替太后過府致哀,面對哀痛欲絕的綵鸞郡主,祈奕反倒為她慶幸,總比將來發覺她夫君其實人面獸好些。

為了表示對南清宮敬重,祈奕身著公主鳳冠霞帔全副鑾駕。南清宮闔府跪領懿旨。八賢王與王妃對著祈奕躬身致謝,祈奕閃身避過。

及至趙祥攜帶妻子拜見,祈奕見他嘴角諷笑,心知他在嘲諷自己。祈奕親手攙住趙祥媳婦,依理口稱:“嫂夫人免禮。”卻乘機抬腳狠狠踩了趙祥牛蹄子。

趙祥齜牙咧齒,一個趔趄,大失體統,受到他老爹瞪眼警告。

劉公公也代表公主過府致哀,劉公公拈香表情那叫一個沉痛,聲聲討伐惡賊,咬牙切齒誓言旦旦,詛咒兇手應該千刀萬剮。

他之表演情真意切,幾乎讓祈奕懷疑自己記錯,以為紅花案件跟他無關。祈奕與之相攜回宮。當晚,慘案再次發生,受命幫辦開封府擒賊的京都第一捕快冷英再次被殺,同樣口銜紅花。

慘案再次震驚京都。

紅花案件初始,祈奕就知道這是劉公公為公主陳世美的報復開始了,她想警惕開封府,可是祈奕並無證據,包公乃是方正之人,只怕會反頭申飭祈奕小人行徑。

祈奕隱約記得劉公公在外置辦了行館,用於跟紅花殺手集團聚會參商。

祈奕命令張行監督劉公公行蹤,無奈劉公公很謹慎,直到鐵英慘死,他從未離開皇宮半步。

李海李山監視惜春院,除了老鴇子名叫古長玉,其他一無所獲。並未見祈奕所言妓女孩子與殺手。

祈奕也想過,乾脆向太後皇上揭發劉公公好了,來個釜底抽薪,掐斷惡源。可是想到劉公公在宮中生活一輩子,他自小受到先帝寵愛,陪伴幼年的公主皇上長大,名為主僕,卻有著不同於外人情分,它不僅受到公主依賴,更受到皇上的寵信。

若非當場捉拿紅花殺手,而殺手親口交代跟公公有關,否則,誰若招惹劉公公,絕對會死的很慘。哪怕就是祈奕有太后依靠,也討不到半分便宜。

祈奕第一次覺得,即便自己現在封為公主,力量實在渺小。更加敬佩包公隻身對抗強權皇親的勇氣與意志。

卻說鐵英再次慘死震動整個朝廷,所有人等都在呼喚展昭迴歸,包括仁宗太后在內。似乎展昭一回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只有祈奕知道,此刻劉公公已經張開網口,單等展昭動情上鉤。然後公主就會粉墨登場,齊齊擠兌包公,展昭稍有不慎就會人頭落地。

祈奕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警惕自己敬仰的千古偶像展昭,叫他一如自己法號‘戒色’。

十一月八日祈奕接到李海飛鴿傳信,展昭回京,隨即出現一名妓女如夢,不知何故,乍一見面,此女便受到展昭格外青眼,展昭甚至當街替她打架鬥毆,後又尾隨其後,潛行妓院,神情失常。

隔天,太后聞聽展昭返京,命祈奕出宮探聽訊息,太后不想包公這個男的清官蒙難。

祈奕這些日子日夜心神不寧,正好出宮散心,由是藉口拜訪師傅直奔開封府。

祈奕見過滿臉背晦包公,詢問了整個案件的進展,也轉述了太后口諭,若有需求,必定鼎力相助。

包公滿懷心思,命公孫陪伴祈奕。祈奕便與公孫策東拉西扯探討麻衣相術,偏方古典,直至日上三竿,卻依然不見展昭蹤影。

祈奕無奈只得開口問起展昭行蹤。

公孫曖昧一笑:“展護衛查案子去了,公主是知道的,最近京都出現了紅花案件,大人焦頭爛額,受到聖上申飭。”

祈奕也笑:“查案,去妓院麼?”

公孫聞言笑得更加曖昧:“公主明察秋毫。”

祈奕正色道:“先生善於占卜,為何不替展大俠卜上一卦,問問兇吉?”

公孫似乎胸有成竹:“展護衛武功高強,獨步江湖,小小妓院,當不在話下,公主切勿擔憂。”

隨侍王朝馬漢齊齊而笑。

祈奕在開封府所見整個一個眼高於頂。氛圍很不正常。

祈奕自嘲:“我在宮中聽聞大人焦頭爛額,還以為此來可以為大人分憂一二,原來開封府已經成竹在胸,看來是我杞人憂天,打擾師傅了,告辭。”

公孫一愣起身:“公主不要動怒,大人真是心急如焚,整個案件一籌莫展,未知公主可是有所懷疑?”

祈奕笑:“師傅多疑,我哪裡見怪呢,只是心裡堵得慌,出來散散,先生知道的,我弟弟現在洛陽,情況不大好。”

公孫聞言訝然:“倒底什麼情況呢?”

祈奕搖頭:“具體我也不知,早先說是傷了經絡,藥物已經不能奏效,要靠針灸打通經絡,有希望,卻很渺茫,具體要看這次針灸效果罷。”

公孫策安慰祈奕幾句,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說些吉人天相之類,又慷慨允諾,只要需要叫祈奕只管開口。最後公孫將話題拉回案件之上:“公主所說或許可以分有一二所指何來?”

祈奕這才坐下一笑:“我曾經告訴過師傅,我跟過許多奇奇怪怪師傅,有一種異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只是自己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卻多次時候應驗,不知師傅信也不信?”

公孫策點頭:“這個當然,正如大人會夢中斷案一般,許多人在特定時刻有超乎人力極限爆發,公主大約屬於此類吧。”

祈奕笑:“師傅相信就好,我曾經告訴過展大俠,他年內會有桃花劫,他若不知避諱,定會九死一生。對於這個案件,我也有強烈預感,矛頭直指包大人而來。倘若開封府能做到兩點,可以將傷害降至最小。”

公孫眼眸一亮:“未知哪兩點?”

祈奕正色道:“第一點,請先生與大人一定要勸阻展大俠,儘量遠離惜春院,切勿跟那些人過多親近糾纏,否則……”

熟料這話落地,一身藍衫子展昭大步而進:“屬下參見公主,公主此言差矣,如夢不是天生下賤,她曾經也是知書達理好人家的女兒,只不過命運不濟,試問這世上誰不願意做千金小姐,錦衣玉食,倒樂意身若飄萍呢?且屬下已經決定替她贖身,她很快就是良家女子了。”

展昭忽然改口稱呼,祈奕訝異抬眸,卻見展昭眼中有抑制不住的灼灼華彩與柔情。

這是一見鍾情了!

祈奕心裡甚是失落,自己因為一份敬仰之情,擔心他性命堪憂,出言提醒,卻遭他一頓搶白。

一個妓女只一眼就讓展昭失態如斯,雖然事出有因,別有乾坤,依然讓祈奕甚覺無趣。

祈奕知道這種時候多說多錯,自己此刻一身鬱悶,實在沒心情跟人多作辯解。

祈奕迅速起身,衝著公孫策一笑:“我出來夠久了,多有打攪,告辭!”

展昭沒想到祈奕會一言不發,頓時警覺自己失禮失態,忙著追上幾步:“公主,二公子?”

公孫先生忙著調和:“展護衛就替老夫送送公主。”

祈奕笑對公孫擺手:“先生請留步!我奉了太后口諭前來,不過想盡自己微薄之力,乃是關懷之意,實無干涉貶低之意,還清先生體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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