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奕很少見瞎婆這般激動,當然也聽懂了瞎婆在說些什麼。

之前祈奕一直想套訊息,現在祈奕確認了,又只好裝傻充愣,假裝聽不懂,可是瞎婆這般激動,做女兒哪有不勸慰道理,正在羞慚要如何開口,正要開口瞎掰幾句,拽開話題,不妨白玉堂一頭撞進來接上了話:“我說乾孃啊,您當您老是太后啊,皇家女兒德行敗壞跟您家祖宗有何相幹啊,倒惹得您這般感慨不了,真是操心不了啊。”

這話白玉堂說正合適,既提醒了瞎婆謹言慎行,又解了祈奕尷尬。果然,雖則白玉堂出言莽撞,瞎婆卻是並無不悅。不過幸好白玉堂只聽見瞎婆後面隻言片語。

皇宮一切真的跟瞎婆沒有絲毫關係,至少眼下還是如此,瞎婆心頭一堵,雖覺得白玉堂之話很有道理,心中卻甚不是滋味。為了掩飾,瞎婆勉力笑一笑:“玉堂說得對,唉,我是人老了愛操閒心,見不得人仗勢欺人,為駙馬爺一雙兒女擔心可惜。”

白玉堂驚愕之下問道:“他兒女怎的了?”

祈奕忙解釋,道:“我聽秦香蓮說被陳世美扣下了,據開封府訊息,據說長公主要送他們進宮去做奴才。”

白玉堂聞言挑眉:“這一對夫妻倒真缺德透了,乾孃您罵得好,只是您不要扯到自己祖宗頭上,有這樣後人祖宗沒得噁心死了。”

祈奕瞅著白玉堂心念一動,有心要白玉堂幫著去偷盜孩子,想著上次韓琦事件,頓時洩氣,還是尊重歷史吧,公主陳世美不作惡多端,如何能激起包公孤注一擲呢!

這一想,祈奕到了嘴邊祈求之話變了調:“義兄也彆氣了,我已經答應公孫先生為秦香蓮作證正名她的清白,想來不久就可以要回孩子。”

白玉堂點頭:“這就好。”

瞎婆卻一愣:“玉衡兒要去大堂作證麼?”

白玉堂比祈奕嘴快:“乾孃覺得不該麼"

瞎婆道:“不是,這倒不是,只是......”

瞎婆心思飄到很久之後,那時候玉衡應該與皇室有所交集,看樣子皇兒對這個小妹甚為關心,玉衡得罪了長公主總是不好。

這有些飄渺,瞎婆也不能肯定幾時能成,一時嘆息著,沉吟不語。

祈奕卻已經聽懂:“乾孃意思玉衡明白,只是公主陳世美實在做的太過了,不僅不認秦香蓮,還誣陷秦香蓮婦德有虧,廢人子嗣,這是想要把人不上絕路去,真是傷天害理,人神共憤。女兒心有慼慼不能袖手,乾孃您要諒解......”

瞎婆眼中淚溼,忙擺手,笑得有些慘淡:“別說了,他們咎由自取,衡兒扶貧極弱本無錯。”

或許因為想起了自己身世,或許擔心兒子,瞎婆雖然沒再說什麼,這一餐飯卻吃得甚少,顯然心事重重。祈奕也不敢輕易說話,只能默默看著,間或衝一杯新茶,聊作安慰。

這一日瞎婆跪在觀音娘娘面前,嘴裡吶吶自語唸叨平安經直至深夜方休。

卻說隔天早起,祈奕得到開封府校尉馬漢來請,言稱今日開封府包大人開膛審訊秦香蓮告美案,要祈奕到堂作證。

祈奕有言在先,當然不會推辭,鑑於瞎婆心情不好,祈奕臨行特特跟瞎婆談了半晌,言稱自己只是幫助秦香蓮要回孩子,言辭只會針對陳世美,對於公主要葬送秦香蓮一雙子女之話,祈奕跟瞎婆做了保證:“乾孃安心,女兒上堂只是為破廟之事作證,除非不得已,女兒不會一言半字招惹皇室。”

瞎婆點頭:“乾孃相信你,你就是幫助秦香蓮聲討公主陳世美也是該當的,主陳世美範桐實在是一丘之貉,叫人不能不恨,別擔心乾孃,乾孃只是擔心你的將來,別無他意。”

祈奕這才安了心,眉開眼笑跟瞎婆膩歪告別:“乾孃這一說我就沒負擔了,您好好的等我回來,我回頭給您帶好吃的啊。”

“我打你,把娘當孩子呢!”瞎婆聞言嗤笑一聲。

白玉衡笑嘻嘻跑了。

聽著義女清脆笑聲,瞎婆臉上含了笑,心頭鬱結稍解。

卻說祈奕安撫了瞎婆,由白玉堂馬漢前後護駕來至開封府大堂,包公已經升堂問案,陳世美韓琦秦香蓮三人當面質對,已經掰扯半天了。

祈奕進大堂正聽見陳世美嗤笑落地:“能夠制服韓琦者會是個半大孩子,秦香蓮,你口才見長,說謊越來越順溜了。”

祈奕卻在一聲白玉瑞上堂聲中走到正堂中間,在秦香蓮身邊跪下:“草民白玉瑞叩見青天包大人。”

包公一拍驚堂木:“白玉瑞,本府問你,據秦香蓮供稱,那一日是你在破廟救了他們母子制服了也救了韓琦,是也不是?”

祈奕道:“回包大人,正是草民。”

包公一排驚堂木:“經過如何,詳細道來,不得有半字不實。”

祈奕點頭,道:“是,草民最先到達關帝廟,而後秦香蓮母子三人倉皇而至,再後來韓琦提刀追趕而來......”

祈奕遂將當日情景一一復原在眾人眼前,比之秦香蓮所講還要詳細周全。且祈奕口齒伶俐嘎嘣脆生,說起話來抑揚頓挫,就跟書場說書先生似的,清楚明白引人入勝。

祈奕說完,包公尚在回味,尚未答言。陳世美卻已經起身來至祈奕秦香蓮面前,指著祈奕連聲譏笑:“哈哈,秦香蓮,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找人也找個有譜些,為了證明自己清白,就去找個半吊子白面書生,你以為這樣我就信了,你也太天真了,他這個病秧子身板,怕連我打不過吧,憑他能夠制服韓琦?”

陳世美說著話極為輕挑用腳尖來挑祈奕下巴,祈奕受驚身子側傾,與陳世美四目相對,這一看,祈奕知道了公主為何以妙齡至尊迷上而立之年陳世美,這人若非一雙劍眉,實在不似個男丁,但見他一雙鳳眼,黑眸櫻艏羥逅》糲改郟膠斐蒞祝徽湃莩ち扯佳凵門袢床皇腥擻2壓止髂缸齠苛恕

祈奕在心底也採信了包公所言,公主乃是倒採花,做寡婦乃是自找的。

卻說祈奕這一番心思,說起來羅嗦一大堆,其實不過一瞬間,祈奕面前已經多了一柄寶劍,將陳世美翹起的左腳壓了下去:“請駙馬爺自重。”

是展昭。

展昭飛身同時,秦香蓮攙扶起祈奕:“對不起啊,恩公,都是我連累恩公。”

祈奕搖頭同時,頭頂炸響驚堂木,包公發了怒:“駙馬爺,這是開封府公堂,本府問案自有章程,無需旁人插嘴多言,否則本府律法不饒,還請駙馬爺自重。”

陳世美見包公總跟他開口閉口律法,簡直煩透了,他當然知道自己所作所為律法不容,罪該斬絞,包公更是無時無刻不想動用虎頭鍘。想著開封府虎頭鍘,陳世美只覺得脖後根子直發涼,頓時變了臉色,怒目瞪視包公,粗氣急喘,大力一撩袍袖,聲音聽起來咬牙切齒:“本宮聽見了!”

“這就好!”

包公復問祈奕:“你說你曾經救過秦香蓮制服了韓琦,並將之帶走,此事當真麼?”

祈奕道:“當真!”

包公提高聲響:“果然?”

祈奕再道:“果然!至始至終,韓琦跟秦香蓮除了追殺哭訴並無其他交談,之後韓琦便被草民帶走,他們二人更無私下相處時間。陳狀元所言勾搭串通純粹胡謅,還請包大人聖裁,還秦香蓮這個賢德媳婦、堅貞母親、苦命女人一個公道。不要讓小人賊猖狂,好人常慼慼。”

秦香蓮聞言悲喜交加,忍不住哭著磕頭咚咚作響:“謝謝恩公,謝謝恩公還了我清白!”

陳世美見祈奕話中有針對自己之意,再次暴虐而起:“大膽賊子,竟敢謊言作證,誣攀皇親,難道不怕律法森嚴嗎?”

祈奕轉而面對陳世美,態度恭敬,言辭鋒利不饒人:“回稟駙馬爺,草民雖然低賤,卻行得正,坐得端。既不忤逆不孝遺棄高堂父母,生不養死不葬,也沒攀龍附鳳拋棄糟糠,殺妻滅子。

草民一生遵紀守法,敬君父,納徭役。上不欺天地鬼神,下不喪良心道德。草民夜夜安枕睡得香,只怕早起晚了誤農事,問安晚了娘責備,從未想過要怕什麼律法森嚴呢!”

“你?”陳世美氣極語塞。祈奕字字句句都針對陳世美,罵他拋棄高堂,遺棄妻子,忤逆不孝,罪犯欺君。他不能反駁,頓時惡從心頭起,冷笑森森逼近祈奕。他把祈奕當成秦香蓮,也想如踢祈奕一個窩心腳,洩憤解恨。

何不該這一招範桐用過,被祈奕破了。

祈奕見他變臉伊始,便心生警戒,候他飛腿踢來,身子側斜倒地,堪堪避過他的右腳,且身子著地瞬間,雙手反撐一個旋風腿,自前往後橫掃陳世美金雞獨立之左腿。陳世美左腳被祈奕踢虛了腳,待他察覺有異,想收回右腿穩住身子已經來之不及,噗通一聲,結結實實跌了個狗搶屎。

祈奕卻在一掃瞬間,拉著秦香蓮往旁邊一滾,險險避開陳世美轟然坍塌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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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懸,好懸。”

祈奕跌坐一旁手裡拍胸脯子,嘴裡驚魂不定:“駙馬爺,您走路小心點看著路啊,您走路不小心不打緊,別殃及池魚呀,我們草民可比不得您駙馬爺,家財萬貫,出門車馬。

我們可是草根布衣,如今家鄉正鬧饑荒,明兒回家去指望兩腿走路,吃飯要靠雙手乞討,晚上還要住破廟,倘若被您砸壞了手腳,嚇失了魂,還怎麼活得下去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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