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拿走了其中一隻,而後道:“我要藏的,便是這一隻鞋子,稍後你們九人之中,誰先找到這一隻鞋子,誰便勝出。”
安世英拿的是右邊的鞋子。
九人的目光都在他手上的繡鞋上,但都沒有開口,大家的臉色都很平靜,外人也看不出他們藏的是什麼心思。
趙徹大概也沒想到題目這麼簡單,真的是個遊戲而已,還確認了一番:“只要找到這只鞋子,不需要做其他事,便可勝出?”
安世英確認道:“是的皇上,什麼都不必做,只要找到鞋子,拿回殿上與另外一隻放在一塊,便可勝出。”
規則不能再簡單了。
趙徹眸中微光略過,他往後靠了靠,緩緩出了聲:“那便開始吧。”
安世英這會便應聲退了下去。
他的身影消失得很好,一下子就看不見了,有熟悉宮廷之人,這會在腦海裡琢磨著他會將鞋子藏在哪處,微微出了神。
而安世英離開的這會功夫,其他的人也沒閒著。
除了趙容顯之外,其他的人都在看眼前剩下的那只婚鞋,意圖從上面找到安世英留下的線索。
畢竟,線索往往總是藏在最明顯,卻容易讓人忽略的地方。
安世英出了正殿,很快就到了御花園之中。
之所以選在此處,是因為足夠空曠,藏不住人,但凡有誰的眼線想要作弊,偷看他藏在何處,那也是不能夠的。
他在御花園轉了一遭,而後躲進了一處假山之中。
假山裡頭別有洞天,被開鑿成了一個石洞。
安世英低下身來,於暗處摸出了一個火摺子來。
黑暗裡,他的眼睛極其明亮,就見他將身上的繡鞋放在地上,而後吹了吹火摺子,成功地看到火苗冒了出來。
鞋子的面上早就沾了火油,安世英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它點燃了。
火光閃動,在幽深的洞裡照亮了他的面龐。
很快,那鞋子就化成了灰燼。
煙火很快散去,地上的黑印在漆黑裡頭,也慢慢被掩蓋了。
安世英這才收起火摺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了另外一隻婚鞋,自然也就沒人能勝出,我的女兒也就不必這麼快就嫁人了。”
他出了石洞,深呼吸了一口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這才往殿上回去。
宴上的人早就等不及了。
眼見安世英回來,紛紛都朝他看去。
他徑自上來,對皇帝道:“皇上,鞋子已然藏好,可以開始了。”
趙徹不知道看向了哪裡,似若有所思的模樣,而後道:“既然安將軍已然藏好了鞋子,那你們九人便開始吧。”
安世英又道:“眼下天色已晚,無謂浪費大家的時間,便設一炷香的時間為期限,一炷香之後,若是場上九人都不能找到,那想來……是我女兒同他們無緣了,到時候,微臣只能帶她回西洲,再行為她挑選合適的夫婿。”
他在最後的時候才說出這一番話,擺明了是增加難度,並且把場上這九人的後路堵死了。
蘇向晚聽出了些許的異樣,猶疑地看向了虞景:“我怎麼覺得,找鞋之事,有些古怪呢?”
虞景只是笑:“這麼快就為豫王殿下擔心了?”
她打著馬虎眼,顯然嘴巴嚴實得很,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蘇向晚也微微笑了笑:“我相信趙容顯。”
他從來不曾讓她失望,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宮人端來了一個香爐置於殿上正中,爐上插上香,由安世英上場,將之點燃,輕煙揮散出來的同時,這次的招親也就算正式開始了。
趙昌陵是最先離場的,而後是蔣流。
他們不知道發覺了什麼,也自然不會將線索分享給其他人。
當中有位公子,蘇向晚想不起來名字,只知道是哪位侍郎之子,好像是姓錢的,就聽他開口問道:“就這麼無頭蒼蠅一樣找嗎?安將軍也不給點提示開個頭嗎?”
繡鞋他看過了,沒什麼特殊之處,就這麼盲目地跑去御花園裡找,自己這麼去摸索,完全沒有頭緒。
他堅定地認為,肯定不是這樣隨便去找的,或許找鞋子也不是最終決定勝負的關鍵,最好還是先試探一下安世英的口風。
安世英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而後道:“御花園。”
他似乎除了說這個,其他的什麼都不會說了。
錢公子出師不利,臉色訕訕地出殿去了。
其他人或許真是衝著蘇向晚去的,但陸君庭旁邊兩個公子,純粹是跟著他一塊來湊數的,或者說……是來幫忙的,這會低聲對陸君庭道:“還好我跟曹兄機智,見你有意,忙不迭就站出來助你一臂之力,別人都是孤軍奮鬥,你有我和曹兄相助,我們三人一塊找,指定比他們找得快。”
陸君庭心裡嘆了一口氣,面上卻笑道:“周兄和曹兄的好意,小弟心領了,多謝你們。”
周公子忙道:“我方才就說你是為了那個安小姐才故意繞路過橋的,果然如此,成人之美這種好事,哪能少得了我們呢,你要是如願娶了嬌妻,到時候可得去霜滿樓請我們喝上幾頓啊。”
“行了行了,別耽誤時間,趕緊去找吧,臨王殿下和蔣流跑出去多久了都。”
曹公子說完,不等陸君庭再開口,趕忙拉著他出去了。
場上就剩兩人。
大約是跟趙容顯一塊,壓力太大,那公子本來還想在殿上找找什麼有用的線索,這會渾身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在那繡鞋面前看了看,最後若無其事地也出去了。
大概是看趙容顯沒有動靜,趙徹出聲問他:“豫王,眾人都已經去了御花園找鞋,為何你還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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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容顯也不避忌,他直接道:“那自然是因為殿中有線索。”
安世英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出聲道:“豫王殿下果然聰明。”
殿上哪有什麼線索,無非故弄玄虛。
趙容顯不應,只是回去自己的席位上,端了酒杯到安世英的面前。
他落落大方地開口道:“安將軍,可否賞臉,同本王喝一杯?”
安世英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出聲道:“自然可以。”
他很豪氣地舉杯,一飲而盡。
趙容顯唇角微揚,疊著雙手,不慌不忙地喝完了這杯酒。
喝完了酒,他才道:“大家只在殿上幹等著,未免無趣,不若移步御花園看看如何?”
其實不用趙容顯說,眾人也有這個意思。
在殿上幹等多無趣。
趙徹也就順勢開口:“那便移駕御花園吧。”
皇帝開了口,一群人都從席上起了身。
蘇向晚同虞景也跟著出去,走之前,她又仔細看了看殿上的那只繡鞋,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線索,是被她忽略了的。
但到底是什麼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