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聲音低低地:“這不是等你來給我撐腰嗎?”
其實就算趙容顯沒有趕到,蘇向晚也肯定,蒙昭那一巴掌是刮不到她臉上來的。
只是他快了一步,先把蒙昭制住了而已。
蒙昭沒聽見他們說什麼,但想也知道是取笑她的話,當即氣得連心口都在疼。
她再也顧不得自己處心積慮掩飾的身份,忍著劇痛衝著趙容顯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然敢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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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昭又喊塗仲:“我要去見大梁皇帝,讓他給我個公道!”
趙容顯語氣冷淡:“宮門都快要落禁了,若是要見皇上,你們可得快些。”
到了這個時候,塗仲當然也不可能還想著息事寧人。
他語氣也冷硬了下來:“早聞豫王殿下行事囂張狂妄,今日所見,果然如此,今日之事,我們自會找大梁皇帝要個分明!”
蒙昭的手傷了,必須馬上去找御醫。
塗仲也不再多言,連忙帶蒙昭回去了。
走之前,她還恨恨地瞪了蘇向晚一眼。
蘇向晚這會的心思,卻在另一件事上。
她對趙容顯道:“我有些事要處理。”
青梅在不遠處,站在一輛馬車之前,正等著蘇向晚過去。
趙容顯認出來,那是臨王府的馬車。
至於裡面的人是誰,他心裡也大概有數。
趙容顯沒多言,只是道:“那我在馬車上等你。”
蘇向晚應了聲,很快朝著那輛馬車走過去。
青梅眼見她過來了,連忙道:“姑娘,她不肯出來。”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蘇遠黛。
蘇向晚看她在這裡僵持了這麼久,想也知道沒有僵持出結果來,聞言只道:“你在一旁等我吧。”
大概是聽見了蘇向晚的聲音,馬車裡的人終於出了聲。
蘇遠黛的聲音很冷,很沉,像是從前在蘇府的時候,衝她發脾氣的模樣:“安小姐,道歉的話方才我也已經說了,的確是我冒犯了你,但你也不需要如此咄咄逼人,王爺中了你和趙容顯的詭計,無疑自顧不暇,但臨王府還在,也不到任你欺辱的時候,如今還在皇城邊上,你想做什麼?”
蘇向晚沒說話,直接上前掀開了簾子。
蘇遠黛身邊的人很快上來想攔住她,但青梅也不遑多讓,三兩下就把蘇遠黛身邊幾個人給制住了。
她身邊的婢女還是之前在蘇府的香蓮,見狀也驚呆了。
不過護主心切是真的,她一下子就擋在了蘇遠黛面前,衝著蘇向晚喊道:“你想對小姐做什麼?”
蘇向晚沒什麼耐性,她直接道:“讓開。”
香蓮搖了搖頭,忙道:“我知道你心中對大小姐有怨恨,但……三小姐,自從你離開蘇府之後,大小姐沒有一天是高興的,她後來還破了相,臉上留了疤痕,該吃的苦,該受的報應,也都受了……”
現在蘇向晚搖身一變成了安家的大小姐,而蘇遠黛是臨王府一個微不足道的妾侍,身份地位有如天壤之別。
蘇向晚幫趙容顯對付趙昌陵,那也就罷了,但她又何必還來落井下石,現在還來跟蘇遠黛為難呢。
香蓮眼看就是一番長篇大論,沒完沒了的,蘇向晚覺得腦殼疼,一把將她推開,直接抓過了蘇遠黛的手臂。
大抵是有些吃痛,蘇遠黛下意識地痛呼了一聲。
蘇向晚眉頭皺了起來,直接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掌翻了過來。
果然,在蘇遠黛掌心的地方,有一處小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蟄咬了一樣,眼下有些輕微的紅腫。
“你幹什麼?”蘇遠黛想把手扯回來,沒想到蘇向晚力氣極大,一時間竟然抽不回來。
蘇向晚抬頭看了她一眼,直接道:“傷口不怎麼打緊,但蠱蟲麻煩的地方,不是傷口。”
蘇遠黛愣了一下。
她定了定神,而後才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處理這個傷口……”
蘇向晚沒聽她說,直接從身上拿出了一瓶藥來。
蘇遠黛的手很小,手指又十分修長。
蘇向晚知道,這是一雙能幹的手,能打理商鋪,清算賬目,廚藝,女紅,琴棋書畫什麼也都下過苦心去學。
所以現在那個傷口在她手上,就尤其明顯。
她把藥粉灑在傷口上,均勻地鋪開了,這才道:“大概會有點痛,忍著些便好了。”
蘇遠黛自不是怕痛的人。
她也沒有說話,只是很安靜地凝視著蘇向晚。
上完了藥,蘇向晚把瓶子遞給香蓮,對她道:“回去之後,準備些熱水,把藥粉倒水裡,讓你家小姐泡一泡。”
看得見的是個傷口,看不見的其他地方有沒有損傷,蘇向晚也不確定。
橫豎妥當起見,一並處理了好。
香蓮呆呆的,把藥瓶接了過來。
她還沒來得及幫大小姐感動,就聽蘇向晚對蘇遠黛又出了聲道:“方才那南詔使團的人,或是想對我動什麼手腳,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實在不需要旁人好心的幫忙或者插手。”
蘇遠黛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握了握手,感覺到清晰的痛楚,這才道:“是我多管閒事,抱歉,下次不會了。”
蘇向晚也不想深究蘇遠黛是出於什麼心理才來插手。
她有時候不想將人想得太壞。
有時候哪怕真是好意,她也不想接受。
“自然沒有下次。”蘇向晚淡聲道:“但你好歹是因著我受的傷,我這個人慣來喜歡清楚分明,我眼下幫你上回了藥,藥粉也交給了你的婢女,之後的事,也就同我沒有干係了。”
蘇遠黛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手上卻攥得極緊,緊到沁出了血絲來,整個掌心都濡溼了。
“所以你來幫我上藥,只是不想承我的情?”
“不是。”蘇向晚直接否認了,“本來你不插手,我也不會有什麼事,你這麼一插手,自己受傷了,倒惹得我麻煩,若是以後你再因著這事尋上來,我豈非說不清楚?那還是趁現在就解決清楚的好。”
蘇遠黛原本臉色就白,聞言更是連唇上的血色也褪乾淨了。
“你是怕我以後因這事去賴上你?”她咬緊了牙關,一瞬間想讓香蓮把蘇向晚拿來的藥丟回去,但又覺得這樣做,好像自己真是想要賴上她一樣,便道:“安小姐放心吧,我一定好好上藥,絕對不會留下半點後患。”
蘇向晚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她說完,起身準備要走。
眼見蘇向晚下了馬車,蘇遠黛好像想到什麼一樣,忽地也跟上前去,急忙下了馬車。
她追著蘇向晚道:“你知道我慣愛鑽牛角尖,怕我過不去,對自己不好,才故意說這些話,想讓我好好上藥的,是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