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郝美人一點也不意外。
而郝美人,蘇向晚也是一點也不心疼她。
趙容顯那邊有沒有出事她不能確定,她無比清楚現在自己應該做什麼。
保證自己的安危之餘,她抓不住趙昌陵這只大魚,起碼要把郝美人這只小蝦抓了。
木槿中毒的賬,她是必須要算的。
蘇向晚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她生了脾氣,直接伸手去推郝美人,“我看見你就生氣,你出去,不要在我房間裡,不要讓我看見你。”
郝美人被她猛不防推了一下,面上都是不可置信。
“王爺!”她被蘇向晚推得忍無可忍,終於忍不住喚了趙昌陵一聲。
趙昌陵只能起身。
他卻依然關心著蘇向晚,“晚晚,地上涼,你不必這般動怒,本王這便帶她走。”
蘇向晚沒有說話,她只是收回手,然後冷聲道:“走吧,慢走不送。”
趙昌陵深深看了她一眼,又依依不捨道:“照顧好自己。”
蘇向晚沒有管他,他就帶著郝美人走了。
過了一會,院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了,蘇向晚才相信,他們是真的走了。
儘管如此,她也並沒有放鬆下來。
趙昌陵能這麼輕易就走,肯定是有後招的。
天底下有哪個男主可以放心把女主放在反派身邊的。
蘇向晚拍著心口,努力想著:“我一定是忽略了什麼事,趙昌陵這麼有恃無恐,興許有什麼籌碼。”
但是沒用,她什麼東西都想不到。
她很擔心趙容顯。
對他那種強大的自信心,在男主的存在下,被擊得粉碎。
蘇向晚快速地披了斗篷,找了個燈籠,一把開門往外走去。
整個豫王府又暗又靜,宛如死城。
沒有星星,只有微薄幾乎不計的月光,連風也沒有,但就是冷。
郝美人說的那個弱點,蘇向晚已經能猜到是什麼了。
——四處環水的西院。
趙容顯一定在那裡。
蘇向晚挑著燈籠往西院去,她穩著心緒,也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她沒走多遠,迎面就碰上了帶著大隊人馬的元思。
此下夜很深了,元思大抵是沒想到蘇向晚會跑出來,當即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他又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道:“郝美人不見了。”
蘇向晚沒有說多餘的廢話。
她直接說了重點:“郝美人跟趙昌陵走了。”
這顯然是元思意料不到的事。
他串聯起前因後果,終於想到了什麼,立馬就道:“調虎離山。”
郝美人背後的人,是趙昌陵。
今晚的計劃,早就被洞悉了。
他能抓到的人,都是這個計劃裡頭的棄子。
這些棄子,是為了牽制住他。
蘇向晚冷靜道:“不止是你,我院子裡的暗衛也被調走了。”
趙昌陵直衝著她來,心思一目瞭然。
元思想到什麼,臉色一白。
蘇向晚還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證明她沒事,並且還從趙昌陵手上安然脫身了。
這些事可以押後在談。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知道蘇向晚在大半夜裡跑出來是為了什麼。
“王爺出事了!”
蘇向晚比任何時候都鎮定,她背脊繃得筆直,緊得好像將她綁在了一塊鋼板上。
她不允許自己表現出半分的心慌:“殿下應該在西院,我正要過去。”
她說完這話,就見元思臉色變得更加可怕了。
郝美人一說趙容顯的弱點,蘇向晚就知道是他畏水一事。
豫王府的西院,很明顯以前是獨立的院落。
蘇向晚肯定,趙容顯先前住在那裡。
西院四面環水,是以趙容顯並不是一開始就畏水的,他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變得畏水,此後還搬離了那個地方。
這是屬於趙容顯的夢魘。
讓趙容顯直面他的弱點,以及他的心魔,在那裡對他埋伏,說句難聽點,也算是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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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在他冷靜之時,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先擾亂他的心智,趙昌陵對他愈發瞭解,手段也就愈發見長。
他真的變強了很多。
“我不打聽趙容顯的過往,也不過問他有什麼秘密,只是我必須去西院看看趙昌陵對他做了什麼,我想看看我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蘇向晚對元思道。
元思在這件事上,破天荒地沒有多嘴。
他只是道:“我相信王爺,他能處理好。”
蘇向晚被他這種無比強大的信心安撫了不少。
她改而對元思道:“我方才對郝美人做了點手腳,應該可以將她抓回來,你現在讓人去安排下。”
蘇向晚下床推郝美人的時候,對她用了點藥粉。
看望木槿的時候,她去永川那裡幾回,改良了自己的防身的藥粉。
她還改良了藏藥的位置。
錦囊太顯眼,其實衣裳裡,每個位置都可以藏藥。
蘇向晚改良之後,今日第一次派上用場。
這藥粉會讓人身上皮膚起疹發癢。
對於一個以美貌引以為傲的人來說,她是最看重自己樣貌的。
如果身上發癢起疹,她絕對不會拖延。
最重要的是,她絕對不會讓趙昌陵看見她不美的樣子,只要她不跟趙昌陵回去,抓她回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元思聽完蘇向晚的吩咐,忙吩咐了幾個人著手去辦了。
她解決了這件事,寬心不少,現今腦子裡除了趙容顯,就沒有其他位置裝別的了。
去西院的路有些遠。
臨近門口的時候,有小雨絲從半空中飄了下來。
雨絲飄到臉上的時候,很涼,毛毛的。
這點毛毛的痕跡,像從心頭上略過。
蘇向晚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隔絕西院的那道門。
鐵製的門庭有點厚重,推動的時候,發出暗啞的摩擦聲。
她自己動手,推得很慢。
這股摩擦聲,讓她汗毛直豎。
元思就站在她旁邊,伺機而動。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趙昌陵要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蘇向晚來到這裡,不會有危險。
她只是不知道結果。
如果趙容顯只是受了點輕傷,那是最好不過的事。
若他傷重了一些,只要還活著,蘇向晚也能接受。
她最擔心的是,心上的傷,特別難以癒合。
精神被打擊到,這種損傷是不可逆轉的,要比身體上的傷,更難處理。
身體上的傷,別人可以看得到,可以幫他治療。
心上的傷,他不會讓人看,也只能靠自己。
她怎麼想怎麼的糟糕,覺得前半輩子沒心沒肺的,今天大概要前半輩子的憂心都補回來了。
蘇向晚推到一半的時候,門被從裡頭拉開了。
她猝不及防,整個人踉蹌一下,往前撲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