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如翠玉所說,已經備好了馬車。

路上一應需要的物件,也都準備得妥當。

“這是身份文牒和路引……”翠玉一邊清數著一邊道,“路上若是餓了,還有備好的糕點,這是毯子,還有手爐……”

蘇向晚看她數著,感覺頭都要繞暈了,連忙就道:“有身份文牒和路引就夠了,其他不打緊。”

翠玉眉頭皺得深深的,“小姐身邊一直沒離過人,此去路途遙遠,奴婢難免要擔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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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偷偷走的,身邊再帶個奴婢服侍,實在不太實際。

蘇向晚笑了笑道:“你家小姐我可沒這般嬌弱,我能照顧好自己的,放心吧。”

翠玉看了看四周,扶著她上了馬車,而後又吩咐道:“廣陵那邊已然安排好了,小姐只要到了那裡,接下來的事都會有人幫你處理,這一路上,小姐只能自己多加小心了。”

蘇向晚進了馬車,挑開簾子看著翠玉,“我會的,你回去吧。”

翠玉離開也有一小會了,不能再耽擱太久,是以她沒再說什麼,只是同車伕又叮囑了幾句話,而後才退開去。

馬車很樸素普通,裡頭安置得卻很舒適。

蘇向晚靠在馬車壁上,心神放鬆下來,這才覺得有些疲憊。

路上很安靜,只能聽見車輪子滾動的聲音。

她心裡盤算著前頭再拐個彎,就能到正大街上,一會就繁華熱鬧起來了。

陽光越發明亮,極盡燦爛地投射在地上。

牆沿的陰影之下,一輛馬車停在彎道的拐角處,一眼看去雖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但老遠就能讓人感覺出一陣涼肅之氣,讓人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

清早有路過的人,不過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就感覺暗地裡有無數的眼睛正蓄勢待發地看著他,好似他只要膽敢靠近一步,就會身首異處一般。

此下天色大亮,街上來往走動的人也越發多了,不過這條路是通往蘇府院落的,此下倒還沒三兩個人,加上這詭異的馬車,無端又讓人心生畏懼,自然更加幽深。

永川不知道從哪裡回來,站在馬車外頭出聲道:“王爺,前頭有個馬車離府,裡頭的人是從外院剛剛出來的。”

“攔下,問話。”趙容顯淡聲開口,簡潔明了。

永川應下話來:“屬下這便去辦,王爺在此處稍等。”

趙容顯沒出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昨夜裡蘇府突起大火,燒燬了一個荒院,火生得蹊蹺,撲滅得也快,倒沒有鬧出多大的事情。

據探子回報,此處荒院久無人居,起火之因是元宵節有婢女跑去裡頭偷偷地玩煙火而引發的走水,雖然火是被撲滅了,但也燒死了一個人,而看蘇府此下風平浪靜,想來死的也不過是個普通婢女。

探子入府,說蘇向晚在晚閣裡頭安然無恙,他寬心之餘,想著還是覺得不大放心,隱約之中總感覺有不甚安心之處,這便才走上這麼一遭。

他摸了摸杯子,想起元思最後一次給他傳來的訊息。

——靜候。

只有區區兩字,而後音訊全無。

趙容顯慢慢撩開了簾子,遠遠地朝前面看了一眼。

路的盡處有一輛馬車,樸素無奇,此下永川的人已然上前攔住,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他放下簾子,沒有再看。

蘇向晚在馬車上才剛閉眼,察覺馬車前行沒有多久,速度卻放緩下來,正準備挑開簾子的時候,就聽車伕出聲道:“小姐莫動,前頭有人攔路。”

她的手僵在半空,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心神又跟著提了起來。

蘇向晚第一時間就問:“可是暴露了?”

翠玉找的這車伕應該也是魏家悉心安排的人,有些功夫底子,當下就道:“不像是。”

“來人多少?”

車伕拉著韁繩的手指微動,而後道:“不知多少,暗處裡高手甚多。”

那就是萬一她要跑,也跑不了了。

不過這麼聽著的確不像是暴露了,如果這些人真是抓她的,那就不必在前方攔路,光是車伕所說的高手,隨便下來兩個都足夠了。

那會是什麼人呢?

蘇向晚心裡七上八下,總覺得整個人懸在半空,不踏實極了。

“小姐且在馬車裡安心待著,我看看是如何回事,你我再隨機應變。”車伕出聲道。

他說完,跟著策停了馬車。

車伕赫然被攔下馬車,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面前陌生的男子遞過一錠銀子來。

那男子眉目帶著肅殺之氣,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還不等車伕開口,那人就道:“我家大人要問你們話。”

車伕戰戰兢兢地接過銀子來,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你們大人是哪位?”

那男子只是冷聲道:“不是你該知道的事,讓車裡的人下來。”

來人的聲音很陌生,她根本不曾聽過,也認不得,但此下她也不敢貿然挑開簾子去看。

那一道薄薄的門簾,就好似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蘇向晚總覺得她不能去掀,只要一掀開就會出事一樣。

這種說不清又道不明的第六感,在很多關鍵時候保了她的性命,蘇向晚深信不疑。

車伕又怕又為難:“大爺,車裡是我家小姐,我們是從老家來京城省親的,今日要回去了,不是不願下車,只是顧著我家小姐清譽,當街大巷拋頭露面,同男子說話,總歸於清譽有失啊。”

他這話才剛說完,那男子忽地亮出刀鞘,一把擱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廢話少說,我家大人要問話,下來便是。”

這便是一點道理也不講了。

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攔車,還拔刀相向,這簡直是沒有王法了。

蘇向晚還真的想不到是什麼樣的大人,居然敢這麼囂張。

她心裡想了幾個來回,猶疑著要不要下車,這步子才稍微一動,就聽見一道聲音響了起來:“行了行了,讓你攔個車都攔不好,我不過是要問幾句話,搞得我像流氓打劫一樣。”

這聲音乍聽之下還有點耳熟。

“永大人。”那男子恭敬地出了聲,“可是車裡的人不肯下來。”

蘇向晚本來還在琢磨著在哪裡聽過這聲音,聽到那人出聲喊“永大人”,猛地如當頭棒喝,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永大人。

應該不會那麼巧,就是趙容顯身邊那個永大人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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