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緊閉著,門外連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蘇向晚在床上翻了幾回,以往說來就來的睡意,今日卻遲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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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黛要嫁陸君庭。

無關其他,她說聶氏的事解決了,不復陰謀,她沒必要把這門親事往外推。

蘇向晚卻知道不是的。

蘇遠黛在用自己的方法向她施壓。

顧婉是順昌侯府的人,她要把跟趙容顯有關係的那一切人事物,幫她斷絕得乾乾淨淨。

顧婉喜歡陸君庭,一旦蘇遠黛當了世子妃,顧婉是沒辦法還能保持大度跟她來往的。

她讓蘇向晚,不要想心存僥倖。

又翻了幾回,蘇向晚睡不著,索性起來翻了披風,走到窗邊去,開啟了窗戶。

冷風撞進來,讓她清醒了不少。

外間守夜的翠玉聽見聲音,挑著燈走了進來,瞧見蘇向晚起了身,忙上前問道,“小姐,怎麼起來了?”

燭火微弱,卻是這夜裡殘存的光亮,映照著她的臉龐,一切都籠罩在昏黃的暗淡之中,有種不真切的恍惚。

不知道從哪裡陡然略過一陣疾風,惹得燭光閃了一下,在搖搖欲墜的邊緣滅了一下,而後忽明忽暗,最後終於顫巍巍地又亮了回來。

蘇向晚的眼皮不可控制地跳了一下,有股莫名其妙的心慌,讓她沒來由地有些緊張。

元思的身影陡然出現在窗外,一身黑衣藏於夜色,悄無聲息如同鬼魅。

翠玉猛地捂住自己嘴巴,方才能控制住自己沒嚇得大叫出來。

蘇向晚瞧見元思就知道不對勁,當下就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元思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有種攝人的凌冽。

“那個探子又來了。”

蘇向晚面色微變:“又來了?”

意思是,不止來過一次?

“你先前跟我說,府中有個可疑的婢女,我方才同她交了一下手,確定那是個女的,看來是同一個人。”

蘇向晚很驚訝:“連你也抓不住她?”

連元思都抓不到的話,那這個探子得多厲害啊!

“不是抓不住。”元思靜了一下,“而是不能抓。”

“什麼叫不能抓?”

“她引我去了錦閣,想讓我暴露身份。”

“錦閣?”蘇向晚喃喃地。

這不是蘇錦妤的院子嗎?

有什麼東西從腦海裡一閃而過,她順勢抓住這點記憶,這才想起她回府之後,要去祠堂的路上,管家對她說的那句多心的話。

那時候就提到了蘇錦妤。

可蘇向晚真的不怎麼把她放在心上。

在周姨娘死之後,她做什麼都是不足為據的。

可現在蘇錦妤跟藏身在蘇府的探子,牽連上了關係。

“得想辦法把她抓住才行。”

抓住這個探子,才能知道答案。

元思搖了搖頭,“抓不住了,這個探子很狡猾,一朝失手,就會重新隱匿,伺機而動,這陣子不會再出來了。”

蘇向晚的直覺,有時候該死的可怕。

她總覺得這個探子的目的,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對方好似醞釀著一場針對她的大禍。

這個探子自己不暴露的話,之前元思都沒發覺,她覺得這個突如其來的暴露,有些過於刻意了。

像是明晃晃挑釁和嘲笑,給了她線索,跟她囂張地說“來抓我呀”。

現在這個線索在蘇錦妤身上,促使她不得不重新把蘇錦妤這個人放回到明面上來,仔細審視。

這到底是障眼法,還是蘇錦妤也跟蘇蘭馨一樣,背後藏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呢?

此後又安靜了幾天。

在確定那個探子如元思說的,果然沒有再露面的時候,蘇向晚突然收到了魏雅寧的來信。

之前她跟魏雅寧去過一次聽風閣。

這一次是因為聽風閣要舉辦冬日茶會,魏雅寧特地給她送信,邀她一塊去。

紅玉看見信的時候,忍不住就道:“雖然是夫人的母家,但這未免太過分了,先前小姐出事的時候,無人問津,這回雨過天青了,魏大小姐才敢找上來,生怕當時被牽連進去一樣。”

翠玉並不是如何多話的人,這時候卻道:“魏府的光景我們外人不知曉,不能貿然下定論,如果真是鐵了心的不搭理小姐,現在為什麼又要送帖子來,以魏大小姐的身份,她根本不需要討好我們家小姐。”

蘇向晚見過孫氏,能感覺她是個無比和藹的長輩,也確定魏家絕對不是那種刻薄勢利的人。

至於魏老太爺,她雖然沒見過面,但光是他的書法和字畫就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京城裡總是有人在流傳讚頌他的書法造詣。

大概印象應該是個正直固執脾氣不太好的老人家。

劇本裡對魏家也沒怎麼寫,存在感很低,所以不是魏雅寧找上來,蘇向晚很多時候都會把魏府給忽略過。

“翠玉說的不錯,魏府的光景我們外人不知曉,還是不要妄下定論的好。”

魏雅寧是友軍,這是毫無疑問的。

翠玉意味深長地出聲道:“說不定魏府不過問,恰恰是為了保護小姐呢。”

紅玉想想也說不清楚,也就不說話了。

聽風閣的老闆是裴敬,那個大隱隱於世的殺手,以後會被人買兇去刺殺她的人。

蘇向晚一直很想跟他見上一面。

之前入秋的時候,裴敬回京,聽風閣也熱鬧了好一陣子。

不過她那時候被很多事絆著抽不開身,也沒有那個心情,現在魏雅寧的來信,反倒給了她一點透氣的契機。

每逢有些棘手的問題解決不了,她都會選擇讓自己放空一下,這樣更適於她從另外的角度去思考,人的思維有慣性,要是被卡在死衚衕裡,是怎麼也找不到頭緒的。

蘇向晚便提筆給魏雅寧回了信,應了她的邀約。

去聽風閣的那日,京城剛下初雪,薄薄的一層,披在入目所及之處,總覺得看哪裡都是雪白的,乾枯的樹枝乘著冰晶,一幕幕都像裝裱在畫裡一樣賞心悅目。

上一次她到聽風閣來的時候,只覺得偏僻安靜,這一回來,真真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山人海。

馬車還沒拐進巷子,就被前頭的人車堵得過不去了。

在寒氣裡互動攀談的人聲絡繹不絕,一聲一聲地透過窗簾傳進車廂裡來,感覺無比熱鬧。

蘇向晚挑開一條細縫,從縫隙裡往外看了幾眼,也被外頭的陣勢驚呆了。

她自打到了這裡,見識過最大的場面就是端陽盛典,但那種場合裡處處是規矩,處處都寫著金貴,你所看見的每一個人,眼神都是睥睨,或者不屑的,讓人很不自在。

不像現在這種場合,每一個人身上都寫著平民二字,身上充滿了生活的氣息,讓人覺得特別實在。

到聽風閣只有一段小小的路程,但馬車現在卡在人聲鼎沸之中,顯然一時半會是過不去了。

蘇向晚把披風的帽子帶上,抱著紫金小暖爐,準備步行過去。

其實也有一些千金小姐會來參加聽風閣的活動,但那畢竟是少數,所以蘇向晚下馬車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很多股視線,一下子就定格在她身上。

蘇向晚以前習慣了當焦點,這會也沒什麼感覺。

她進了聽風閣,走到跟魏雅寧約定好的包間處,正準備推門進去,帽子一下子就被身後不知名的人扯了下來,她忙不迭回頭看過去。

“我回來啦!”

來人笑得一臉燦爛明媚,正是離京辦差多日的陸君庭。

當初說陸君庭約莫要離京一月有餘,蘇向晚現在算來,其實時間也差不多了。

“你……”

她還沒說什麼,陸君庭拉過她的手臂,將她往包間裡帶,“進去再說。”

包間裡比外頭溫暖許多,熱氣包裹過來,蘇向晚臉上溫熱熱的,透出一陣暖意。

陸君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十分不客氣地說:“我就走一個月,你怎麼就瘦了,就這麼想我?”

蘇向晚撇撇嘴,搖頭道:“你走的那幾日,我無時不刻不在想你。”

這當然不是真的想。

那時候得到的線索突然中斷,那種心情就好像是看名偵探柯南,快要揭曉最終殺人兇手的時候,來了一個廣告,把結尾生生地卡沒了。

簡直就是為了給她添堵一樣,陸君庭連跟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突然就離了京。

陸君庭神色凝過肅色,一閃而過,蘇向晚根本沒發現。

他笑眯眯地又道:“後來的事我都聽說了,你還挺厲害的嘛,就剛剛,剛剛我在下邊還聽人有人在說你這個事,說你對蒲功堂,還於真相,不畏權貴,讓聶氏和顧瀾兩個惡人繩之於法……”

蘇向晚打斷他:“等等,你怎麼這麼巧會出現在這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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