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跟著趙容顯走到外頭,這才道:“王爺,可要屬下派人看著表小姐?”

甲板底下傳來顧婉的笑聲,尤其爽朗,她不知道跟旁人說了什麼,惹得周圍人也笑了起來。

蘇向晚從來不會這麼笑,她笑起來眉眼彎在一起,帶著能感染旁人的愉悅,但一直都是適可而止的,就好似畫在臉上的面具。

他頓了一下,似乎因為自己想到莫名其妙的人,心情也隨之壞了不少,語氣也冷了下來,“不必。”

蘇向晚要是死在顧瀾手上,是她技不如人。

若是顧瀾遭了殃,那也是自作孽,都跟他沒關係。

元思想的多一些:“聶氏那裡……恐生麻煩。”

外憂不除,這些亂七八糟的內患倒先生了起來。

“她是安逸過了頭……”趙容顯慢慢吐出話來。

元思心領神會,立馬說道:“屬下會去安排。”

趙容顯卻破天荒地制止了他:“讓她鬧吧,總要讓她長些記性,別總是自以為是地覺得牽制住了本王。”

元思驚訝地看了趙容顯一眼。

因為前太子妃娘娘的關係,只要聶氏和顧瀾不做得太過,趙容顯是不會管她們的,當然並不是顧念什麼舊情,只是順昌侯府後院的那些小事,不值當他去費心。

現在趙容顯卻打算對她們下手了……

元思不明白趙容顯的打算,想了想,這才道:“那……王爺還要如原先計劃,用蘇家三小姐嗎?”

蘇向晚跟顧瀾在樓下的話,他跟趙容顯沒聽到多少,只是恰好下樓,不上不下,恰好就聽到蘇向晚說的那番……不堪入耳的話。

元思很難形容趙容顯當時的表情,說是噁心又不大像,自然也不可能是歡喜。

好似正常男子聽見一番猝不及防的表白,一瞬間反應不來的尷尬還有無措。

他從未在趙容顯臉上看過這樣的神情。

像正常男子那樣,這本身就很不正常。

所以他大膽估計了一下,聶氏和顧瀾這事,興許跟蘇向晚有些干係。

在他提及蘇向晚之時,趙容顯的臉色古怪地變了一下,帶著些許嫌棄,甚至還有一些惱怒,“本王不會意氣用事。”

蘇向晚對他存著的那些齷蹉心思,和他要利用於她,是兩回事。

哪怕知道她處心積慮地不懷好意是衝著他來,那又如何,橫豎她不可能如願,趙容顯也絕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

若是執迷不悟地要碰個頭破血流,她豁出去不要臉,趙容顯也不必給她臉。

元思收回自己荒謬的揣測。

他瞭解自家的王爺,這世上斷沒有他不敢承認之事,也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若趙容顯真喜歡蘇向晚,他就不會把她拉到今次的計劃裡來,讓她冒生命危險。

他大抵是忘了。

趙容顯很久以前就把自己所有的可能性都斬斷了。

他不會喜歡別人,也不需要別人的喜歡。

結束了比賽的河面,倒映著人們的高漲熱情,喧囂過後歸於孤寂,再華麗的大戲,也總有落幕之時,眾人鬧騰夠了,這才陸陸續續地前往行宮休息。

晚上還有一個重要的晚宴,眾人都只等養足了精神,以最佳的狀態出席。

龍舟比賽不過是炒熱氣氛的節日消遣,那是男人間的事,對各家的貴女來說,晚宴才是展現自己最好的舞臺。

當然對貴公子們而言,也正是往來人情相互試探最好的時機。

夕陽還未完全落盡,行館裡頭的琉璃燈火已經逐漸亮堂了起來,白日天色太亮,河面上的佈置看不出所以然來,隨著天色漸暗,在河裡繞了一圈的花燈燃起來,猶如層層花瓣疊起來,竟是組成了一朵巨大的蓮花,閃耀的燈火把河面照得亮堂無比,水下的倒影跟水面上的花燈相映成章,一眼分不清是燈在水上還是水在燈上。

晚宴在煙火的綻放聲中開始,眾人也陸陸續續地到了場上。

蘇遠黛明顯沒什麼興致,但凡誰遇上了這樣的事都沒法高興得起來,只是讓她放著蘇向晚在這裡自己先離開,她自然也做不到,是以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蘇向晚說服不了蘇遠黛,正如蘇遠黛也說服不了她。

她不是不想走,她是走不了。

雖然趙容顯沒讓人通知她任何的事,安靜地彷彿從來就沒找過她,但她知道,只是沒到時候而已。

而但凡她有半點臨陣脫逃之意,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她連累蘇遠黛一次,不能再連累蘇遠黛第二次。

杯觥交錯,樂聲和鼎沸的歡騰人聲夾雜在一起,空前的熱鬧,然而這些熱鬧就如落在水上的浮萍,只浮於表面,大家面上端得不動聲色,心裡卻都端著幾把秤。

大部分人都到齊了,連八皇子趙穎和都入了座,可臨王和豫王二人都未見人影。

這兩人但凡出現其中一個,大家也不至於揣揣不安,不然總擔心著要生出什麼事來。

“豫王殿下今日落敗於臨王殿下,會不會心生怨恨啊?”有貴女小小聲地議論著。

她們都是眼看著今日龍舟比賽全程到結束的人,戰況如何再清楚不過。

“我看就是了,只怕他又要處處同臨王殿下作對,對他諸多為難。”另一個貴女忍不住為趙昌陵心生擔憂。

原先那貴女哼了一聲:“這也未免太霸道,比賽開始的時候,不是豫王殿下自己說身體不適不參加的嗎,這麼看不起臨王殿下,結果真的輸了,又這副姿態,照我說啊,臨王殿下是真慘……”

“這麼多年都不參加端陽盛典,偏生今年一來就搞出這麼多的事,誰不知道皇上今年下令讓臨王殿下主持盛典,分明是有意抬舉,他不就是見不得臨王殿下好,非要出來搞破壞嗎?”這貴女忿忿不平,“上元宴會的時候也是這樣,東陽公主沒邀請他,他不請自來,懷恨在心,還在宴會上放蛇呢。”

蘇向晚眼觀鼻鼻觀心地喝著茶。

那幾個貴女聲量不大,可偏偏就坐在她們旁邊,這些話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想裝作沒聽見都難。

顧婉卻是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響聲不偏不倚,恰好就把那兩個旁若無人碎嘴的貴女驚動了,那兩人原先是有些不悅的,側頭一看,發現是顧婉,立馬就如被剪了舌頭一樣,不敢再出聲了。

顧婉不好惹她們知道。

最重要的是,順昌侯府是豫王的人,顧婉回頭給趙容顯告個狀,萬一趙容顯記恨她們怎麼辦?

顧婉似跟眼前的杯子有深仇大恨一樣:“什麼大家閨秀,分明就是碎嘴的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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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絲毫沒有避忌聲音,任由自己說的話傳到那兩人的耳朵裡去。

那兩個貴女氣極了,偏生又不敢上來尋顧婉麻煩,商量著換了個地方,離顧婉遠遠的,又開始碎嘴地議論起來。

“真孬。”顧婉鄙夷無比地吐出話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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