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草原,綠色的生機被白雪覆蓋。

一頂頂小小的帳篷,像是開在大地之上的花朵。

雪地上倒映的寒光,是武器反射出來的清冷。

畫面如同靜止,空氣似乎凝固。

數百名牧民高高舉起了武器,卻無人主動上前。

少年手中的那柄長劍,在地面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一劍揮出,深達數丈。

這是一條生死的界線。

一旦逾越,陰陽相隔。

無人懷疑那一劍的威力,他們也曾經目睹狼群被屠戮的慘狀。

少年形單影隻,孤寂的身影如一面飄揚的旗幟。

“我的劍只飲仇敵之血,我不希望沾染無辜的性命。”

少年的長劍斜斜地垂在身旁,劍尖上散發著一抹寒芒。

“偉大的草原之神,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驅逐這些心懷不軌的異族人,還草原一片清淨。”哈米唸唸有詞,煽動著牧民的情緒。

與索巴圖同行的青年中,有人率先衝了出來,一揮手中的馬刀,發起了進攻的節奏。

草原中的牧民骨子裡好戰的血脈激發出來,頓時成為了引發大戰的火藥。

數百名牧民揮動手中的兵刃,衝向了少年。

每個人都激發了血脈之力,身體上紅光迸現,各式各樣的武器在空中劃過凌厲地呼嘯。

少年發出了一聲長嘆,手中的長劍隨著身體地旋轉,舞動成一團耀眼的光影。

劍光如練,雪花漫天。

在飄飛的雪花中,長劍成為了空間的主宰。

絢爛的劍光,輕靈縹緲。

純粹的劍道,不帶起天地元素地波動,僅憑劍鋒的銳利,和肢體的力量。

空間之力流淌在經脈之中,使得少年和長劍合為了一體。

鐺鐺鐺。

連續的撞擊中,長劍與各個方向攻來的武器發生碰撞。

數百人地攻擊,造成的聲勢駭人,空間都被武器的流光佈滿。

星航劍上承受了數百次地衝擊,絲毫不為所動。

寬闊的劍身上傳來巨大地震盪,激發著星航劍上鋒芒盡情地綻放。

少年堅定有力的臂膀中潛藏著無盡的力量,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都無法動搖他一往無前的意志。

他的身體巍然挺拔,像是風雪中傲然屹立的青松古柏。

星航劍的劍影,如同撐開了一把大傘,保護著三個人的區域不受侵犯。

密集的攻擊,交織成了一張大網,漸漸收緊,壓縮著空間。

阮軟深吸了一口氣,經脈中的空間之力佈滿了每一個細胞。

他能感受到經脈中的充實之感,帶來的強大能量。

空間之力最難控制,排列也更加凝實。

無數個微小的空間,組成了體內的世界。

這些空間隨著空間之力的流動,互相地摩擦,緊緊地貼在一起。

空間之力的顆粒在這些空間障壁之間穿梭,像是要開啟空間的通道。

體內的能量飽滿到了一個臨界點,必須要釋放出來才能形成迴圈。

手中的星航劍,成為了力量的載體。

四面八方的攻擊消耗著星航劍上的力量,從

身體中傳來的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洩口,迅速地補充著星航劍的光芒。

阮軟的身體如同一塊鐵胚,經受著千錘百煉的考驗。

反覆地擊打,使得經脈中的空間受到擠壓,無數個空間重疊在一起,在空間之力的穿梭中有著融合的跡象。

終於經脈中的一個微小空間被突破,兩個小小的空間連在了一起。

越來越多的空間在外部的猛烈衝擊下,重新組合成新的空間。

空間的大小決定了空間之力流動的速度和數量。

空間之力突破了一層層障礙之後,融合成新的領域。使得空間之力執行地更為順暢,帶來的能量就越巨大。

阮軟持劍的右手經脈慢慢被空間之力打通,原本被無數細小空間充斥的景象,隨著空間壁障的打破,凝為了一體。

空間之力深入血肉之中,讓細胞充滿了活力,星航劍揮動起來更加威力絕倫。

阮軟也從被動地防禦,開始主動地出擊。

不用繼續堅守陣地,他要開闢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身體中的空間之力,帶給了他充足的信心,彷彿有使不完的力量,引導他前行。

他向前跨出一步,手中的星航劍威力便增加一分。

每一步地邁出,都造成冰層地碎裂。

堅硬的地面崩塌龜裂,無法承受他體內傳來的空間重壓。

少年的雙腳在雪地中,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足跡。

長劍無堅不摧,所到之處就會造成一股沉重地壓迫。

數百名牧民如同面臨了地裂山崩,像是多年積雪的山峰突然墜落。

少年的身影高大偉岸,厚重的足音,擂響了心中的戰鼓。

人群只有後退,那種凝重的感覺,令人窒息。

星航劍在空中劃過,空氣中都發出沉悶的雷鳴之聲。

轟轟轟。

落雪繽紛,驚雷轟鳴。

數百名牧民手中一震,他們身上血脈之力完全被壓制,在更加強大的力量面前,顯得格外渺小。

不時有武器斷裂的聲音傳來,剎那間許多人手中的武器就剩下了半截。

牧民們面對得彷彿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絕世的神兵。

天地之間只有那一柄巨劍,包含著歲月的沉重,掩去了天地之間的色彩。

眼中掠過的劍影,擊碎了每一個人的鬥志。

長劍的鋒芒透過厚厚的獸皮,每個人的肌膚上都可以感受到冰冷的氣息。

這已經不是血肉之軀可以抵擋,如時光的輪盤無法停止轉動。

恐懼和絕望籠罩在眾人的心頭。

死亡距離得如此之近,天地之間充滿了悲涼。

牧民們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渾身癱軟,提不起一絲戰鬥的渴望。

即使是草原之神,也沒有帶給他們如此地震撼。

這橫掃一切的力量,遠比神的信仰還要令人敬畏。

阮軟控制著力道,沒有傷及眾人的性命。

一連踏出了七步,數百人都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身上沒有傷痕,心中卻滿含著酸楚。

在少年的面前,他們就像待宰的羔羊。

哈米眼中露出了一絲惶恐,他喉頭一陣發苦,雙

腿都不聽使喚。

動用了部落中的力量,還是無法將少年拿下,讓哈米茫然不知所措。

他從未想到過,面對如此可怕的敵人,就算是狼群也沒有給他帶來這般的威脅。

“走吧,這裡不值得待下去。”

阮軟收起了長劍,揹負在身後,衝著顰兒伸出了手掌。

顰兒下意識地將小手放在阮軟的掌心,感受到上面傳來的一陣溫暖。

“爺爺,跟我們一起走。”

顰兒小臉上掛著淚痕,呼喚著扎恩。

這片養育著她長大的土地,此時卻不能勾起她一絲留戀之情。

“你跟著阮公子走吧,離開這裡。外面的世界很大,有他保護你,爺爺放心。”

扎恩慈祥地摸了摸顰兒的腦袋,臉上洋溢著關愛的笑容。

“我年紀大了,草原就是我的家,等你有空了,回來看看爺爺就好。”

扎恩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玉佩,塞在了顰兒的手中。

“我答應過你的父母,好好地照顧你,以後有阮公子陪著你,一路珍重。”

這塊玉佩是扎恩當年受到顰兒父母的囑託,留下的信物。

潔白柔細的玉佩上,刻著小小的一個“雲”字,造型古樸莊重。

顰兒幼時就聽爺爺說起,自己的父母是在部落地衝突中喪生。

隨著年齡漸長,她也發現了自身與其他族人的不同,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

扎恩地舉動更加證實了顰兒的猜想,沒想到這位與自己生活了多年的老人,並無任何血脈的聯絡。

“爺爺,你永遠都是顰兒的爺爺。”顰兒撲進了扎恩的懷裡,輕聲地抽泣著。

阮軟走到了哈米面前,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這位恩朵部落的酋長。

哈米有些心虛,不禁後退了一步,顫聲說道:“你想怎麼樣。”

“你對我的冒犯,我不予追究。如果你敢繼續難為扎恩爺爺,就不要怪我冷酷無情。”阮軟一字一頓地說道。

少年聲音不大,卻透露著無限的威嚴。

哈米只覺得像是面對著一座高山,低下頭去,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是我不對,我有愧草原之神的眷顧。”

“每個人都有慾望,前提是你擁有控制慾望的實力,否則就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阮軟並沒有想要改變牧民們的想法,他只是利用自己的經歷告訴對方。

生存本身就是一種優勝劣汰,就像人和狼之間的較量。

牧民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阮軟也不想干涉其中。

他不屬於這裡,只是這方天地的一個過客。

離開這裡,找到回家的路,才是阮軟的目標。

扎恩牽過了兩匹駿馬,馬背上裝滿了食物。

他眼中含著熱淚,神色複雜地注視著兩人的面容,默默地將韁繩遞給了阮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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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顰兒,跟我走。我會帶著你去一個新的地方,那裡才是你真正的歸宿。”

阮軟攜著顰兒的小手,扶著她輕盈的身子坐在馬背上。

兩個人揮動了馬鞭,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馬蹄之聲,漸行漸遠。

顰兒回首望去,只見營地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天地一片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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