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冰冷,劉念通與阮軟之間還未交手,就迸發出了一道火花。

這種劍拔弩張的局面,來自與兩人氣勢的碰撞。

雖然是夏日,正是炎熱的天氣,演武場上卻如同冰窖一般寒冷。

“你覺得這種方式可以動搖我的道心?”

劉念通目光冰冷,看向阮軟如同看著一具屍體。

“我只是提議一下,你若是不敢接受,大可以不予比試。”阮軟不溫不火地說道。

對敵之際,氣勢上得微妙變化,也是左右戰鬥結果的一個重要因素。

劉念通認為對方故意地提出這個條件,就是為了干擾他的情緒。

只是一個剛入門的小子,就敢如此放肆地說話,真得不怕橫屍當場。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當面挑釁劉念通的尊嚴,這是靠自身的實力爭取到的地位。

“小子,你可知道這是自尋死路。”劉念通氣極反笑。

“很多人都這麼認為,可惜我讓他們失望了。”阮軟聳了聳肩膀,表現地十分從容。

“希望你的實力,也像你的嘴巴一樣厲害。”

劉念通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少年,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麼底氣,敢這樣大言不慚。

朝雲宗中除了長老以外,還沒有那個弟子能放在劉念通的眼中,包括他身後的這群人,也都要以他馬首是瞻。

“拔出你的武器吧,否則我怕你沒有機會。”

劉念通的傲氣來自於對自己的自信,元嬰後期的修為在這裡已經是頂尖的存在。

“晴兒,你那柄蝶舞劍借我一用。”

阮軟並沒有拿出星航劍,對付劉念通還不值得動用他壓箱底的手段。

雨晴拿出了蝶舞劍,交給了阮軟。這柄劍她已經很少使用,純粹是因為女人的收藏愛好,才一直帶在身邊。

蝶舞劍本身是女子的佩劍,小巧靈活,剛猛不足。

而且連低階的法寶都算不上,金丹之境以後都顯得有些不夠趁手。

阮軟握在手中,輕巧地挽了個劍花,彷彿又回到了初入修行的日子。

這番動作看在劉念通眼中,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蔑視。

修士之間,境界是一方面,還有就是依仗法寶的威力。

一件好的法寶,就能在對敵之際取得優勢。

對面的少年竟然隨便地使用一柄女子的佩劍,用來跟自己戰鬥,顯然是沒將他放在眼裡。

“好,好,我就讓你知道你的決定有多麼愚蠢。”

劉念通面色難看,依然控制著情緒。

他深吸了一口,拔出了自己得意的本命法寶。

一柄形狀奇特的鉤形武器。

像是方天畫戟的前端,護翼之處一道弧形的利刃,鉤頭前部彎曲如毒蛇的信子。

劉念通特意給這柄武器起了一個好聽

的名字。

紅塵絕。

意思就是這柄武器一出,就斷絕了紅塵的困擾,可以到達極樂世界。

紅塵滾滾,縱意長歌,數不盡煙花美景,道不盡人間滄桑。

一切緣起由心,一切緣滅由意。

誰能看破,得以超脫。

劉念通手中紅塵絕一揮,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痕跡,朝著阮軟無情地斬落。

長鉤帶著呼嘯之聲,像是訴說著紅塵中的生離死別,決然果斷。

阮軟蝶舞劍輕靈地點出,灑出一絲細雨般的劍芒,猶如清晨一抹枝頭的甘露。

細小的雨點,潤物無聲,像是春日的呢喃,溫柔地吞吐。

劉念通的長鉤體現了一個快字。

一道流光,去勢不停,直取阮軟的胸口。

空中的細雨,帶起了一陣迷離,雨幕低垂,封鎖了前路。

劉念通的長鉤在這種特殊的意境下,速度放緩。像衝入了綿軟的層層包裹,被雨絲纏繞。

雨絲如情人的長髮,阻隔了冰冷的鋒利,眼前一陣朦朧,景物都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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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念通變幻著方向,想要斬斷這連綿不斷的雨絲,開闢一條血光之路。

阮軟手中的蝶舞劍,瑩瑩點點,總在長鉤行進的前方,佈下一道道溫柔的陷阱。

兩個人的動作都變得遲緩,彷彿是在演練劍招,每一個動作都清晰無比。

看似威力巨大的長鉤,陷入了輕柔的雨絲中,釋放不出應有的力量。

柔能克剛。

這種感覺讓劉念通十分不爽,如同駕駛著一輛戰車,衝進了柔軟的草地之中。任憑他左衝右突,始終無法突破這片看似美麗的疆域。

美麗之下往往隱藏著危險。

雨絲輕柔地拂過,長鉤上的力量不斷地削弱,猶如一條上鉤的魚兒,隨著細長的魚線拼命地掙扎。

魚兒總有脫力的時候,那就是起鉤的時機。

劉念通不甘心坐以待斃,元神上道意亮起光芒,催動著長鉤上鋒芒盡吐。

踏破紅塵之路,斬斷人世煩惱。

長鉤上噴湧出一道長達數丈的寒芒,冰冷地劃出一彎殘月。

四周的光線驟然昏暗,只有如鉤的殘月,散發著清冷的光輝。

空間中靜謐無比,彷彿聲音都已經抽離。

殘月高懸,無情淡泊。

人世間的情感皆來自心靈的感悟,失去了信念的支援,只有無盡的空寂。

阮軟揮動著蝶舞劍,孤身隻影。

一些明暗不定的線條,隨著他白衣如雪,黑髮飄揚,帶起陣陣漣漪。

友情,親情,愛情。

這些基本的情感線條,維繫著空間的穩固。

劉念通的長鉤誓要斬斷這些情絲,讓這裡變成無情的死海。

紅塵路斷,再無瞭然。

生命的存在就是因為有太多的情感糾纏,才侷限於狹小的天地之間。

劉念通的無情之道,就是變得冷酷無情,凌駕於眾生之上,主宰眾生的生死。

長鉤冰冷,殘月悽清。

層層疊疊的長鉤之影,在空間中切割出道道的溝壑。

斷。

斬斷。

斬斷一切阻礙。

情。

無情。

無情才是彼岸。

對別人無情,對自己一樣無情。

這種執念,就是建立在殘忍的心境中,唯我獨尊的意識。

所有的人和事,都不能阻礙證道的決意,在通往大道的路上,只有孤單。

斬斷別人的道,成就自己的道,便是無情之道。

長鉤在空間中肆虐衝撞,就是要一切困擾完全毀滅,不留一絲牽掛。

阮軟身邊圍繞的線條,看似柔弱無骨,實則堅韌不拔。

拋棄了情感,鑄就冷酷無情的大道,這種道不是阮軟之道。

他所維繫的,牽掛的,正是這種對情感的執著,而隨之產生的無盡動力。

為了心愛的人,關心的人,可以付出全部的愛。

正因為有了愛,這世間才充滿了溫暖,生命才變得更有意義。

我從紅塵而來,並不是要與世為敵。

為了紅塵蒼生,敢於面對一切艱險。

守護和捍衛這一方淨土,是永遠不變的信念。

任何脫離了情感的目的,都是內心的慾望沉淪。這是對生命的漠視,是人性的扭曲。

阮軟的身影在情感的線條中,愈發得高大,心中的明悟更為強烈。

蝶舞劍與這些線條漸漸融為一體,承載著情感的起伏,與長鉤激烈地相交。

劍上的線條越來越清晰,與長鉤的無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斬斬斬。

劉念通目光空洞,眼前的一切阻礙都將化作長鉤下的冰冷。

斬盡這些糾纏,忘卻紅塵的恩怨。

劉念通念頭通達,殘月籠罩的空間,在長鉤的劈砍下動盪不安。

斷斷斷。

這些俗世的情感,如何能束縛無情的決然。

只有斬斷糾葛,才能斬出一條通往無上大道的坦途。

我之路,無人可以阻擋。

即使一路上屍山血海,我自一往無前。

劉念通狀似瘋魔,眼中只有毀滅的意志,手中的長鉤似乎要將空間都劈得支離破碎。

阮軟手中的蝶舞劍,帶著三道細膩的線條,綻放著柔和的色彩。

無情與有情,誰更接近大道。

殘月與長鉤,在空間中泛起無盡的冰冷。

長鉤猛烈地劈砍,使阮軟蝶舞劍上的線條斷裂,很快又凝集成形。

紅塵絕,天地缺。情成空,意已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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