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墨野出手,賈鴻道率先向前跨了一步,身後“黑龍”沖天而起,被賈鴻道握在手中。彼時佝僂侏儒,如今人猴難分的怪物雙爪如鉤,向著賈鴻道面門抓了過來。

賈鴻道身形微動,示意墨野向後撤去,墨野心中雖有顧慮,但還是往後退了幾步,給賈鴻道留出施展空間。當下已容不得一點點耽擱,還需速戰速決。

賈鴻道自然深知這一點,雙手握槍舉過頭頂,後手往前一推,長槍如“蛟龍出海”,迎著佝僂侏儒的攻勢迎面而上。

怎料佝僂侏儒一聲怪笑,雙腿在空中徐晃一登,整個人瞬間變了方向,向著賈鴻道身後的墨野衝殺過來。

那速度之快,雙爪帶著勁風,看來想要將墨野一擊斃命。賈鴻道額頭微微有冷汗滲出,這詭異身法似曾相識,但這怪物,卻不知是否出自那裡……

來不及多想,賈鴻道收回長槍後便是一記“回馬槍”,直插佝僂侏儒後心。墨野似乎早有準備,“斷星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便要作勢割斷佝僂侏儒的喉嚨。

佝僂侏儒眼見前後夾擊,也不託大,雙爪變掌前後一擋,順勢落在兩人之間,前後環視,不敢再有絲毫輕敵。

剛才佝僂侏儒本想聲東擊西先解決一人,然後專心對付另外一個。怎料跟墨野一道來的人走的是剛猛路線,實在不敢無法硬拼。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穩住局勢再說。

此時賈鴻道心中已然有了眉目,不覺脫口而出,“嘿,你可是無量城來人?”

那佝僂侏儒聞言微微一愣,正要開口,便被墨野趁機一劃,在身上留下了一道血槽。那佝僂侏儒不敢託大,只能往後退去,與兩人形成掎角之勢。

待覺著安全才緩緩開口,“老兄是怎麼瞧出來的?”

賈鴻道並未收斂攻勢,反倒是橫槍一抖,“那一招凌空虛步,可是無量城不外傳的秘技,我怎麼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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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僂侏儒聞言朗聲怪笑道:“既然認識,還要動手,不怕風大閃了腰?”

賈鴻道已是面沉如水,眼角隱隱有晶瑩閃動,只是在這著墨至深的夜看不分明罷了。墨野覺察有異,扭頭看去,賈鴻道渾身微微顫抖,看來另有玄機。

賈鴻道沒有繼續言語,大步向前挺槍直衝,待臨近佝僂侏儒時又變換身形高高躍起,將“黑龍”重重砸下。佝僂侏儒不敢硬接,只能躲閃開來,剛才所站之處,已有一條槍痕,赫然在目。

墨野沒有加入戰局的意思,顯然賈鴻道想自己了卻此人性命。雖不知這怪物與賈鴻道之間有何過節,亦或是那無量城與賈鴻道有何瓜葛,但有些事,還是一個人做比較好。

賈鴻道手中“黑龍”忽長忽短,忽左忽右,讓佝僂侏儒疲於奔命,卻又步步殺機。

許是有些惱怒,佝僂侏儒暴喝一聲將身後那條“尾巴”扯下,往前一抗擋下了賈鴻道的攻勢。賈鴻道面無表情地啐了一口唾沫,怒喝道:“妖人,吃我一槍。”

那佝僂侏儒收斂心神,嘴角居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似已大局在握。

此時揚名山巔

上的那名黑袍老者,心中一動,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往前跨了一步探身往山崖下望去。高承英不知何故,卻不敢出聲,只能默默注視著黑袍老者詭異的動作。

老者看了半晌才收回視線,轉頭對高承英吩咐道:“承英,山崖下有為師的一位故人,他遇到了點麻煩,你且去將他接來。”

“那此間事?”高承英有些猶豫,卻不得不問。

“不耽誤,有他助力,事半功倍,快些去吧。對了,天亮前,務必趕回來。”黑袍老者說完又轉過身去,遙望那處目之盡頭的都城洛陽。

高承英抱拳領命,抬手一招,往山下疾奔而去。

卻說那騎馬趕來的羅休,矮身循著腳印摸索著前進,越走越覺得事情不對。因為他看到這幽徑中的腳印不只一雙,有四人之多。

但大戰在即,已不能容許有片刻耽擱。當羅休來到幽徑一側狹道,遙見有三人在不遠處瞧著那處溶洞,雖看不太清,但從身形判斷,應該是顧醒等人不假。

因為,此時此刻,還有閒情逸致跑來此處“瞎溜達”的,就只有他們幾人了。

但羅休恐生出變故,便躡手躡腳往旁邊挪去,那溶洞內正捉對廝殺,溶洞外也有兩人看得聚精會神。但羅休雖然已經非常小心翼翼,但還是引起了一人的注意。

那退到一邊的墨野,聽見身後傳來異響,便扭頭檢視,瞧見一人鬼鬼祟祟,心道一聲“來得好快”,便一個縱身朝著來人衝了過去。

羅休正貓著腰觀察四周,便將一人從天而降,手中握著兵刃要將自己置於死地,只能被迫還擊。兩人打著打著突然都住了手,只是雙方都還是有些不確定。

羅休扯下腰間懸掛的酒葫蘆仰頭灌了口酒道:“怎麼,老兄你還知道這麼個地方?”

墨野聞言一聲苦笑,反問道:“不是也被你找到了嗎?對了,來此何事?”

羅休又仰頭灌了口酒,向前走了幾步,湊到墨野身邊小聲道:“冥尊有令,尋到顧小子,速歸霞雀道。”

墨野眉頭緊皺,抬手擋下正要上前的林匠辛,轉身指了指顧醒,又指了指溶洞,“顧小子急火攻心昏迷不醒,溶洞裡還有個半人半猴的怪物,一時間脫不開身。”

羅休眼神掠過幾人,有些無奈地說道:“此人還有閒心開玩笑?”

就再這個當口,遠處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腳步聲,在這黑夜裡的幽徑顯得格外刺耳。

為首一人身著赤紅戎甲,站在遠處瞧不真切,但話語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爾等中可有一名無量城的舊人?速速出來相見。”

羅休和墨野等人面面相覷,溶洞內卻傳來一聲尖厲驚呼,“在此!”

話音一落,溶洞中打鬥聲戛然而止,伴隨著一聲慘叫,賈鴻道手中“黑龍”順勢貫穿了佝僂侏儒的胸膛,後者此時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兩人本在捉對廝殺,不分伯仲。賈鴻道此時已是七階上品的武道宗師,卻跟著怪物打了個五五開。

就再一籌莫展之際

,怎料洞外接二連三出現變故,當那怪物聽到“無量城的舊人”時,微微分神回應,賈鴻道抓住機會便將“黑龍”順勢貫穿了佝僂侏儒的胸膛。

看來,高手對決,生死就再毫釐之間。

當賈鴻道扛著黑槍掛著佝僂侏儒屍身走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破破爛爛,到處都滲著鮮血,慘不忍睹。

那遠處來人見又走出一人,便再次問了一句,“誰是無量城的舊人?”

賈鴻道冷笑著向前走了幾步,手腕一抖黑槍往前一拋,那具佝僂侏儒的屍體便被他跑到了來人腳前。來人低頭微微一愣,賈鴻道笑著說道:“你腳下的便是無量城的舊人。”

說完抖了抖黑槍上的血跡,收槍於後,雙手環於胸前,直勾勾地盯著來人。

高承英瞧著腳邊的“怪物”屍體,有些不置可否,抬頭望向遠處一眾人,譏笑道:“爾等莫不是在說笑話?還是想找死!”

這前面半句說的雲淡風輕,可後面半句威脅之意漸濃,一時間空氣有些凝重,劍拔弩張之意漸起。

賈鴻道昂然挺胸,再向前走了幾步,朗聲喝道:“無量城的狗,是我殺的。若是不服,便來尋仇就是。我賈鴻道恭候。”

高承英聞言一愣,有些愕然。怎麼再此處會碰上賈護院,還是在這種情形下。

若不是此處有毒瘴遮蔽,又是夜晚,恐怕早就面面相覷了。想到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加之心中盤算,高承英抬手示意身後親衛抬起屍體,便轉身離去。

賈鴻道只道是來人心中害怕,不覺有他。但其身後的墨野和羅休互望一眼,意味深長。

他們雖不知這無量城,但從賈鴻道的言語中便能聽出,積怨頗深。但此時洛陽城中將又大變故,實在不宜久留,便轉身奔到顧醒身側,檢視起他的情況。

本是昏迷不醒的顧小子,不知何時已然悠悠轉醒,依著零陵,聽著眾人言語。待墨野和羅休趕來,才開口說道:“羅休,你怎麼來了?”

“一言難盡,先隨我回洛陽城再說吧。”羅休順勢便要去攙扶顧醒。卻不料被零陵一把推開。

羅休有些詫異,望著不知何時將青銅面具戴上的墨野,眼神玩味。顧醒借力站了起來,有些虛弱地問道:“可是洛陽城中出了變故?”

墨野閉嘴不言,羅休只能繼續說道:“此地不宜久留,邊走邊說吧。”

零陵雖有些不悅,但還是妥協了。羅休攙扶著顧醒,林匠辛扶著賈鴻道,往幽徑外走去。

一路上羅休言簡意賅地將來此尋人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至於冥尊未曾提起,但墨野卻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顧醒嘴上未有言語,頻頻點頭,心中卻是起伏不定。

雖不知將要發生什麼,但從出城之前第五疾的“臨陣叛逃”來看,想來必然有大事發生。

或許自己能夠趁著這波機會,了結數十年前的那樁舊事,為父母報仇,為家族報仇。只是顧醒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是另一場環環相扣的陰謀,而他的復仇之於這場陰謀, 顯得太過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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