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處暗門開啟,遞進來幾大碗吃食。顧醒現在雖已精疲力竭,但也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看到有食物近在眼前,便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因為他知道,剛才自己的那一刀還讓人記憶猶新,就算他們人多勢眾,也不敢造次。不出所料,那群孩子只是對顧醒怒目相向,卻不敢有一個人越雷池一步。

顧醒來到近前,拿了三個饅頭和醃鹹菜,又坐回剛才的位置上,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這時那群孩子才在一個樣貌普通的孩子帶領下,向食物衝了過去。

但讓顧醒啞然的是,他們並沒有一哄而上的搶奪,而是由帶頭的孩子一個個的分配,按照剛才出力的多少,顧醒心中暗暗咋舌,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這般相安無事,看來無論是在哪裡,領袖的力量都是不可或缺的。

“既如此,那這個領袖便只能是我。”顧醒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饅頭,心中已有了盤算。他知道,吃過飯後,又到了活動身體的時間了。因為,有些人,或許永遠學不乖,而有些人只懂得傻乎乎的聽話。

領頭孩子分配好了食物,大夥便簇擁著他來到另一處寬敞的地方圍坐著吃了起來,不時發出嬉笑打罵的聲音。顧醒此時已吃完手中的饅頭,正冷冰冰的看著他們,因為他知道,必須要殺光他們,自己才能從這裡走出去。

既然這樣,那便沒什麼好結交的,一個個殺了便是。想到這裡,便故意賣了個破綻,轉過身裝做睡了過去。就再顧醒假裝因為疲憊而睡去的同時,剛才嬉笑打罵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人突然按了開關,來的那麼突兀。空氣中充滿了醃鹹菜的味道,讓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聞著有些詭異。

顧醒雖然背過了身去,但憑藉著本能還是警惕的觀察著附近的一舉一動,同時手中緊握匕首,準備對來人致命一擊。但過了良久,依然沒有動靜,正當顧醒以為他們不會動手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躡手躡腳的包了過來。

顧醒突然嘴角抽搐了下,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向距離較近那人躍了過去,手上動作也沒閒著,反手握著匕首,向那人脖子就劃了過去。沒有料到的是,那人似乎早有準備,突然往後一仰,躲過了顧醒的這一擊。

顧醒一擊不成便迅速往後掠去,同時右臂一抬,擋著了另外一人的攻擊。此時顧醒才明白,他們是要車輪戰消耗自己。

此時遠處那帶頭孩子,正一臉得意洋洋的看著顧醒,那架勢似乎顧醒必死無疑一樣。

顧醒也不多話,迅速沿著密室邊緣開始移動,同時伺機向兩人攻擊,就這麼你追我趕,鬥的是難捨難分。

就再難分勝負的時候,顧醒突然加速甩開兩人向人群衝去。那帶頭孩子見狀趕忙低身躲避,但已經為時已晚。顧醒來到近前原地躍起,也不戀戰只追著帶頭孩子殺去,那孩子也有些功夫底子,但畢竟不過五六歲,也沒磨出心性,怎是顧醒這種老奸巨猾之人的對手。

幾個呼吸間,就被顧醒擒下。此時,雙方有陷入了對峙

,只是帶頭孩子已經在顧醒匕首下瑟瑟發抖,那便剩下的七八個孩子,正虎視眈眈的開著他,伺機救人。

顧醒握著匕首的手突然抖動了下,陰冷的說道,“你們再向前一步,我手一抖他可能就沒命了。”見識過顧醒的兇狠,那群孩子不在步步緊逼。

這時,那被制住的孩子說道,“求求你,放過我吧。他們全聽我的,只要你肯放過我,我們便都聽你的。”他說完便低下頭,但顧醒卻察覺到,他嘴角的一絲狡黠。

突然手臂一抖一拉,這帶頭孩子便捂著脖子倒了下去,獻血從傷口出噴射而出,不多時便咽了氣。這時那群孩子正要衝上來報仇雪恨,顧醒搶先一步說道,“你們都想死嗎?”

此話一出口,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個人再敢輕舉妄動。見沒人向前,顧醒繼續說道,“他能給你們的,我也能,而且我還能帶著你們活著出去。”

聽到“活著出去”這幾個字後,那七八個孩子突然交頭接耳起來,一會便有人出頭說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就憑我手中的刀!”顧醒冷冷的回答道。

那群孩子便不再激動,沉默後便是更加漫長的沉默。顧醒頓了頓,將匕首別回腰間,鄭重其事的說道,“赤心立了規矩,以一個月為限,生一人,活著出去。對不對?”眾人默默點頭。

看著有了反應,便繼續說道,“那麼我們如果每個人都能符合要求,是不是就都能出去?”

“什麼意思?”有幾個孩子不約而同急切地問道。

“意思就是這一個月的時間,不是為了讓我們真正的自相殘殺,而是讓我們從最基礎的開始學起,在這個密室中成為他們需要的人,這樣就算我們到時候都活著,也會將我們放出去。”顧醒的話讓那群孩子突然動搖起來。

“那赤心能聽你的嗎?”顧醒突然老氣橫秋的說道,“用實力說話!你的命你自己說了算。”聽到這裡,大夥都重重的點了點頭,突然跪在地上,對顧醒說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頭,我們都聽你的。”

這一刻,顧醒才重重的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一關終於算是過去了,但是還有更多的九死一生還在等著他。他微微一笑說道,“那便在這立個規矩,都聽好了。從現在起,對每一個新來的孩子都要一視同仁,同時大夥在切磋中不能給對方致命傷,要保存實力,在最終考驗中活下來。”

眾人應聲高呼,自此,顧醒在這間密室的地位算是正在確立了,這也為後來血祭江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因為顧醒真切的明白抱團取暖的重要性,在兇狠的狗熊,都抵不過飢餓的群狼,況且他跟他們無冤無仇,都是被遺棄或是因為各種原因聚在這裡,只要能團結協作,就一定能衝出一條路,哪怕這條路上充滿荊棘。

這時,顧醒才第一次走進他們身邊坐下,似乎還沒從剛才一幕中緩過來,那群孩子中有些還對顧醒有幾分畏懼。顧醒也不示好,就這麼坐著,一言不發。

過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各自介紹下自己吧。”

“介紹?什麼意思?”顧醒猛的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這個動作後來被活下來的孩子戲稱為狠起來連自己都打。“忘了忘了,就都說說你們是誰,怎麼到這裡來的。”

剛才暗中偷襲的一個孩子率先說道,“我叫木牛,大夥都喜歡叫我木頭,我是孤兒,被赤心大人撿回來的。”有一就有二,眾人紛紛說開來,顧醒這才知道,這裡大部分都是孤兒,偶爾有些是被人賣到這裡的,也不知來歷。

聽到這裡,不由得暗探一聲,人生難測,世態炎涼。

一陣唏噓過後,顧醒突然正襟危坐的說道,“你們活著,有目標嗎?”又是眾說紛紜,卻沒有有指,有些虛無縹緲。聽完大夥的話,不禁有些黯然,便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活下只有一個理由,那便是報仇雪恨,所以誰擋在我面前,都得死。”

眾人不禁啞然,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居然是仇恨,但仇恨充斥著身體,那麼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擋前進的腳步。不經意間,顧醒有察覺到那雙眼睛,他知道赤心正在看著這一切,但自己只能任由她注視著,也許有一天,能夠直視她的眼睛。到那時,又不知是誰倒在誰的刀下?

正如顧醒說想那樣,赤心看著場中的一舉一動,沒有任何干預,她默許了這一切,包括顧醒的慷慨激昂。顧醒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敢突然發難,一舉擊殺帶頭那人。

這是赤心所想看到的,也是孤嘯莊主想看到的,她們確實需要一個精益求精的殺手,但也需要成千上萬的炮灰,這個計劃由來已久,不是一個人能夠實現。

但需要這麼一個人,來作為一劑藥引,醫治這個病入膏肓的江湖。

當顧醒察覺到那雙眼睛離去的時候,才舒了一口氣。赤心已然離開了,顧醒這般想著。但黑暗中有另外一雙眼睛也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赤心此時在孤嘯莊主近前,將在密室中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孤嘯莊主微抬細眉,轉頭對赤心問道,“他真這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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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一擊得手後,便開始遊說眾人,逐漸穩定情緒後,便成為了話事人。”赤心如實回稟。

“沒想到,沒想到,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城府,可喜可賀。”孤嘯莊主讚歎道。

“那要不要給他加點難度?或許會更有樂趣一些?”赤心淺笑著說道。

“你自主便是,無需稟報,我只要結果。”言畢,孤嘯莊主忽而對身後一個人影說道,“羅休,去江湖上鬧點動靜,給明月樓找點事做。”

無人回答,但聽見一個快步離去的聲音。孤嘯莊主頓了頓,便轉身離去。赤心似乎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雙手翻花,一步一跳的走遠。如果第一次見她,說不定還會被她美貌和性格迷住,誰曾想,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這一夜,或許將平安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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