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似乎很驚疑,看向李紫的眼神都愈發古怪起來。李紫以為是他發現了那片鱗甲的秘密,頓時嚇得手足無措,一下子跌落到地上,臉上滿是委屈,看樣子又要哭出來。

眾人都看向梁辰的古怪表情,好奇他發現了什麼。徐懷谷尤其緊張,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塊鱗片一定有很深的秘密,李紫連他都沒有告訴,想必更加不會想別人知道。

梁辰看見小姑娘被自己嚇得不輕,趕緊一抬手,李紫就被一股無形力量給扶了起來。

慕容狄臉色焦急,搶著問他:“梁宗主,你在這小女孩身上發現了何種異樣,快點講出來。”

梁辰回答道:“慕容長老別急,梁某當然會講出來。別的異樣倒是沒有,就是我發現這小女孩脈絡之間疏通活絡,主幹大脈雄渾大闊,靈氣流通極其迅速,毫無未修道之人的停滯阻塞,一看就是修行的好苗子,所以才會驚歎。”

徐懷谷有點沒轉過彎。他剛剛還以為李紫的秘密暴露出來才會導致梁辰反應驚訝,這樣看來梁辰不僅沒有發現那塊鱗片,還鑑定出李紫是修道的天才,真是出人意料。

期望差距有點太大,徐懷谷一下子還不知道怎麼接受。

慕容狄也有點驚訝地看了一眼李紫,能被梁辰說是修道天才的人,就是放到他們紫霞宗也一樣是天才,她不禁有點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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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很快就平復了心情。畢竟是大宗的長老,眼界還是很高。天下修道天才何其多,紫霞宗每年都能招到幾個天才人物,被各大長老甚至宗主收為弟子,但那又怎麼樣?到今天為止,紫霞宗還不就是只有兩個九境修士?

慕容狄驚訝過後還是有點不甘心,皺眉問梁辰道:“梁宗主刻有徹底探查仔細?千萬不要一時大意遺漏了。”

梁辰信誓旦旦道:“梁某好歹也是九境,探查普通人經脈這點皮毛功夫還是綽綽有餘的,慕容長老不要多慮了,想來就是孫祥的金梭符法在危險前爆發,擋住了應崖的黑霧。”

羅愾然也附和道:“金梭符法乃是太華山看家道術,妙用無窮,有臨死前爆發護主的本領也是很正常的,慕容長老不要太過於糾結這個問題。倒是孫祥重傷,一時半會可能還不能構建陣法,如何在南方再次構建防禦妖族的陣線才是當務之急。”

慕容狄聽見羅愾然說到金梭符法,登時有了一點醋意,忽略掉後面的正事,爭論道:“太華山的金梭符法很厲害嗎?我們紫霞宗的五雷天法難道比他們差?”

說完似乎心裡也挺沒有底氣,不置可否,轉身就腳踏空中,幾步就沒了影子。

梁辰和羅愾然默契地相視一笑。

怎麼說也是上百歲數的人了,還是個小孩子脾氣,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真不知道她是怎麼修煉到九境的。

他倆都沒把這放在心上,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而已。

但徐懷谷不這麼認為,先前慕容狄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表情他都記了下來,深深刻在腦海裡。還有之前黑霧來臨時的絕望無助,他也再不想品嚐。

他這一刻突然很渴望力量,就像應崖,青劍女子那樣的無所匹敵的力量。到那個時候,他才有資格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還有......和慕容狄面對面平等地講出自己的道理。

他會很期待那一天。

徐懷谷斜眯眼看著慕容狄遠去的身影,手中握劍的力度更甚幾分,被長劍壓得有點晃盪的身子也突然挺直了。

少年手心裡隱隱生出些許汗意,莫名有些興奮,在心裡默默立下一個無人知曉的志向。

……

三天後的清晨,徐懷谷躺在一間金碧堂皇的屋子裡,坐在柔軟絲絨大床上,屁股深深陷進被子裡。他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稍微站起來,又一下子坐下去,在大被子上彈來彈去好久。

他此時還不太清醒,睜著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看著窗外一縷陽光射到他臉上,頓時睡意又來了,便隨即倒下,躺在大被子上打滾。

唉,這皇家的生活果然就是不一樣,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有好吃的,有好睡的,還有好多漂亮小姐姐給他端茶倒水,用扇子扇風,弄得徐懷谷渾身不自在。

反正夏天過了好多年,自己也沒怎麼扇過風,還讓別人扇風,怪不好意思的。他就讓她們一起坐下來吃吃東西,喝喝茶之類的,還能聊聊天。

徐懷谷可喜歡和她們聊天,可以知道這世界上好多沒見過奇妙東西。剛開始宮女們還有點拘謹,後來看見這孩子心氣很溫和,又好說話,皇家也是極其看重他,就不在意那些繁瑣禮節了。

沒錯,徐懷谷現在正在大餘國的皇家夏季行宮裡享受腐朽的帝王般的生活。

自從上次濱西一戰,道士重傷,就一直在皇家行宮裡養病,李紫和徐懷谷也就被皇家接到了宮裡,以貴客禮儀相待。

這可是濱西城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不僅星月扶搖兩大宗主和紫霞宗大長老在這裡,還聚集了皇家最優秀的戰力,兩名八境武夫和數十名七境武夫,日夜守護皇家安全。

事實上,正道三宗對於大餘國的做法十分惱怒。當時那一戰就發生在濱西周邊的山上,皇家竟然也不派人參戰,就任著他們打起來,實在很不符合禮節。

雖然你大餘國就兩個八境武夫,對戰局沒什麼影響,但連個樣子都不做,樣貌也著實太難看了點。

所以這三天裡,三個宗門大人物每天都和大餘國皇帝林宏治各種條件,要從大餘國撈到更多好處。

林宏治也知道他之前的做法確實不妥當,但是大餘國的八境武夫的確是珍稀,每一個都是生死血戰裡磨鍊出來的。

如果把他們送上去參戰,要是被應崖打出個什麼意外,大餘國高階戰力大損,那可就很危險了。

林宏治被這幾個人逼得頭疼,拿出了許多皇家珍藏的靈器法寶賠償,還把他們當做祖宗一樣對待,想要什麼應有盡有,就差沒給他們上靈牌燒香了。一個皇帝能如此低下臉面來求人,這份心志也算相當不俗。

那個在最後時刻與應崖換傷的青劍女子鄧紙鳶也已經甦醒,修為跌落到九境,還損失一把本命飛劍。但她卻也豪爽得很,直言說以她的一境修為換走應崖一條手臂,是鐵定賺了。

道士此時在皇家密室裡養傷,厚重的石門密室裡全是金線和符籙,金線如樹幹枝椏一般叢叢迭生,往往一根金線延伸之後又分出另外幾根,就如樹枝生出樹葉,玄妙至極,在地上鋪出一道美麗風景。

他面色比起前幾天已經紅潤了很多,面貌看起來也年輕許多,已經不是垂垂老矣的老頭子模樣,而是中年男子,待得他傷勢完全痊癒以後,就能恢復到以前的漂亮青年樣貌了。

孫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吃下一枚丹藥,周身樹林草叢般的金線不斷吸收天地間靈氣,再轉化到他的身體裡。他把金色靈氣吸進去,再吐出來一股股濁氣,慢慢療傷。

……

日上三竿,徐懷谷還在大床上半睡半醒,他心裡想著要怎麼樣才能變強,但卻苦於沒有門道。

他原本是打算練劍,但是白小雨送給他的那一把劍實在太沉,他只有拿住劍身才能勉勉強強提起來,要是拿住劍柄,則是半點使不上力氣,提都提不起來,更不要說修習劍術。

他這兩天就在為這件事苦惱,想要一把合身的劍,但又不知道向誰開口。那和他們玩了一天的倉央公主還來看過他一次,徐懷谷本來想找她幫忙,結果話到嘴邊又覺得怪不好意思,結結巴巴就沒說出口,終歸還是臉皮太薄。

徐懷谷正想著等道士傷好了以後再求一下他,門外突然想起了“咚咚”的敲門聲,他下意識想到是李紫來了,趕緊一蹦跳下床,連鞋也懶得穿,小跑去開啟了門。

們還沒完全開啟,他就打招呼道:“早上好啊,李......”

徐懷谷突然停頓下來,抬頭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青衣女子。

這女子身材很高大,比道士都還要高出一截,此時站在門口幾乎要擋住整個房門。她身穿一件寬大青色袍子,袍子上沒有任何花紋裝飾,鼻樑拔高,眉目寬闊雄渾,全然不像一個柔弱女子,更有一種巾幗不讓須眉的英茂氣勢,讓人印象深刻。

徐懷谷把她全身打量了一番,心裡有點疑惑,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女子開口,聲音也並不尖銳,而是帶著一點低沉,說:“你是叫徐懷谷吧,還記得我嗎?前天我可是看見你在山林裡練劍。”

徐懷谷恍然大悟。他前天正焦急,想要試一下自己的劍術。但是行宮裡面又到處是人,熙熙攘攘,他害怕丟臉,就一個人偷偷跑出去,找了山坡一個僻靜之處練劍。

說是練劍,其實他拿不起劍,就用了那一把匕首做替代,在樹林裡胡亂按著自己心意揮舞,結果還被一個人給撞見了。

徐懷谷當時覺得特別丟臉,心虛得很,沒敢看清來人的容貌就一溜煙跑走了,沒想到今天她竟然還找上門來。

畢竟看過自己的醜態,徐懷谷有點不好意思,回答道:“沒練劍術,就是拿著一把匕首隨便擺弄擺弄......”

青衣女子對他點點頭,說:“那你想不想練真正厲害的劍術?”

徐懷谷興奮地脫口而出:“當然想啊!”

青衣女子臉上出現一抹笑意,然後自顧自走進了徐懷谷房間,給自己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茶。

她吹一吹茶杯裡的蒸騰熱氣,小抿了一口,迎著徐懷谷期待的眼光,開口說:“那我可以教你。”

徐懷谷當即欣喜過望,連聲應和道:“好啊好啊,那你教我吧!”

女子放下茶杯,說:“先別急,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鄧紙鳶,紙鳶是風箏的那個紙鳶,我是一名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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