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谷睜眼看見的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四周是石壁,就像在山腹裡生生鑿出來的一樣。

穹頂整整有十層樓高,最頂上垂掛著一顆發著強烈亮光的物件,整座大堂裡裡的光明就是靠它來維持。

那件東西簡直就是一顆小太陽,核心光芒極其刺眼,徐懷谷根本無法用眼睛直視,連用手遮住眼睛都看不見。

然後就是大堂裡的裝飾,全是鮮紅和黑色綢緞懸掛,也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他從沒見過的東西。房梁是朱漆紅木,房子頂上鋪的都是琉璃瓦,極盡豪華。

大堂面積很大,有許多處房門,把下面隔開成許多小隔間。裡面就是各位東扶搖洲的妖宗上層人員的辦公場所,算是妖宗在東扶搖洲的總部了。

大堂之上有九層高臺,一層比一層更大,成旋渦狀建造在四周被挖空的山腹裡。每一層又有許許多多個小洞,上面刻有各種城市的名字,有興慶,煙和,淅城等等......

而徐懷谷所處的位置正是第三層的一間小洞裡,小洞上方雕刻有“濱西”二字,標出了小洞通往的去處。小洞也很神奇,從外面完全看不到洞裡面的景象,只有一團茫茫白霧,令人遐想連篇。

妖宗在東扶搖洲的總部就是這裡。這裡當然已經不在濱西,而是在東扶搖洲某處大山老林裡,靠著這一座座傳送法陣聯絡起整座東扶搖洲各處分地。

即使是有一處被發現,那些人也操控不了法陣,不會威脅到總部,損失不會太大。

要是有懂陣法的人來到這裡,一定會被嚇得驚歎。

傳送法陣是出了名的難建造,而且內部空間很不穩定,必須要靠大量的錢財維護。一些小宗門連一座都構建不起,像這種幾十座的法陣大手筆,就連正道大宗門也要傷筋動骨。

因此正道宗門都是派人駐紮在各地,有急事就用飛劍傳訊,而不是像妖宗這樣大肆揮霍錢財建造傳送法陣。

妖宗也有難處,它沒有辦法像正道一樣光明正大地駐紮人手,只能採取下策,不過妖宗的實力也由此可見一斑。

李紫和徐懷谷還在好奇地觀察著這一座宏偉的大堂,白小雨在驚歎過後卻有了更深的想法。

這麼強大的宗門,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組織,背景肯定強的可怕。白小雨又不傻,他們這樣子被他們邀請進來,估計是被當做制衡道士的人質。

宋戾一眼看出了白小雨心中所想,隨意地說:“不用擔心孫祥那邊,我們找你們進來和他無關,過一段時間就會讓你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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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雨心裡擔憂,不敢相信他的話,宋戾也不管這麼多,帶著他們來到一間房子裡讓他們住下,又吩咐過來了好吃食給他們,以賓客禮節相對待。

白小雨搞不懂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反正肯定不是真的為了給妖族同胞提供庇護這麼簡單。但以她的實力也反抗不了,只能乖乖聽從安排。

李紫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問白小雨道:“白姐姐,他們是什麼人啊,怎麼會把我們帶到這裡來?”

白小雨搖搖頭,說

:“我也不知道,但希望不是什麼壞事吧。”

……

大堂地底下一間最深的密室裡。密室裡有兩名男子,正是那天在未央樓樓頂窺測道士的兩人,宋戾和那個十境妖使,名叫應崖。

應崖坐在一隻躺椅上,喝了一小口猩紅色的飲品,用腳有節奏地輕輕打擊地板,左手摩挲著右手,聽著宋戾的彙報。

“按照我們的情報,東扶搖洲各大宗門的代表都已經到場了,分別是星月宗的宗主梁辰,紫霞宗的大長老慕容狄,扶搖宗的宗主羅愾然。中等宗門也來了水鏡宗和清風谷的宗主,今天在林宏治的夏日行宮裡召開了大會。但是會議途中有靈氣暴動,法術光芒沖天,是有人在行宮裡動手,他們的會議商討結果應該很不愉快。”

“嗯……”應崖沉思了一下,“這個林宏治倒還很果斷,他把會議設在行宮裡就是在賭一把我們會不會和他撕破臉皮。他以往和我們合作都很順利,這次是關係到國家存亡,就馬上表明了立場要站在正道那邊,也不怕我們揭露他那點腌臢事?”

宋戾分析說:“林宏治坐上皇位已經很久了,朝堂被他穩定下來。而此時又剛好在風口浪尖之際,就算我們捅出來他與我們謀劃爭得皇位,朝堂百官就算心裡清楚,也只會打壓下來,不然只能讓大餘國局勢更糟。”

世人還真以為林宏治是個沒有野心的富貴王爺?

不過是他隱藏的好罷了。

他在南方遊山玩水,實則與妖宗的人聯絡,幫他謀取了皇位,不然以他二哥的深謀遠算能無緣無故地病死?

應崖站了起來,說:“這件事先不要公佈出來,公佈只會讓他們以為我們要沉不住氣了。孫祥是這次會議的關鍵,我們要麼制住他,防止他構建法陣。要麼直接以雷霆之勢襲擊他們一波,讓他們元氣大傷,都是可取之策。宋戾,你怎麼看?”

宋戾低頭恭敬地說:“我一介粗人,哪裡有大人這麼深謀,只聽大人的吩咐就好。”

應崖滿意地點點頭,說:“好,依我看,我們實力碾壓對方,大可以直接打一仗。宋戾,你去佈置一下門下勢力安排,就在這幾天發動襲擊。還有,那個跟在孫祥身邊的女孩子,你帶給我看一下。”

“遵命。”

不一會兒,李紫就一個人滿臉淚痕地被帶過來了,一步三回頭,進了門口,就不敢再多靠近一步,只是站在大門口死死盯著那個在座椅上坐著的人,十分害怕。

應崖覺得有點好笑,墨龍難道選了這麼一個膽小的孩子作為那一枚關鍵棋子?

他運用了神通窺測李紫,看了一整圈都沒有發現宋戾所說的聖龍氣息。他又開啟妖眼,才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小女孩額頭眉心處有一塊小小金黃色鱗片,散發著墨龍氣息,是墨龍親手所佈下無疑,隱藏的很深。

他隨意說道:“小姑娘別怕我,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罷了。你見過一條渾身岩漿流動的龍嗎?”

李紫抬頭皺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吱聲。

應崖不惱怒,而是故作優雅舉起

手裡的杯子,慢慢傾倒,血紅色的濃稠液體流落到地上,濺起一朵朵鬼豔的花朵。

然後他輕輕把杯子放到嘴唇邊,喝了一小口。

他喝人血?李紫頓時感到噁心,垂下腦袋,蜷縮在角落裡,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恐懼地看著他。

應崖看出來她內心想法,舉起酒杯,笑著說:“你覺得這是人血,對不對?”

李紫還是不講話。

應崖不置可否,道:“你今年九歲,看見紅色的液體就覺得是人血,還沒被嚇得哭出來,你見過多少死人?”

李紫心頭一顫,想了一下,才猛地記起見過的死人應該有幾十個了,但她不會說出來,只是更加警惕地看著這個男人,不知道他這些奇怪的問題究竟是要幹什麼。

應崖突然把手裡的杯子丟在地上,摔得粉碎,把她嚇了一跳,然後一步步走到李紫眼前,眼神極其嚴肅,皺著眉頭,道:“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我再換個說法。”

他蹲下身子,和李紫面對面直視,以審問的語氣開口道:“你......殺過多少人?”

像是觸碰到了她的逆鱗,李紫勃然大怒,狠狠瞪著他,大聲反駁:“我從來沒有殺人!”

應崖還是以審問的眼神,似乎要看穿李紫,他獰笑著嘲諷她:“你說你沒有殺人,當真如此?那你為何這麼憤怒,難道不是我說出了你內心的想法!”

他歇斯底里怒叫道:“李紫!你殺了人!你心裡一清二楚,不需要我多說。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認為,但我知道你殺過人,殺過無辜的人!”

李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面目猙獰,憤怒地看著眼前人,眼神裡要噴出火來。

憤怒衝破她的恐懼,她不再蜷縮,而是堅定地站起來,隨後突然發難,用她瘦弱的手狠狠地掐住應崖的脖子,心裡理智全失,只剩下瘋狂:“我李紫從來沒有殺人!既然你硬要說我殺了人,那就和他們一起去死吧!”

應崖看著李紫手臂青筋暴起,面目凶煞。即使對自己絲毫造成不了傷害,她也使出了全力想殺死自己,頓時放肆大笑起來,說:“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不是殺人是在幹什麼?”

李紫沒有回答,依舊死死掐住他。

應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伸出手在李紫後頸點了一下,李紫頓時失去了力氣,癱軟下去,面目逐漸祥和,恢復了她那清純無害的容貌,昏睡過去。

應崖很快意,大聲笑起來,說:“面目善良,心裡也善良。可惜有這麼一粒介子惡念,反覆在心間不能揮散,極難發現,難怪孫祥也不知道。只要稍加誘導,終究會有那麼一天心靈被惡念所侵佔,淪為殺人嗜血的瘋子!”

他低頭又喃喃自語:“聖龍本領果然名不虛傳,不僅修為逆天,殺人誅心更是如此。”

“這個佈局,從它破開封印的那一刻就開始了,那群傢伙估計還想著怎麼防範聖龍,卻不知危險已經進入了他們內部!”

沉默了半晌,應崖喟然長嘆:“幸好我不需要和這樣的人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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