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今夜星光依稀,是個爽朗天氣。村莊裡面的人們也都差不多結束了農活,回到了家裡休息起來。村子裡的人沒有熬夜的習慣,基本上天色一黑便到床上睡了下來。

隨著人們的入眠,村子裡的雞也撲騰著翅膀躲藏到了樹枝上,黃狗蜷縮在牆角,耷拉著耳朵,時不時睜開眼看看周圍夜色。

整座村子陷入沉睡之中,渾然不知即將到來的災禍。

華杉和斗笠刀客魏屹在黑夜中潛伏而上,進了村子之後便直奔那一座黑色高塔而去。

這幾日的探查讓他們早就熟悉了村落裡面的道路,而那一座頭重腳輕的古怪黑塔自然沒有躲過兩人的視野,他們篤定那黑鳳凰的枯骨必然是在古怪黑塔之中。

此次行動主要還是靠華杉動手,權當是為他準備的磨練,只有到華杉應付不了的地步魏屹才會出手相救。

畢竟是中土大宗之中培養出來的弟子,華杉的手段也是極其老辣,到了那一座黑色高塔門口,便熟絡地拿出了一小張黃紙符籙,那自然就是一張縮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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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於華杉而言,縮地符也不是隨便就能用的符籙,但是這一次黑鳳凰的枯骨委實太過重要,該省不該省他心裡是有數的。

符籙靈光一現,兩人就已經進入了那一座黑塔之中。

第一層依舊是一個狹窄空間,沒有幾件物件,華杉在排除危險之後便快步向二層走去,在靈力的協助之下他腳步輕捷,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黑塔第四層,坐在正在破境的左丘尋身邊的卓彩睜開了眼,一臉擔憂,說道:“他們來了。”

左丘尋還在努力參悟之中,並沒有睜開眼,只是略一皺眉:“再給我一點時間,很快了。”

卓彩感受了四周越來越鋒利的劍意,知道破境已經到了最關鍵時刻,不再待下去,說:“好,我儘量多拖時間。”

不再言語,卓彩直接快步走下黑塔。隨著她的離開,那條沉重的鎖鏈逐漸合攏,鎖住了前去第四層的道路。

黑塔第二層,四周一片黑暗。

黃善待在自己的一間小房間裡,沒有點蠟燭,也沒有睡覺,而是在黑夜之中品嚐著一小杯酒。那是他私藏起來的一小壺好酒,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雖然味道比不上那一枚大珠才一壺的仙人醉,但也是很名貴的酒水。

飲酒正酣,黃善突然感受到天地靈氣似乎被牽引了一下,就像是向湖面投入小石子所激起的漣漪。

黃善心裡有點疑惑,隨後集中精神仔細感受之時卻再無動靜。他搖搖頭,只當是自己感覺出了錯誤,便繼續埋頭喝了一小口酒。

一個人影閃過,天地靈氣迅速沸騰起來,一股雄渾的靈力直接衝向黃善。

黃善猛地一驚,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但是那人偷襲手段很是果斷,還不等他有任何動作,那道靈力翻湧而至,直接擊中黃善的胸口,頓時黃善噴出一口鮮血,被打得飛身撞到了黑塔。

他手上的酒壺被打翻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黃善痛苦地發出一聲慘叫,便直接昏了過去。

華杉一擊便重創了同樣是四境的黃善,雖然有他偷襲的緣故,但是他作為大宗弟子的底蘊也可見一斑。

徐懷谷一行人會待在黑塔之中就是華杉計劃之中的變數,他事先還在擔憂徐懷谷一行人會參與進這件事,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但是他也沒有過多驚慌,在他眼裡,徐懷谷一行人不過只是一群不成氣候的野修,不成大礙。而唯一有威脅的那一名劍修女子,到時候魏師叔也會幫他攔著,於是華杉便乾脆狠下心來,不再多做籌劃,雖然計劃有變,但是依舊在今夜

動手。

那一名劍修女子不在,華杉便挑了修為最高的黃善首先動手。而且目前看來,一擊得逞,黃善算是徹底喪失了戰力,而他現在要面對的只是徐懷谷和那祭司。

酒壺落地之聲進入正在閉目修行的徐懷谷耳中,他猛地睜眼,轉頭看向黃善房間方向,只遲疑了一瞬,便提劍衝出自己房間。

餘芹也被驚醒,驚慌道:“怎麼了?”

徐懷谷焦急說道:“你先待在這裡,別出去!”

徐懷谷提劍衝出自己房間之時,便感覺一道熾熱的靈力撲面而來。他心底直冒冷汗,幾乎是以直覺一般的速度側身,才躲開那一道攻擊。

待得徐懷谷看向那二層的正中央之時,卻見有一個高大俊俏男子手持一小把摺扇,直直地盯著他,那眼神高傲得像是再看一件死物。

男子手上的那一把摺扇散發著熾熱的氣息,扇面還能看見有小火舌在躍動,但是拿在那男子手裡卻沒有傷到他,是一件法寶。

男子高傲地笑道:“不認識我吧?但是你的同夥們可都是認識我的。那天夜晚你在山林裡破境之時,我見過你。”

徐懷谷警惕地盯著男子手上動作,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男子對於徐懷谷是志在必得,出手之前還嘲笑道:“三境的感覺如何?擁有心湖的感覺還挺不錯吧,只不過運氣似乎不太好,今天性命就要到此結束。”

來者不善,黃善應該已經被他解決了,徐懷谷知道此人的實力絕對遠勝於他,不免有點沒有底氣。

徐懷谷問道:“我們一行人可有和你有仇怨?為何要殺我們?”

男子不屑說:“若是放在平時,我才懶得和你們這一群野修動手,只不過你們現在攔住了我獲取大機緣的道路,不能不殺!”

卓彩的爺爺此時也終於走了出來,義正言辭道:“貪婪!鳳凰乃是神獸,即便是屍骨也豈是你們這些骯髒之人可以覬覦!還不快滾出村子!”

華杉冷笑:“神獸?老頭子你莫非是老糊塗了?看看你自己,你是人是妖?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覺得丟人族的臉!”

白髮老人斥責道:“無知!神獸五百年前便庇護我們這一座村子,在我們心裡便是神獸,今日想要拿到鳳凰屍骨只有踏著我這老頭子的骨頭過去!”

華杉懶得再爭論是非,說道:“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氣氛劍拔弩張,戰鬥一觸之間就要激發。

餘芹慌忙跑出了房間,問向劍意已經散發的徐懷谷:“徐懷谷,這是怎麼了?”

徐懷谷急說:“你趕快帶著黃善上樓去,不要管這麼多!”

餘芹又看向與徐懷谷對峙的那一名男子,驚訝道:“是你!”

華杉放縱笑道:“的確是我!”

徐懷谷攔在餘芹和華杉中間,說:“你快點和黃善上樓去,我暫時攔住他。”

華杉仰起頭,居高臨下:“放心,我還不至於會對一名普通女子動手,今夜這男子死掉之後,你若是好好表現的話,我還可以放你離去。”

徐懷谷按捺不住,一道鋒利劍氣直奔華杉而去。

華杉面色終於有點訝異:“竟然是劍修,劍氣?沒想到啊,三境劍修竟然也能夠使出劍氣,天賦倒是不錯,不過和我相比還是差遠了!”

華杉手中那一把火焰摺扇一揮,便出現一道白熾光幕,劍氣遇到那一片光幕之時只是打去幾片火焰,便消散而去。

華杉拿著那一把泛著火焰的摺扇衝向徐懷谷。

白髮老人手持那一支手杖,撫摸著上面的那一顆墨黑珠子,

吟唱咒語,於是整座黑塔猛地一顫,從黑塔的角落間鑽出許多鎖鏈,伸向華杉。

華杉一邊應付繁多的鎖鏈攻擊,一邊與徐懷谷近身廝殺。

話說華杉的本領當真不小,不愧是天河宗第一人,極其精通近身廝殺之道。徐懷谷是劍修,所憑只有手上的劍,而他的出劍雖然很快,但是華杉本來就壓徐懷谷一境修為,手持的那一把摺扇更是十分靈巧,招式變換之間徐懷谷便已經險象環生。

而且那摺扇品秩也是不俗,每一次與徐懷谷的長劍碰撞之時都隱隱能夠看見長劍“曉雨”劍鋒處似乎有一點要消融的跡象,應該是一件上等法寶。

逐漸地,徐懷谷就感覺到了自己的乏力。在面對華杉綿延不斷的攻勢之下,有好幾次他都已經快被華杉傷到,而卓彩爺爺召喚出來的黑塔鎖鏈十分笨拙,對於華杉更加造不成威脅。於是華杉一人對陣兩人,依舊穩佔上風。

徐懷谷心裡很是焦急,他的實力快要別發揮到極致,但是遠遠敵不過華杉,現在唯一能解局的只有左丘尋,但是左丘尋卻也不知現在何處。

華杉手腕一轉,那摺扇便靈活地轉過方向,划向徐懷谷的胸前,徐懷谷大驚,連忙後撤,但是還是被劃破了一道很長的口子,猩紅血液瀰漫出來,浸透徐懷谷胸前。

華杉不給他喘息機會,上來便又是一番更加激烈的攻勢,徐懷谷一邊左支右絀地應對,一邊思考該如何破局。

但是沒有結果,只要左丘尋不來救他,他似乎無路可走。

卓彩的焦急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徐哥哥,快上來吧,四樓還可以暫且避一避!”

白髮老人也贊同說:“對,我來掩護,我們倆一起上去,還能再拖延一會兒時間!”

老人再度加快吟唱,於是鎖鏈更加迅速的纏繞上來,但是華杉卻狂傲笑道:“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靈巧躲過鎖鏈的纏繞,又踏上兩條飛速而來的鎖鏈,飛身向著準備逃向三層的徐懷谷而去。

摺扇在華杉的催動之下火焰愈發明亮,隨後他猛地一揮,一道火焰築成的光幕便向著徐懷谷撲面而來。

這一擊下去,徐懷谷估計要重傷。他拼命想要往火焰兩側逃去,但是火焰範圍太大,他發現這根本做不到。

死亡的感覺再次襲來,徐懷谷很是絕望。

但也就在此時,他隱隱覺得心湖裡那一枚蓮子似乎終於甦醒了起來,白色的柔和光彩散發在他的心湖之間,他的心漸漸沉靜下來。

隨後那一柄圍繞在蓮子周圍的雪白色小劍也終於飛起來,竟然直接對著心湖之外刺出!

一瞬間,劍意凜冽,周圍空氣宛如都被刺穿!

“啊!”

徐懷谷痛苦慘叫一聲,感覺彷彿五臟六腑都被刺穿了一樣,身體每一處都似乎被劍意摧殘。

削骨摧髓的疼痛讓他頓時倒地,抽搐著不省人事地昏了過去。

但是隨著徐懷谷的倒地,卻見有一柄雪白色小劍當真從他的眉心穿出,以極快的速度刺向華杉。

一直在暗處觀戰的斗笠刀客魏屹猛然起身,死死盯著那一柄雪白飛劍,再也顧不得任何風度,只是驚叫出聲:“三境飛劍?天生劍胎!”

華杉動作停滯在半空,也驚恐道:“天生劍胎?!”

但是飛劍不會因為言語停滯,那一柄小劍轉瞬即至,到了華杉眼前。

小劍還只是靠近,劍意就刺得華杉睜不開眼。

此時此刻,死亡的恐懼籠罩了他。

華杉心底生出不可言說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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