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間,也辨別不出來,是不是他剛才對她說的。後來,為了阻攔老虎進攻,保護好陛下的安危,又有人回頭去攔阻老虎。也有一個人,立即衝出去,求援。他是奉了陛下之命,找援軍回來的。這麼一來,陛下身邊,只有她一人了。

到後來,他們連騎馬,都不能騎了。因為跨下之馬,已經累得精疲力竭,癱倒在地,動彈不得了。他們不得不,棄了馬,徒步逃跑。

他們往林子另一邊,樹木較多的地方跑去。畢竟,這裡樹木茂密,老虎就算追過來,它也是跑不快的。而且,它未必會追來。他們得拖延時間,等待援軍來救他們。可是,兩人深一步,淺一步地往茂密處跑著。不一會,他們也累得,額頭全是汗。

陛下他,雖然會一點武功,也精通騎射之術,可是終究還是養尊處優長大的。他身邊,隨時隨地,會有人照顧他,保護著他。就算吃過苦頭,也與其他人,不同。沈憐呢,她的魂魄強大沒錯,可是這個身體,卻太過柔弱。要不是她的魂魄強撐著,恐怕早就軟了腿,跑不動了。

兩人如今手上,一點武器也沒有,只能一前一後往深處跑去。沈憐一直牢牢地跟緊了他,不能讓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尤其是現在,他們身邊,再無一人,能護著他們了。

忽然,她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咳嗽聲。是陛下在咳嗽,他捂著嘴,可是一些破碎的咳嗽聲,還是露了出來。不好,她差點忘記了,他的身體一向不好的。只是因為,之前那段日子裡,他一直沒生過病,或者出過事。她就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一點,如今聽到他的咳嗽聲,沈憐才驚醒過來。

他是不是,身子不好了。也對,從剛才起,他們一直在逃跑,如今更是棄了馬,直接用雙腿跑的。這樣一來,他如何承受得住呢。

不算被他掩飾住了,可是,還有一兩聲咳嗽,流露了出來。沈憐跑上前兩步,扶住了他,“陛下,奴婢扶著你走吧。那頭老虎,應該不會追過來了,我們可以稍微走慢一步。而且,有侍衛出去求援了,援兵很快會來的。”

他忽然,聽到她的話,微微驚訝之下,轉過頭來看向她。看到她眼中的焦急與擔憂之色,明明她也很累了,可是,她還在扶著自己。

如果換成平常,他不會讓她扶自己的。可是現在,正如她所擔心的那樣,他的身體,快撐不下去了。咳嗽還是其次,他只覺得胸口在疼,而且越來越嚴重。他知道,自己的舊疾發作了,於是,他不再逞強,由著她扶著自己,慢慢往前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們走出林子時,忽然看到了幾個黑衣人,正守在林外。那幾人,一看就是身強力壯的男人,而且他們手中還拿著一把長劍。一看到他們兩人,黑衣人的目光,全在陛下身上。沈憐立即戒備地看著他們,不好。這些人,恐怕要對陛下不利。

畢竟,如果是援兵,不可能這麼打扮法。只有一種解釋,他們是刺客,埋伏在此處的。可能就是在等著他們,出來呢。果然,他們下一刻,就不懷好意地逼近了過來。他們現在,一個是病患,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是他們的對手。

而且,剛才在逃跑過程中,陛下手上的弓箭,也一併丟失了。如今,手無寸鐵的他們,簡直就是待宰的羔羊,任他們處置了。

陛下看著他們,冷冷一笑,“你們是誰的人,不如,說個明白,好讓朕死得也明白。”那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著,好一會,其中一個輕笑著上前一步。

“陛下,多餘的話,我們一句也不會說,你自己猜吧。兄弟們,動手。”那個黑衣人話音剛落,就遇到一層灰塵,撲面而來。他們立即閃避,一會之後,再睜眼細看。那個宮女扶著皇帝,往後快速跑了。他們立即追了過去,不能讓人跑了,否則他們會受到懲罰的。

剛才,那一層灰塵,就是沈憐趁他們不備,灑過去的。以此爭取時間,好讓他們逃跑,哪怕只是跑遠一段路也好。

畢竟這裡的樹木茂盛,追起來人,不太方便。而且,他們手裡還拿著長劍,更會與樹木觸碰到,阻礙他們的速度。果然,黑衣人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把手中的劍收了起來。沈憐扶著陛下,專往偏僻的地方跑去。

只是,沒跑一段路,她腳下一滑,就摔了下去。她沒有料到的是,陛下居然也一併,摔了下來,與她一起滾落下去。兩人滾成一團,快速往下而去,就這樣一直,他們滾進了一個洞裡。才停了下來,沈憐還好,雖然後背被撞得有點疼,不過好在,她還清醒著。

可是,陛下他卻,滾得暈了過去。此刻,他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沈憐忍著後背的疼痛,站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裡是一個洞,四周全是石壁,好像是一個石洞。裡面什麼也沒有,除了一點雜草以外。不過好在,洞口被草木遮掩著,估計一下子,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在裡面的。

剛才,她摔了下來,可能連帶著他,也一起摔了下來。畢竟,她剛才一直扶著他,不過這樣一滾下來,反倒讓他們逃脫了追捕。

只是,他沒事吧,沈憐往他這邊而來,將人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她才看向他的臉,發現他暈了過去,一直沒有醒來。他不會是摔暈了吧,而且,剛才他的身體,就不好,一直在咳嗽。後來,又拼命地跑,再這樣滾下來,也不知傷到哪裡沒有。

沈憐現在不敢冒然出去,怕碰到那些黑衣人,所以她抱著他,一直坐在石洞中。本來,她是想等著陛下醒來的,可是,這麼一等,就是好久過去了。她並不知,過去了多久,只是外面的光也暗了下來,現在應該是是晚上了吧。

這樣一來,援兵進來,要找到他們,更困難了一些。還有,懷裡的人,好像在發燒了。沈憐摸了摸他的額頭,的確好燙,看來是發燒了。

他不會是什麼舊疾發作了吧,可是在這種地方,又只剩下他們兩人。她是寸步不能離開的,可他發燒了,要怎麼辦才好呢。如何讓他降溫下來呢,這個洞裡,連一點水都沒有。怎麼可能幫助降溫呢,她除了抱著他,什麼也做不了。

於是,沈憐只能抱緊了他,擔憂地看著他。到後來,外面全暗了下來,洞裡面也看不清什麼了。他的臉色與神情,她也看不到了。

而且,這裡越來越冷了,沈憐抱著他,一邊擔心著,一邊頻頻往外看去。想著,能不能聽到援兵的叫嚷聲,到時候她喊上幾聲,引他們過來救人。可是,懷裡的人,額頭好燙,即使在昏睡中,也十分不舒服,皺緊了眉頭。

偶爾,他還會出發一點呻吟聲來。可是,她卻無能為力,什麼也幫不了他。她不可以丟下他,自己獨自去找草藥。萬一她一走,就有野獸過來這裡,怎麼辦。或者是,黑衣刺客找到了他,如何是好。所以,她不能離開他,一步也不能。

除了替他擦汗,在他耳邊說話,鼓勵他,支撐下去,她什麼也做不了啊。她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其實昏睡中的人,都聽到了。而且,他一直能感覺到,有人在抱著自己,一會也沒放。這樣有人陪伴在他身邊,讓他安心了不少。

至少,他沒有被人丟棄,他不是一個人。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外面有光照進了洞內。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清兒。清兒的神情,也憔悴不已,頭髮也亂了,她一直抱著他,沒有放開過。

昨天晚上,是她一直陪著自己,沒有離開過。哪怕是這樣危險的情況下,她也沒有丟下自己。明明,她若是一個人的話,要跑掉,還是可能的。刺客的目標,是他,而不是她一個小宮女。可是,她一直沒有丟下自己,也不知,她是如何甩掉那些刺客的。

他們好像是,躲在一個洞裡,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此刻,清兒可能是太累了,睡了過去。即使睡著了,她的雙手,仍然緊緊抱著他,不放。陛下掙扎了幾下,都沒有能掙脫開。他的頭,有些昏昏沉沉的,想來是發燒了。

他也沒有多少力氣,掙開她的懷抱。他第一次,與一個女子,這樣相依為命。哪怕是他的皇后,他也沒與她,如此親近過。

他一向對女色,沒多大興趣,哪怕是他結髮的妻子,當朝的皇后娘娘。他也一直是,有點不冷不淡的,對著她。如此相依為命,依靠在一起的女人,清兒還是第一個呢。而且,他們剛剛共同經歷了生死,逃過了一劫。若不是她在,他恐怕這一回,逃脫不了黑衣刺客的追殺。

或許,是他的目光,注視久了,她醒了過來。沈憐一睜開眼睛,就迎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儘管眸中的笑意,很淺。是他,他醒來了,沈憐低頭看著他。“陛下,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難不難受?”她的聲音,也有一些沙啞。

想來是,許久沒喝水的緣故。他在她懷裡,慢慢坐了起來,可是頭昏昏沉沉的,他坐不住,只能靠著她勉強坐著。“清兒,這一次,朕要謝謝你了。”謝謝你的不離不棄,一直護著他,擔心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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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憐搖頭,“陛下,奴婢擔當不起的。這都是,奴婢應該要做的,只要陛下你好,就夠了。陛下,你在發燒,現在覺得,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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