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1 寒夜無影（23）

直接相信了那三人的話，連一句質疑都沒有。不然，他們也不可能這樣矇混過關的。所以，他們也有責任，於是他就輕微地嚇了他們一下。導致鎮上的人，晚上都不敢出來了，因為一出來，必定會發生奇怪的事情。有時候是小事，有時候把他們的人，也嚇是不輕。

這些事情，的確都是他一個人，搞出來的。他沒有同夥，不過，話至最後，他咬牙切齒地道，“我沒錯，是他們的錯，他們害死了姐姐。否則，我不會這樣算計他們的。這是他們應該承受的後果，他們活該。”

聽他說完當年之事後，沈憐沉默了好一陣子。

沈憐看黑衣人懷疑還如此激動之時，不由地又嘆了口氣。他說得沒錯，如此說來的話，的確是那三人，罪有應得的。他並沒有做錯什麼，至於那幾個無心的人，的確對他姐姐不盡心。連一句質疑都沒有，實在是有點過分了。好歹大家一起，做了好幾年鄰居。

一個人就這樣死了，他們居然，不問一句原由。就這樣相信了那三人的話，他輕微地嚇他們一番，也算沒做錯什麼。可是，弄得小鎮上，其他人，人心惶惶的，卻是有錯的。畢竟，那些人，根本不關他們的事情。卻嚇得他們夜晚不敢出門，耽誤了不少生計。

沈憐看著他，“事已至此，你的仇，也算是報完了。以後，你準備要如何，還要繼續嚇他們嗎？其他人是無辜的，根本不關他們的事情。可是因為你，他們嚇得不敢夜晚出門，耽誤不少生計，這便是你的錯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

寒無影有些意外地看向她，她是在同情這個人嗎？雖然他情有可原，可是，明日一早他們要如何向鎮民交代呢。

“丁縈，明日之事，你打算怎麼與鎮民說。難道要把他姐姐之事，說出去嗎？畢竟，人已經死了，何必再毀了她的名聲呢。”他是在為黑衣人的姐姐考慮，身後之名。

沈憐聽了，笑了一聲，“難道他姐姐，現在的名聲，就好聽嗎？我覺得，還不如全說出去，讓鎮民們知道，那三人是罪有應得的。至於以後，他不會再做任何事了，他們可以安心晚上出門了。對他，就放他一馬吧。畢竟，他才是受害的人。”

哪怕是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呢，沈憐是同情他的。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他不是小鎮上的人，其他人是不會相信他的話的。所以，他才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報仇。如今，他仇已經報了，讓他離開小鎮便是。

以後，都不讓他再回來了，就好了嘛。

沈憐的意思，寒無影聽懂了，他後來也認同了她的說法。反倒是黑衣人，震驚地看著她，她是打算，放過自己嗎？沒想到，他還能活下去，真的沒有想到啊。他總以為這一次，自己死定了呢。

當他被擒的那一刻，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大不了一死而已。反正，他的仇已經報了，他心願已了。如今就算他死了，也甘心情願了。這樣一來，他可以去見姐姐了。告訴姐姐，他已經為她報了仇，她可以瞑目了，含笑九泉。

黑衣人早就打算好了，大不了一死，也就是了。這一世，他的人生也就結束了。十八年後，他又是一條好漢。可是，這個姑娘，這個被他認為狠毒的女子，居然說，要放了他。只是讓他，以後永遠不能回到小鎮上來。而不是要他的命，這一點，讓他非常驚訝。

她剛才下手如此狠辣，他以為她是一個狠毒的女子。黑衣人呆呆地看著她，不說話了。好半晌，他才啞著嗓子道，“你為何，要放過我？”

沈憐看著他時，不由地好笑著搖頭，“你也是情有可願，為姐姐報仇雪恨，是他們對不起你們在先的。所以，那三個人是咎由自取的。至於其他人，你終究沒有傷害到他們，只是嚇唬了他們幾次，以作懲罰。你沒有連累其他的人，沒有去傷害無辜的鎮民，所以我放過你一次。”

寒無影在一邊，也附和道，“縈兒說得對，只要你以後，莫再做壞事，莫再害人，就夠了。以後，你就走吧，永遠不要回到這裡來。明日，鎮民那裡，我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不過，你今日若是答應了下來，以後就不能反悔。否則，我們天涯海角，都會把你抓到手，處置於你的。”

今日，他們能放了他，以後，他們也同樣能抓他回來處置。這就是在告訴黑衣人，不要心存僥倖，否則，只會自食其果。

他們今日能放了他，他日，若知道他繼續做害人之事，一樣能抓他回來處置。而他日抓回來之時，就再沒有理由，放了他了。因為他們今天說過的，以後他不準再做壞事，他的仇已經報了。以後，他不可以再傷害其他人，他們是無辜的。如果他不信，非要繼續做下去的話，他們兩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們的意思，黑衣人聽明白了，也聽懂了。“你們放心吧，我嚇唬小鎮上的人，是因為他們麻木不仁，對姐姐的死置之不理。那三個人，是罪有應得，活該承受我的報復。至於其他的人，他們跟我冤無仇的，我為什麼要傷害他們。以後，我不會再做一件壞事，不會再傷害一個人了。”

否則，他甘願承受，一切懲罰與處置。哪怕是殺了他，他也沒有怨言。因為那裡他應得的，但是他是不會那樣做的。

聽到了他的保證之言，沈憐與寒無影面面相覷了一會，然後一起點頭，同意放了他。放他一條生路，讓他連夜離開小鎮，以後再不回來了。

等到黑衣人一走，這個屋子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沈憐看向寒無影，“待會，向鎮民們，要如何交代呢，畢竟我們答應過，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的。可是，我們將人放走了。”

寒無影覺得，還是如實相告所有人，最好。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說明白。也是替那個人的姐姐，洗刷冤枉，恢復她的名譽。雖然她已經死了，可是，她的身後之名，也不容其他人汙辱。還不如說清楚，讓所有鎮民知道，當年是他們誤會了他姐姐。

他姐姐是被人害死的，那三個人就是罪魁禍首。他們是活該遭到報應的，而其他人，以後不會有事了。那個暗中算計他們的人，已經離開了小鎮，以後再不會回來了。以後，他們可以在晚上的時候，走出屋外了。也能晚間出門了，因為那樣奇怪的事情，再不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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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無影的想法，也是沈憐在考慮的事情，她也同意這樣做。在所有人面前，把當年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讓所有鎮民知道，是他們誤會了他姐姐多年，而那三個人，應該受到譴責。一個已經死了，不用追究了。另外兩個，就算也遭到了懲罰，不過，他們也得當眾承認，認錯。

向死去的女子，認錯道歉，終生為她祈福才對嘛。同樣，也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那些奇怪的事情，也一併說明白。

沈憐與寒無影兩人，攜手一起走了出去，此時天快亮了。

等天一亮，沒多久，那些鎮民就圍到了客棧門口，等待著一個說法。那個暗中算計他們，嚇唬他們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害他們，他們與他有何仇怨。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時候，沈憐與寒無影走了出來。

他們站在所有人面前，把當年之事，詳細地說了一遍。那個女子，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她是無辜的，她根本沒有勾搭有婦之夫。當年之事，是那三個人，陷害她的。為了掩飾他們自己的罪孽，編了一個理由出來，陷害那個無辜枉死的女子。

所有人，都相信了他們的說辭，因為大家與他們相處日久，是多年的鄰居。可是，卻誤信其人，害一個無辜的女子，死後也被人毀了清白。而之後，為什麼發生奇怪的事情，就是因為那個女子的弟弟，查清了事情，要為姐姐報仇。

也就是，他們昨天晚上，一起合力抓住的那個黑衣人。他就是那個女子的弟弟，當年，他查清了這件事情。卻苦於沒有人相信他的話，因為他只是一個外來的人，在這裡一個人也不認識。就連他姐姐，那個在小鎮上住了幾年的女子，大家都不見得相信她的為人。更別說，他一個剛來小鎮的陌生人了。

所以，他只能選擇，自己報仇了。不過，他只針對那三個人，那三個罪魁禍首。至於其他人，他只是責怪你們，麻木不仁，輕信於自己人。連調查一番都沒有，就直接信了三人的話，判定了他的姐姐品行不端，自食其果。

所以，他只是選擇，嚇唬了幾次，鎮上的人。讓他們不敢夜晚外出而已，至於其他的，卻沒有做過。他這樣的做法，其實並不可取。不過，不是被逼無奈的話，他也不會這樣做。沈憐慢慢地把前因後果，都說清楚了，也交代了那些奇怪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那些鎮民聽完以後，都沉默了下來。有一個人上前一步，道：“你們如何判定，他說得是真的，而不是撒謊騙人的。也許，他只是為了脫身，故意編謊呢。畢竟外鄉來的人，如何能輕信。”

從他的言辭中，已經說明了這一點，他們相信自己人，卻不肯輕易相信外鄉人。沈憐不由地反駁了回去，“難道同一小鎮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外鄉來的人，就一定是壞人？那三個人，你們與他們相處日久，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真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