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何會笑呢,而且,在他的印象中,縈兒很少會笑的。就算笑,她也只是冷笑,嘲諷而已。可是,他聽得出來,剛才那一聲笑,是真誠的。難道,她屋內,有其他人在?於是,丁教主立即往裡面走了過去。一聽到腳步聲,沈憐立即察覺到了什麼。

儘管那腳步聲非常輕微,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了。而且,這個腳步聲挺熟悉的感覺,難道是......當丁教主進來的時候,房間內,只有她一人躺在床上。此刻,丁縈拿著勺子,自己在舀飯吃呢。沒有其他人在,丁教主有點奇怪地看了看周圍。

他來到床前,丁縈還是自顧自地吃著飯,頭都沒抬一下。彷彿,她沒有發現他一樣,管自己吃飯。面對她的忽視,丁教主笑容微微苦澀。以她的武功,肯定是早就察覺到了,他來了。可是,她一直沒有抬頭看他,也沒有與他說話,全當他不存在一樣。

比如,他現在在床前,站了好一會了,她還是沒有抬頭一下。他知道,自己要是不開口的話,她會當他不存在,一直下去。

“縈兒,你在吃飯?”

他已經說話了,沈憐自然不能,繼續當他不存在了。所以,她緩緩地抬頭,吃飯的動作,微微一頓。“原來是教主來了,請恕屬下怠慢之罪。屬下身體不便,請教主寬恕,免於行禮。”說完之後,她又低下頭去,繼續吃了一勺飯。

她今日,對他說話,也很敷衍了事。甚至沒有了以往的順從,她是在埋怨他的吧。丁教主沒有與她計較什麼,只是輕聲道。“縈兒,你知錯了嗎?”

聽到這話,沈憐吃飯的手,微微一頓。他過來,就是為了特意問她一句,知錯了嗎?沈憐暗暗咬牙,面上卻是不敢流露出來,她的不滿。好一會,她才道,“丁縈知錯,請教主寬恕。”

她口口聲聲地喚他為教主,不知從何時起,她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父親。有的,只是這疏離的教主稱呼,有時候她自稱丁縈,也有時候自稱為屬下。彷彿,他們根本不是父女,而是上下屬的關係。他曾經提起過這個事情,可是在她嘴裡,卻沒有一句服軟過。

她始終疏離地喚他為教主,聽從他的命令行事。可是,除此之外,她對他,甚至沒有一點交集。就算沒有任務,清閒地待在總壇內,她也不會主動去見他一面。除非他召喚,否則縈兒已經不想再看到他了。想到這裡,丁教主有些感慨不已。

他們父女,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過去的一切,真的彌補不了了嗎?可是,他在她面前,強硬慣了,冷漠也是習慣了。他們雙方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彼此之間都是冷漠不已。互不關心什麼,現在突然讓他學會關心女兒,他也不習慣。而且,與她說話時,他的語氣不自覺地就強硬了起來。

而他一強硬,女兒就更加淡漠了。所以,他們之間,幾乎沒有多餘的話可說。除了命令她做事,去完成任務以外,他們好像無話可說了。

丁教主想到這裡,更加鬱悶了起來。可是,一看女兒那個淡漠清冷的樣子,而且她今日對他,似乎格外的忽視到底。他心中便不悅了起來,她這是什麼態度。畢竟,他是她的父親,他都主動來看她了,她卻一句服軟的話都不肯說。

而且,她擺出這個樣子來,給他看嗎?“丁縈,你這是什麼態度?”

沈憐終於又抬起頭來了,她只是漠然說了一句,“教主,你今日過來,到底有何要事。如果有什麼要事的話,你儘管吩咐,屬下一定竭盡全力辦到。如果無事了,教主還是回去休息吧,不要在這裡浪漫時間了,屬下擔待不起。”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冷到了骨子裡。讓丁教主心中,頓時冷了下來。算了,人家根本不領情,他又何必自討沒趣。她還是欠教訓,不然不會聽話的。他根本不應該來憐惜她,她也壓根就不需要他,或者說她不想看到他。

那麼,自己繼續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丁教主的脾氣也上來了,看到她這樣的態度與言語,他也沒興致再說下去了。

所以,他對她的關心,若有似無,很容易消散。難怪丁縈根本察覺不到嘛,不等她發現,那關心就已經消失了。所以,她從未發現過,父親對她,有不同的時候。別說是丁縈,就連沈憐也沒察覺到什麼異常之處。她只是不想看到他,而且,房裡還有人,不能讓他發現。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趕走丁教主,甚至不惜冷言冷語的刺激他。只要他趕快離開就好,她擔心,寒無影會被他發現。畢竟,丁教主的功力深厚,別人不能比。時間久了,難保他不會發現什麼。一但落到他手裡,寒無影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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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沈憐一直對他,敷衍了事,言行,更是冷到了極點。想要氣走他,讓他快走才好。果然如她所料,丁教主被氣得不輕,直接轉身,拂袖離開了。他算是看出來了,今日,他就不該來這裡看她。讓她自己待著吧,這個懲罰,的確不能少啊。

至於他,則匆匆離開了這個小院,回自己的住處去了。剛才在房間內,他一直被丁縈的言語牽著走,光顧著生氣,並沒有發現什麼。

也正是因為如此,屋內的另一個,躲起來的寒無影才沒事,沒被發現。當他一走,又過了好一會,沈憐才輕聲喚道,“你可以出來了,教主走了。”一句話落,一個人從另一邊隱藏處,走了出來。正是寒無影,剛才丁教主突然過來,等他們察覺時,已經來不及了。

寒無影來不及離開這間房了,所以,他就近躲了起來。沈憐剛才對丁教主的冷言冷語,也是故意氣他的。讓他光顧著生氣,沒有心思,察覺到房裡還有人在。所以,她剛才也是故意要趕丁教主離開這裡的。不然,他一直不走,遲早要發現寒無影的存在。

到時候,寒無影可就跑不掉了。他現在出來,來到床前,目光有點複雜地看著她。“縈兒,我覺得,你父親剛才過來,與你說的那些話,似乎是有意與你緩和關係。你這樣對他,不會有問題嗎?我覺得,他剛才是有點,被你氣著了。你以後,要不要去解釋一下?”

解釋,解釋什麼,就算他剛才,真的被她氣著了,那又如何。沈憐覺得很好笑,丁教主與丁縈之間,向來沒什麼父女溫情。他剛才過來,也許與寒無影說得也不一樣,只是過來看一下她而已。也不是要與她緩和關係什麼的,而且,他這樣的態度,哪裡像是來認錯,緩和關係的。

根本更像是來質問於她的,問她知錯了嗎?沈憐對丁教主這個父親,一點好感也沒有。此刻聽到寒無影這樣說,她也只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我與父親之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就算要和好,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先離開這裡,好好藏起來,莫被人發現了。”

寒無影見時辰不早了,點點頭,就先離開了她的房間。這幾日,有他的照顧與陪伴,的確讓她養傷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讓她不用太孤單了,太難受了。畢竟,身受重傷,卻無人照顧的日子,很難捱過去。如今,有寒無影在一邊,時時來看她,讓她心裡好受了許多。有些時候,他也會給她上藥,檢視她的傷勢如何了。偶爾還會說點笑話出來,讓她笑一笑,輕鬆一些。

後來幾日,也是這樣度過的,經過這段養傷的日子,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悄悄地改變了一些。開始變得溫和了起來,兩人相處起來,也融洽了許多。人在受傷臥床的時候,總是脆弱的。無論是多堅強的人,也一樣。總有脆弱的時候,需要人陪伴在旁,關心她,呵護她。

所以,這個時候關心她們的人,很容易獲得她們的好感。沈憐也一樣,經過這段日子相處,她對寒無影的態度與看法,都有所改變。

這一些改變,連寒無影也察覺到了。於是,他變得,更加溫柔了起來。對待她,也越發體貼入微,關懷得無微不至。讓沈憐越加地舒心愜意,對他很是滿意。比如,他會帶來,她喜歡吃的食物。以及一些要用到的小東西,也會一併帶來她面前。

沈憐看到那些東西時,雖然不是很珍貴,不過卻很暖心。而且,他時常會說點笑話,逗她開心,讓她一笑。也讓她的心情好了起來,她自己上藥,多有不便。他便主動攬了過去,為她上藥治傷,還在她不方便的時候,喂她吃東西。

如此溫情地攻勢下,兩人之間的關係,能不有所改變嗎?或者說,慢慢地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了,就好像那段快樂的日子一樣。

寒無影一直守在她身邊,沒有離開過。雖然不能時時刻刻留在她身邊,不過,他已經盡了力了。一天一夜中,有大半的時間,他都留在她床前,已經很足夠了。所以,那個侍女驚訝地發現,這幾日的大小姐,好像愛笑了一些。

有些時候她進來的時候,常常會看到,她在笑。是的,有點無緣無故地在笑,只是看到自己進來後,大小姐便收斂了笑容。可是,她不在的時候,這房裡只有大小姐一人啊。她在笑什麼呢,難道是在看書,才會笑嗎?畢竟,大小姐說過,她一個人待在房裡,甚是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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