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5 寒夜無影（7）

她說得是，“既然如此，本姑娘就走了。”她也沒多說什麼，免得再刺激到他們，引起一場不必要的爭鬥。她轉身就要離開這裡，就聽到那個師姐又道。

“還有，你以後可不要再來纏著寒師弟，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如果要臉的話。”話語之中，是無盡的諷刺之意，以及她輕慢的態度。

沈冷頭也不回，冷冷丟下一句，就離開了。“放心，我從來不會，死纏爛打的。”她轉身就離開了這裡，一下頭都回，毫不留戀。那個師姐低啐了一句，果然是妖女，一點禮貌都不懂。沈憐聽到了，也不理會她，對於這種女人，何必與她爭口舌之利，沒有意義。

她離開以後，寒無影與師門之人，也隨之一塊離開了。此後，他們在這裡，並無再見。沈憐刻意避開了他們，顯然，寒無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於是，他們就這樣，匆匆見一面，就又分開了。他根本沒機會，與她單獨，一談。可是，這件事情一直縈繞在他心裡，他始終記掛著。後來，他在下一個地方時，找到藉口，與其他人分開了。他們約定好，在同一個地方，再匯合。

寒無影就這樣離開了他們，一個人單獨找了過來，他想要找到丁縈，與她好好一談。他們之間的事情，那一日，看到她時，她的淡漠冷冽，對他如同陌生人一樣。讓寒無影心中，甚不是滋味。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變成了這樣。

她對他，居然如此冷漠與疏離，明明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這樣快樂。可是，一夕之間，什麼都變了。他必需要找她，好好談一談他們之間的事情。即使要分離，也需要正式道別一下，否則始終有一根刺橫亙在他心上，讓他不得安寧。

也許，把一切都說開了，才能讓他真正地放下，放下丁縈與他們之間的過往。寒無影這樣一想，更加有理由，去找她好好一談了。

於是，他找了過去，尋找著她的蹤跡。也不知，她會不會立即回到魔教總壇去，這樣的話，只能等下一次了。他不可能去魔教找她的，所以，只能等她再出來了。不過，他的運氣挺好的，他找到了丁縈，她並沒有回去。

那是一日之後的午後，他剛剛心不在焉地用完飯，有點恍惚地走在路上時，就看到了她迎面走來。一看到他，沈憐下意識地想要避開，轉身離開這裡。可是，她又想，這樣走開，豈不是顯得她心虛不已。隱瞞，欺騙於他，是丁縈做的事情，是她對不起他。

可是，她也代表丁縈，道歉了，認錯了。如今，他還想要如何呢。在他面前，她憑什麼就要低一節呢。沈憐在想，他現在是一個人，看樣子是特意來找她的。肯定有事要說，不然他也不會甩開同門，單獨來找她。這樣的話，還不如與他好好談一談。

免得，他心中，過不去。還不如與他好好談一談，認真地道別，也好讓他儘快放下。只有他放下了丁縈，才能繼續過他的日子。省得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對他來說，也不好的。他執意來找她，一定也是這個原因吧。所以，她還是與他，好好一談吧。

於是，她停下了腳步，等著他過來。寒無影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準備好好談一談。這裡沒有外人在，不會有人打擾他們，他們可以安心談一談了。看著寒無影時，沈憐下意識地沉默了一下。

不知該如何開口，後來一會之後，見他還是沒有說話。於是，沈憐先開口了，“之前，騙你，瞞你，是我不對，我的錯。我應該向你認個錯，之前接近你，是我故意的。我是奉了父親之命，來接近你，進入你的師門。窺探你師門的一個秘密，這個，我之前在信裡也說過了。”

“是......”聽到她再次這樣說，而且是當著他的面，寒無影有點黯然。

沈憐又說了下去，“我不奢求你原諒，你就忘了我吧，把我放下。好好地繼續過你的日子，做你名門正派的弟子，有大好的前途。至於我們的那段過往，你就忘了吧。就當，從不曾認識我，就好了。以後，我們各自安好，我並不想與你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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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她的話，寒無影下意識皺緊了眉頭，她就這麼想與他一刀兩斷，當作從未相識過。為何她就這樣想呢，也許她懇求一下，他就願意重新來過，既往不咎呢。為何她認定了，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何，她就一個人，決定了他們之間的事情呢。

她可曾理會過，他的想法與感受是什麼樣的呢。她沒有，她是從自己那方面來看這件事情的。她認為，他知道真相以後，接受不了她的身份，也不可能接受她。所以，她直接斷了他們的關係，就這樣自行決定了所有。甚至沒有問他一聲，他是怎麼想的。

為何她就這樣認定，他們之間不再可能了呢。寒無影這樣想的，也這樣問了出來，聽到他的問話，沈憐沉默了一陣子。

難道不是這樣嗎？原劇情中，他知道以後，可是為此重傷了丁縈。他不是接受不了，丁縈真正的身份，以及她的隱瞞與欺騙嗎？所以，她不想耽誤了他，就這樣決定，各自安好了。可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似乎不是這樣。

沈憐看向他，“寒無影，你難道，能接受我的身份嗎？我可是魔教教主之女，是你們嘴裡口口聲聲嚷的妖女，你能接受我嗎？你的師門之人，可以嗎？如果他們不能接受，甚至是怨恨於我，要除掉我，就像之前那樣，你會如何？”

寒無影聽到這裡，微微沉默了一下。如果師門的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他會如何。他不知道，寒無影現在真的不知道。他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都還有一些彆扭呢。“如果，你願意棄暗投明，我想師父一定會接受你的。”

丁縈，棄暗投明，是投到他們正派這裡嗎？怎麼可能，她雖與父親感情不和，可是她不可能背叛魔教的。所以，沈憐也一樣不可能的。她不會違背了丁縈的意願。再則，魔教教主是她的父親，就算她棄暗投明了，他師門的人真的相信她嗎？

恐怕，未必吧。沈憐輕笑一聲，“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天真。你覺得，你師門的人，會相信我嗎？我可是魔教教主之女，他們不會相信我的。即使一開始選擇接受了我，以後但凡你師門出點事情，第一個被懷疑的人，都會是我。你信嗎？所以，寒無影，不要說這種傻話了。”

而且，丁縈不可能為了愛情，背叛父親與魔教。沈憐也不可能會的，所以，他說的這種法子，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

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訴了他這些。她是不會背叛父親與魔教的，所以他們之間，不可能。除非，他願意為了她，背棄師門，以及所有人。否則，他們就不可能在一起。可是，師父與師門對他來說，同樣的重要，他不可能會背棄他們的。

所以，他們之間，註定是不可能的，對嗎？想到這裡，寒無影的眸子，徹底黯了下來。他心中的落寞，無以復加，卻難以言說。

沈憐嘆了口氣，“寒無影，我們之間，的確如你師姐所言，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都不會背叛，自己的親人與朋友。我不會背叛父親，你不會背棄師門與師父，可他們卻是敵對的關係。所以，我們也一樣，註定只能是敵人。如果以後，能各自安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寒無影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她說得都是對的。他們之間，不可能在一起，如果能各自安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要想在一起，他們中間的阻礙太多了，隔了太多的人與事。寒無影再次嘆了口氣，眼中再無一絲光亮。他黯然地看著她，為何她可以如此冷靜，理智，難道這份情在她心裡，這樣微不足道嗎？也許是看懂了他眼神的含意，沈憐回了一句。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開始，你卻應該結束的。”

結束，說得輕巧，可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寒無影在心裡，苦笑一聲，唇邊的笑容中，也是無盡的苦澀。她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彷彿要做到這一點，非常容易。可是，對於他來說，要把她放下，忘了她，太難了。這幾日以來，他一直在思念著她，就連夢中她也曾出現過。

他總是想起，過往的那一段，快樂的日子。儘管短暫，一晃而過，卻讓他銘記在心，難以放下。他時常在想，也許她也是有苦衷的。畢竟，父親之命，她不得不遵從。一開始，他們並不認識，她才會聽從父親之命，選擇接近於他。

後來，她不是也喜歡上了他嗎，她說自己後悔了。所以，她寧可被父親懲罰，也不再待下去，完成任務。是因為他，她才離開的。她本可以，繼續潛伏下去的。可是，她沒有，她後悔了，也及時承認了一切過錯。那封信紙上，她寫得清清楚楚，她的悔意，以及希望他能放下，不要再痛苦。

可是，他忘不了她，真的忘不了。寒無影不想再欺騙自己，告訴自己能夠忘記她，總有一日能做到。這一刻的寒無影很清楚，他這一生，恐怕都忘不了她了吧。除了她以外，他已經不想再娶別的女子為妻了。如果他們今生，不可能在一起，那麼他這一生，註定是孤獨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