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 白衣天師（15）

“那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回來。”看來，靈兒雖然是天師，不過終究也是一個女子。一些女子怕苦的習性，她也有。不過，落在他眼中，卻覺得這樣的她，又可愛了一些。這與她平常，在那些妖面前，清冷孤傲的樣子，截然不同。

而她的這一面，只有他能看到，別人是不會看到的。北堂慕在門口的時候，又突然回頭，看向床上的人。沈憐正坐了起來，雙腳也放在了地上，看樣子是要下床的模樣。就在這時，他突然回頭，沈憐也被嚇了一跳。於是，她一邊勉強地笑了一笑，一邊暗中腳往下踢了一下，然後才把腳放回床上。

她重新蓋好被子，再看向北堂慕時，發現對方，正看著她笑呢。顯然是被她剛才這一系列的動作，引笑的。北堂慕也沒想到，他一回頭，會看到這樣有趣的一幕。她剛才顯然是想下床走一走，可是被他看到以後，她就立即心虛地回到了床上。

重新蓋好被子，她這分明是，欲蓋彌彰嘛。北堂慕只是輕笑一聲，倒沒說她什麼，然後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這一回，他是真的走了，沒有再回頭。

而沈憐呢，在床上待了好一會，等著北堂慕，發現他沒有再回來之後，才望向床下。“你可以出來了，他走了，這回是真的走了。”

好一會，床下有了動靜，然後慢慢爬出來一個，人來。或者說，爬出來的，是鳳琰。剛才情急之下，沈憐就讓他，鑽到了床底下，藏好。不要有聲音發出，讓他，儘量收斂自己的氣息。不要讓北堂慕發現他，剛才，北堂慕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再加上，那碗藥，散發的苦澀藥味，遮掩了他的氣息。

所以，北堂慕倒是沒有發現，床底下，還藏著一隻虎妖。於是，鳳琰算是，平安避過去了。所以，剛才沈憐下床，就是以為北堂慕要走了，可是沒想到他又回頭了。於是，她只能腳往下，暗中踢了一下，警告床下的人。人還沒走呢，他可不能動一下。

等到現在，北堂慕終於走了，走遠了，沈憐才讓床下的鳳琰，出來吧。不過，當鳳琰有些狼狽地從床底下爬了出來，然後站起來，看向她時。下一刻，沈憐忽然大笑了起來，不過，她反應迅速地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太明顯了，掩也掩不住。

還有，那抖動的雙肩，都昭顯了她這一切，她忍笑忍得好辛苦。沈憐也覺得，她忍笑，都忍得內傷了。實在是，鳳琰現在的模樣，太好笑了。那張毛茸茸的虎臉上，此刻沾滿了灰塵，實在是好笑啊。床底下嘛，自然有些灰塵的。

他剛才，是臉朝下，爬進去的。所以，那張虎臉上，才會沾了這麼多灰塵。於是乎，他現在的樣子，太好笑了，讓人根本忍不住。不過，她怕被北堂慕聽到，所以才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可是，那眼中的笑意，那抖動的雙肩，卻掩飾不住。

鳳琰看著她，不由地說了一句，“有這麼好笑嗎？我的臉，怎麼了？”下意識地，他想伸手去摸臉。不過，他被沈憐阻止了。

“你現在還是不摸為好，免得，一摸之後，臉更髒了。你待會出去，好好洗一把臉，就成了。好了，我不笑了，現在跟你說正事。”沈憐停頓了一會，又繼續說下去，“鳳琰，這兩天，你還是少來北堂府，免得被北堂慕遇上了。我掩護得了你一次，不見得，回回都能掩護住你，明白嗎？”

畢竟，她現在，還是以養傷為重嘛。再這麼折騰幾回，她的傷，要怎麼養呢。鳳琰也是明白的，所以，他當下點了點頭。“小憐，你放心，我知道的，你好好養傷，就不用操心我的事情了。”他一個男子漢，難道還照顧不了自己，讓她為他擔心不成。

看到鳳琰也離開了，沈憐終於可以安心地，在床上好好養傷了。她可以真正地休息一會了，免得，再有人來打擾她。

接下來幾日中，沈憐一直很配合，讓她喝藥就喝藥，讓她休息就休息。她變得異常的溫順與聽話，這一點，讓北堂慕有點詫異。不過，她肯配合，好好養傷，也是好事一樁。這樣對她的傷勢恢復，有好處，她的傷能快點好起來。

所以，不出幾日，她就可以下床走動了。這一天，沈憐正在庭院之中，散步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北堂慕的聲音。

她微微側頭，回眸間，嫣然一笑。讓北堂慕的腳步，也停頓了片刻，再繼續向她走來。來到她的身邊，北堂慕輕聲道，“看來，你的傷，好多了。”

沈憐迎上他的目光，“是啊，這可要多謝你，多日的照顧啊。沒有你，我的傷，哪裡好得這樣快。這幾日，麻煩你了，一直在照顧我。”

北堂慕被她這麼一謝，不由地有點，害羞了一下，俊臉微紅。“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需言謝。再說了，我們之間，還用得著一個謝字嘛。靈兒，你現在的身體，應該恢復，差不多了。不過，你還是要當心一些，不要太過著急，修煉的事情，不用急的。”

沈憐只是點點頭，這個，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現在更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經過此一事，北堂慕現在對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呢。若有喜歡，有幾分，若是愛，又有深幾許呢。

畢竟，她製造這個機會，這個意外出來，就是為了這些。如果要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她豈不是白費功夫，就真的要吐血了。可是，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明問啊。畢竟，她是一個姑娘家，哪有這樣直白地去問一個男人的。

哪怕，這個北堂府中，只有他們兩人在，也一樣。

所以，面對這些，她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北堂慕如此細心的人，自然是發現了，所以他才忍不住問了一句。“靈兒，你怎麼了，想說什麼。你有話，直說便好，在我面前，有什麼不能說的。”他們之間，還需要顧忌什麼，吞吞吐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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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憐心想，這可是你說的，不用顧忌什麼，在他面前，什麼都能說。那麼，她乾脆直接了當地說吧，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北堂哥哥，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可好？”

北堂慕點點頭，“靈兒，你說便是，我一定如實回答，好嗎？”

“你對我，在你心中，我是你的什麼人呢，你對我，又是什麼感情呢？我真的想知道，北堂哥哥，你告訴我，好嗎？”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這一委婉的方式，相詢問。先問他對她，是什麼感覺，然後她再表白心意，告訴他自己的感情歸屬。

北堂慕一聽之後，愣了好一會，然後他有些尷尬地轉過頭去。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難道，她察覺到了什麼嗎？那麼，她知道以後，又是怎麼樣想的呢。她是要拒絕他，還是會接受他呢。這一刻，一向無欲無求的北堂慕，開始有點不安了起來。

他的心中忐忑不安，目光也飄忽了起來，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不敢看她。一直在避著她的目光，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好一會，直到沈憐忍不住，就要再次開口時，北堂慕終於有了回應。“靈兒，我對你，我......”他要說出來嗎，說，還是不說呢。萬一，靈兒不是那樣想的，她拒絕了他，怎麼辦。以後，他們要如何相處。可是，她若是答應了呢。也許，她對他，也是一樣的感情呢。

那麼錯過了這次機會，是不是很可惜呢。萬一，他擔心的是，就此錯過一生。有時候，人與人之間，一次錯過，就是終生都錯過了，再後悔也沒用了。所以，他還不如，賭上一把吧。還是，他還是直接告訴靈兒吧，讓她知道一切。

終於，北堂慕鼓足了勇氣，轉過身來，看向她。“靈兒，我，我喜歡你，很久了。我一直擔心，你會拒絕我，所以，我一直猶豫著，不知要不要與你說。今日，既然你問了，我就坦白相告。靈兒，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沈憐一聽，心中樂了起來，表面上，也是有點眉開眼笑的感覺了。“你的喜歡，有多深呢，深到了那種地步呢？”這世上的喜歡，有多種，未必就一定是男女之情。還有，就算是這樣的喜歡，也有深淺。北堂慕對她的喜歡，或者說，對蕭靈兒的喜歡，到了哪一步呢。

北堂慕一但開口說了出來，接下來的話，就順暢得多了。聽到她這樣問，而不是直接拒絕，北堂慕的心裡，已經有底了。

“喜歡到，我想娶你為妻，與你在一起一生一世。靈兒，你能接受我嗎？”問完這句話，北堂慕開始更加不安地看著她。也在等著，她最後的回答，是什麼。沈憐呢，也收斂了笑容，認真了起來。畢竟，面對感情的時候，她應該認真一些的。

沈憐看著他，想到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北堂哥哥，你剛才所言，是認真的嗎？你想與我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是嗎？一生一世，很漫長，你想好了嗎，可不要將來後悔啊？”她可得為原主蕭靈兒，把好關，可不能害了人家。

畢竟，往後的一生，都是要讓她來，與北堂慕度過的。所以，以後真正與他在一起一世的人，是蕭靈兒，而不是她沈憐。至於她嘛，既然要了人家的東西，就得為人家好好地完成心願，總不能坑了人家吧。所以，沈憐不得不，再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