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 痴情九尾（11）

好不容易，芙兒答應了，要與他一塊走，以後他們要一起。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輸給一個凡人，死在他的手上。而且，他也不甘心，不情願如此收場。可是，再多的不甘心，不情願，也無法幫他抵擋住，那法寶的威力。

終於，九虛的身軀被打飛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他一轉頭，就吐了一大口血，想要站起來，手卻撐不住。撐到一半，他又跌了回去。

剛才那一擊，幾乎要了他半條命，傷重若此，一時無法起身。眼看著，那個蘇芙義兄步步逼近了九虛，眼看著九虛就要命喪於那個人之手時，沈憐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然後以身擋在了九虛身前。那個時候，義兄的一擊，已經打出，來不及收回來了。

而躺在地上的九虛，即使看到了，也阻止不了，只能瞪大了眼睛，向她喊道。“不要，讓開......”可是，沈憐義無反顧，替他擋下了這一擊。強大的法力，打在她的身上，立即就讓她覺得，身體好像要散架了似的，好疼。

她無力地往下倒去，九虛立即撐起身子來，將她接在了懷裡。只是，那個時候的沈憐，已經昏了過去，對於後面發生的事情，她並不清楚了。

她只記得，身體被義兄的法力攻擊打到，整個身子渾身都疼，然後她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當她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已經不在宮中了。她這是，在哪裡，她想說話，可是未及開口，就先咳嗽了起來。好疼，尤其是胸口的地方，她疼得咳嗽連連，連一句話都說不了。

這個時候，有人接近了床邊，她勉強看去，是蘇芙的義兄。那麼，九虛呢，他在哪裡，她受了重傷倒下，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離開她的呀。難道是，義兄，他還是不肯放過九虛嗎？他還是，殺了九虛嗎？這一連串的想像，在她腦子裡炸開，讓她頭疼欲裂。

可是，她倔強著不肯暈過去，勉強支撐著，問出了口。“他呢，你把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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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兄自然清楚，她口中的他，是在指誰。她在問的，又是誰，是那只叫九虛的妖。可是，他一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就沒話可說了。之前發生的事情，芙兒她昏了過去，她並未看到什麼。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可是義兄卻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天後來發生的事情。事情是這樣的，當他們看到，芙兒為九虛擋下一擊，然後昏倒在九虛懷裡時。義兄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了，他居然出手，傷了芙妹。從小到大，他一直是保護芙妹的那個人。而且義父出事前，也將芙妹託付於他，讓他以後保護好芙妹的。

可是，今日，他居然出手打傷了芙妹，讓她現在重傷，也不知能不能再活下去了。萬一，她活不了，他也只有自盡謝罪了。一時之間，他竟然不敢上前，去查探一下。他害怕，萬一芙妹真的死了，他要怎麼活下去。

而九虛呢，他將人接在懷裡，此刻一直呼喚著她的名字。可是，懷中的人，緊閉雙眼，一動不動。最讓他恐懼的是，懷中人的身體，在慢慢變冷。這代表了什麼呢，只代表了一點。那就是，人的逝去，才會讓身體變冷。

她要死了嗎？不，他不能讓芙兒死，不能。她剛才，以身相擋，是為了救他一命。可是，如果是一命換一命的話，他寧可不要。他情願，活下去的那一個，是她，而不是自己。

可是，事實如今擺在他眼前，傷重將死的人，是她，不是他。她甚至來不及，與他多說一句話，就昏了過去，生死難料。他要怎麼樣，才能救活她呢。他此刻也受傷不輕，妖力大損，根本救不了她。除非是，用那個方法了，否則，芙兒是活不下去了。

也許，真的沒有辦法了吧，也沒有時間了。九虛看向那個男人，“你是芙兒的義兄，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保護好芙兒的，是嗎？”

“你要做什麼？”這一刻的義兄，忽有所感，看向了他。這只妖要做什麼，為何他要這樣說，就好像在託付似的。不過很快，他知道了，也看到了。九虛最後，耗盡妖力，也消耗殆盡了自己的命，終於將人救了回來。

可是，下一刻，他的身影開始慢慢變淡。“以後，芙兒就拜託給你了，你一定要照顧好她。至於我，我就要消失了，從這世間真正地消失。不要告訴她真相，讓她好好活下去。”哪怕隨便編一個理由出來，騙騙也行，總之要讓她好好活下去。

九虛最後，戀戀不捨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他整個人全都消失了。是義兄將人，帶出了宮外，來到了此刻的小屋中。她已經昏睡了數天，如今，才終於醒來。

義兄到這裡，回憶結束，然後有些複雜地看向她。她一醒來，就問及九虛，那關心與擔憂，一目瞭然。看來，芙兒對那只妖，是真心實意的。而那只妖對芙兒，能以命相救，也是真心的。可是，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因為那只妖已死，他消失了。從此以後，這個世間，再無一個叫九虛的妖了。至於芙兒這邊，他要如何說才好呢。義兄想起了，那日，九虛消失前的囑咐，他終於決定，編一個理由出來，哄騙住芙兒。先讓她好好養傷，身體恢復過來再說。

“他，你說九虛啊，他為了救你，消耗了不少妖力。現在的他，有些受不住，所以想法子去一個地方養傷去了。他臨走前說過，如果有一日，他的傷好了，會來找你的。芙兒你不用擔心，他的道行那麼高，不會有什麼事的。”其實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第一次如此心虛，可是他不得不這樣說。

除了因為九虛消失前的囑咐以外，還有一點，他不希望芙兒為了九虛太過傷心難過，影響到她的身體。她傷得不輕，這一回雖然是活過來了，不過還是需要好好養傷。否則，會對她的身體留下後遺症的。所以，義兄覺得，這話他不得不這麼說。

沈憐聽了他的話以後，本應該安下心來，好好養傷。可是，不知為何，她的心裡，還是不安。她不放心九虛，沒有親眼看到，她就是不放心。

可是，看著她眼前的義兄，她也明白，對方不會告訴她實情的。所以，她又何必再多問什麼呢，問了也無用啊。後來，她躺在床上，虛弱地道：“義兄，我累了，想要睡一會。”

義兄一聽，就應了一聲，然後，他離開這間屋子。

等蘇芙義兄離開這屋子後，沈憐躺在床上，望著屋頂，恍然喃喃自語道：“鳳琰，你是不是來了......”在她還在宮中，被蘇芙義兄的狠狠一擊，打在身上時，她是有感覺到的。她覺得，當時，若不是有另外的力量護身，恐怕，九虛也救不回來她。

畢竟當時的九虛身受重傷，妖力大損，怎麼可能還有力量來救她呢。所以，沈憐當時就感覺到了，那一瞬間，有一道柔和的法力護住了她。讓她免於當場，身死而亡。或者說，是她這副身體，一定難逃一劫。可是，她現在醒來，卻覺得舒服了許多。

她身體中，除了有九虛的妖力維護以外，還另有一道法力存在。而對於那道法力是誰所有，沈憐感覺得清清楚楚，是故人所有。而且這個故人，是她非常熟悉的，鳳琰。果然，下一刻，當她的話音剛落之時，就有一人輕笑了起來。

“真是瞞不過你了，居然直接就被你發現了，不錯，是我，小憐。”下一刻，鳳琰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只是，這道身影有點若隱若現的，好像不是實體。沈憐一眼便看出，鳳琰現在只是魂魄體而已，這一次他沒有附身在任何人身上。

沈憐對此倒是有些意外，“你為何這一回沒有附身他人，你不是說，附在他人身上，可以隱藏你的形跡嗎？為何，這次以魂魄的樣子出現呢？”

鳳琰今日，一襲白衣勝雪，片塵不染，宛若仙人。當然，他的確是仙，是鳳族之王嘛。聽了她的話，他也只是鳳眸微眯，“來不及啊，我要每次都追蹤到，你所在的世界，也是不容易的事情。畢竟，我不是致遠直接送過來的，我得找一找。所以，我到來的時間必定比你要晚得多。至於你說的附身之事......”

他停頓了一會，才接下去說，“因為來不及，要救你，所以我等不及找附身的身體了，就這樣直接進來了。所以，這一回，我在這裡的時間，不會多。恐怕再過一會，就可能被人察覺到我的存在了，所以小憐，我只能和你說上幾句話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鳳琰這一回，直接就這樣進來了。沈憐坐了起來，半靠在後面的床板上，重新看向他，“鳳琰，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了呢？”

她每做一次任務，他就追隨一次，幫她一回。而且，他是偷偷摸摸溜進來的，太危險，也太累了些。其實，對於天界與鳳山來說，她在這裡多少年，在他們那裡也不過是轉眼一瞬而已。鳳琰大可以在鳳山上，等著她回去，就是了。

何必次次追隨，回回全力相助，這樣子對他的身體，也會有損傷的。沈憐對他，也是會擔心的，儘管他很強大。鳳琰也察覺到了她的關心，於是，他的神情更加溫柔和暖了起來。“不會，只要是為了你，我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