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花匠師傅不禁感嘆不已,這個小姑娘,即使到了如今的身份,對他還是一如之前。她說,他永遠是她的師傅。

“綰綰姑娘,你如今畢竟不一樣了,你可是陛下身邊得寵的一等宮女了。與我們這些人,終究是不同了。怎麼還能像以前一樣,叫我師傅呢。”花匠可是看到了,剛才,她是向陛下說了一聲,才跑過來的。如今陛下還站在不遠處賞花呢,似是在等她一樣。

他可不敢,與她再多說幾句話了,免得讓陛下久等了。花匠師傅小聲道,“綰綰姑娘,不要讓陛下久等,我們以後有時間,再說話也一樣的。”

沈憐自然清楚,所以,她很快就回到了慕容白身邊。慕容白是習武之人,他們之間相距也不是太遠,所以他們的對話,他也是大半都聽到了。看到她叫那個花匠為師傅,聽到她說,花匠以前對她不錯,所以他永遠是她的師傅。

不由地,慕容白有些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她以前只是一個末等宮女,身份還不及那個花匠呢。可是現在的她,卻是他身邊的一等宮女,他對她一向不錯。可是,她對那個花匠,還是和以前一樣尊敬。她一直記著,人家對她的好與照顧。

他不由地覺得,這個小丫頭,果然是心思純淨。而且她的目光也一樣,純澈如水。從她的眼神流轉間,他看得出來,她不是一個有心計之人。

否則,她不會有這樣一雙,純淨的眸子,如水一般清澈。

其實她的容貌,只能說是,清秀可人,已到極限。可是,她的這一雙眸子,卻是讓他覺得,她立時好看了幾分。畢竟,現在的時候,在這宮中,能擁有這樣一雙清澈的眸子,的人太少了。幾乎,絕無僅有啊,他於是,對她也憐惜幾分。

沈憐依舊站在他身邊,陪著他賞花,偶爾與他說說話什麼的。

也許,他可以將她,當成是朋友看待。一個帝王,要有一個朋友,實在太難了。如今,他可以嘗試著,試上一試,也許他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此後,她一直貼心伺候著,甚至偶爾,還能妙語連珠,提醒到慕容白一些。讓慕容白對她,越發地,刮目相看。而她在這宮中的待遇,也好了太多。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這一日,她在宮中恰巧遇到了故人。那個她一來,就被那個女人打了她一鞭,澆了一盆冷水的嬤嬤。

那個面目猙獰的嬤嬤,一來就給她了一頓教訓。她之前是記在心中的,可是時間流逝,她漸漸忘了。不過,今日偶爾遇到了她,倒讓沈憐想起來了。

顯然,對方也記起了她,是誰。之前對她很兇的嬤嬤,此刻卻是一臉的諂媚討好,笑著向她行禮。期望著,她可以,大人不計小人過,把自己先前的行徑,給忘了。可是,沈憐顯然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所以,她輕笑著,走近了那個嬤嬤。

這個嬤嬤,本來長得還算可以,只是那刻薄的性子,讓她的容貌也猙獰了幾分。

沈憐輕笑一聲,道,“嬤嬤,好久不見啊,你這些日子,過得可好,可有想起我們的從前啊?”她話中有話,嬤嬤豈會聽不出來,她心下直呼,糟了,看來這個小丫頭要找她麻煩來了。

慕容白這一邊,好一會沒有看到她的人影,便對身邊的內侍道。“小丫頭,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她一直在他身邊打轉的,驟然好一會看不到她,他還有不習慣了。

“她呀,她走之前說是,去御膳房一趟,倒的確走了好一會了。不如,奴才派人,去找找她。”看到慕容白點頭,內侍立即走出了殿外,吩咐其他小內侍去了。

綰綰姑娘,如今看來,在陛下心中,的確是分量不輕啊。不然,陛下不會一眼看不到她,就命他去找她回來。看來,他以後得對綰綰姑娘,更好一些才好。說不定,陛下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姑娘,只是他自己還未察覺到罷了。

沈憐這一邊,輕笑著靠近那個嬤嬤,她笑得越燦爛,那個嬤嬤越害怕。這個小丫頭,她要做什麼,難道她還要打還自己不成。

而沈憐,其實正有這個意思。當初,她打了自己一鞭,澆了一盆冷水。如今,她還那個嬤嬤,兩耳光,算是公平吧。她把袖子慢慢卷了起來,然後向嬤嬤揚起了手來。打了嬤嬤兩耳光之後,迎上對方驚怒的目光,沈憐慢條斯理地道。

“如今,我們扯平了,嬤嬤放心,以後只要你不對付我,我是不會為難你的。”沈憐說完,就直接離開了這裡,卻不想這一幕全落在,前來找她的小內侍眼裡。小內侍沒有上前叫住她,而是轉身,把這件事情回稟了大人。

內侍大人一聽,就把這事,回稟了慕容白。慕容白知道以後,只是淺笑著,將手裡的奏摺放下。“她倒是,恩怨分明啊。”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也不佔人家便宜,倒是分得清楚。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心慈手軟之人,這倒是很得他的心。

他可不喜歡那種,明面上善良之極,不忍傷人;暗地裡,卻是瘋狂報復,睚眥必報的人。還不如像她一樣,一切都坦坦蕩蕩的,哪怕是還回去,也一樣。

沈憐可不知,慕容白已經知道了這件剛發生的事情,她直接去了御膳房。後來,等她回來的時候,慕容白等人,也沒人說起這個。所以,她一直不知,她打人兩耳光之事,已經被慕容白知道了。就這樣,轉眼又是半年過去了。

距離那個時刻,已經越來越近了。沈憐在這段時間中,一直在暗中尋找,這宮中可有暗道可以直通宮外。一般來說,皇宮之中,在鑄造之初,會設下這樣的暗道的。用來逃生,一個王朝,總有興衰之時。一般來說,在建造皇宮之時,是會留下這樣的暗道,用來直通宮外的。

畢竟,總得為子孫後代著想嘛,萬一有用得著的時候,對吧。所以,沈憐一直在暗中尋找,可有暗道,通向宮外。如果有,就好辦多了,她可以到那個時候,先一步把慕容白送入暗道之中。只要他可以活下去,好好地活著,原主綰綰的心願,也算是完成了。

她並沒有要求,她要與慕容白在一起,廝守終生。她對慕容白,更多的是報恩的心情。畢竟,成年以後,她與慕容白基本沒有單獨相處過。她只能站在遠處,遠遠地望上他一眼。而慕容白對綰綰,更是一點感情也沒有,對於當年之事,他早已忘了。

所以,對於沈憐來說,她只要將慕容白送出宮外,讓他得以活下去,便夠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看出來了。慕容白可不是一個文弱的皇帝,他文武雙全,聰慧過人。所以,她相信,即使他成了百姓,到了宮外,也一定可以好好活著的。

而且,他曾經領軍作戰,上過戰場,也不是那種照顧不了自己的人。經過這半年的時光,沈憐終於,找到了一條可供一人透過的暗道。她試過,這條暗道直通向城外的樹林。不止是隱蔽,而且,通直接通向城外,不是更好嗎?

免得一出宮外,慕容白一樣被困城中,無法出去。現在這個難題,算是解決了。暗道找到了,沈憐也松了口氣。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她得在那一日,率先說服慕容白,讓他從暗道離開。為此,她悄悄地準備了一些金銀珠寶、首飾以及碎銀。

有了錢,就一切好辦事了。有了這些錢,憑著慕容白的本事,一定可以在外面活下去的。沈憐對於原劇情中,兵變的那一日,一直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她一直在等著,那一日的到來。她不是沒有想過,提前告訴慕容白,讓他有所防備。

或者,哪怕是提前說服他也好。這樣,早一天離開,不是更安全嗎?可是,她又想到,慕容白的性子多疑,他根本不會相信她的說辭與理由。如果他提前知道了,若是他信了,他只會提前準備埋伏好一切,等著那些人,自投羅網。

如果他不相信,那麼只會將她打下大牢,嚴刑逼供。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變數,也不是沈憐想要看到的場景。所以,最後她決定了,就等那一日到來吧。她記得,原劇情中,他們衝進來的時間,應該是午後。那麼,她只要一大早就陪在慕容白身邊。

到了清晨的時候,他們也應該收到訊息了,這個時候,慕容白一定會相信她的話。然後,沈憐再告訴他,她無意中發現了一條暗道,可以通向城外。所以,她可以以此說服慕容白,逃入密道。等到了密道在城外樹木的出口處,他會看到那個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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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中,藏著她準備的金銀,他可以拿著這些錢財逃出去。有些時候,萬般說辭,都不及眼見為實最有效果。所以,為了避免,引起他懷疑,反而壞事。所以,沈憐一直耐心等著,等著那一日的到來。在距離那一日還有三天的時候,沈憐特意親自下廚,做了一桌的菜餚。

當然是給慕容白享用的,也算是他們的告別之宴吧。她有預感,自己恐怕逃不出去,能逃出去的人只有他一個。所以,就當是提前,他們告別了吧。

當慕容白進來,看到這一桌精緻豐富的菜餚時,不由地微微訝然。“這些,全是你做的?”對於她一早下了廚房,去做菜的事情,慕容白那邊,已經有人告訴他了。所以,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她做了什麼菜而已。如今看到了,他不得不驚訝,沒想到,她的廚藝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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