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 朝生夕死（3）

畢竟一個小宮女居然會武功，不是太可疑了嗎？不是讓慕容白懷疑，她是哪方派來的探子嘛。所以，沈憐一直放任自己，沒有練習武功。

況且，這些日子裡，她忙得腳不沾地的，哪有時間練習啊。還得避人耳目的，如今，她要想幫忙，也幫不上，不是嗎？對方的武功可不低，與慕容白相差無幾，兩人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如果她衝上去，估計只有幫倒忙的可能。

萬一連累了慕容白受傷，她可就，完全背道而馳了。所以，沈憐站在一邊，猶豫著沒有上前。可是，她也不能不管他呀。

萬一，待會他不敵刺客，不就有危險了嗎？要不，她立刻跑出園子去，找來侍衛救他。目前，也只有這個法子可行了，她還是趕快跑去叫侍衛過來吧。免得時間久了，他會受傷。正當沈憐欲轉身就走時，突然看到，那個刺客向慕容白發出了一些暗器。

而其中一枚，閃著寒光的鏢，直向他的後背而去。而慕容白對此，一點防備也沒有，他一直全力應對著其他的暗器。沈憐一眼便看出，這暗器上閃著藍光，恐怕是有毒的。不行，她得過去，不能讓他中了這鏢，否則後果不敢想象。

於是，沈憐心念快轉之際，立即衝了過去。等她近前的時候，要攔下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她只能以身相替，替他擋下這枚毒鏢了。

於是，下一刻，那枚毒鏢就打中了她的左肩。果然有毒，沈憐中鏢沒多久，就開始搖搖欲墜了起來。她最後倒下之前，看到的最後畫面是，慕容白有些驚訝的眼神，正向她望來。然後，她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道後來，慕容白打敗那個刺客沒有。

而慕容白呢，眼看著那個小宮女替他擋下一鏢，然後慢慢倒下了。他心中微微驚訝與動容，沒想到，她居然會救他，不顧自己的命。她不知道，這鏢是有毒的嗎，她會死的。可是，她還是毫不猶豫地衝過來，替他擋下了這一鏢。

那個刺客也是震驚了一下，然後趁著他失神這一會，就被慕容白打傷了。他受了傷，又看到侍衛過來了，知道這一次刺殺，是鐵定要失敗的。所以，他為了保自己的命，連忙轍退了。可是，那些侍衛們，在他後面緊追不捨。

看著刺客離開，慕容白才慢慢地靠近那個小宮女，他伸手撥開她額頭的亂髮，看清了她的容貌。小丫頭，也算是清秀可人。剛才，她為何要救他呢？是為了榮華富貴，還是真的為了他呢。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嗎？她的相救，是偶然，還是精心策劃呢。

一個個念頭在他心頭閃過，不過最後，慕容白還是命起來的內侍將她一併帶走。他也召了御醫進宮，替她看傷，解毒。

一切都等她醒來了，再問也不遲。也許，她救他，只是為了他呢；也許，她並不知，他真正的身份呢。這一切，其實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嗎？慕容白也有想過，哪怕她是為了榮華富貴救的他，他也會滿足她的這個要求。畢竟，這鏢上有毒，她的確替他擋下了這一毒鏢。

就當他是，回報她好了，給些珠寶金銀之物就是了。不過，慕容白心中，突然有一個念頭，她不是為這些才救他的。她是因為是他，才救的他。

儘管這個念頭，來得有點可笑，不過慕容白下意識地希望，是這樣的。

當沈憐再次醒來，有知覺的時候，只覺得左肩傷處，好疼啊。而且渾身無力，不知道毒解了沒有。她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向周邊。此時，守在她面前的，只有一個年輕女子。看她的打扮，好像是御醫身邊的醫女啊。是慕容白請了醫女，來看她的傷嗎？

察覺到她醒了，那個醫女便站了起來，走了過來。“姑娘，你感覺如何，可要吃點東西？”醫女的容貌清麗，年紀頗輕，看起來與綰綰也差不多。不過，這一身氣質可不一樣，而且她身上還有淡淡的藥香味。沈憐看著她，好一會，才回道。

“我覺得，渾身沒有力氣，我怎麼了？”

醫女便把前因後果與她說了一遍，“姑娘，你可真勇敢，居然敢上前替皇上擋鏢。這鏢上可有劇毒啊，還好我師父，醫術高明，不然你就沒命了。”

看來，她的毒，應該是被這個醫女的師父解了吧。不然，她現在可能早就毒發身亡了。聽醫女輕鬆之中，還有一絲喜悅的語氣，應該也是如此。沈憐立即感激地看向她，“那奴婢多謝你們了，謝謝你們，救奴婢一命。”

“不要稱自己為奴婢，我也只是一名醫女而已，也不比你好多少。對了，我師父說過，你藥還是得多吃幾天的。至於這傷，並不是太重，休養幾天便好。反正毒解了，你的命也保住了，接下來就靜心養傷便好了。這一回，你救了皇上一次，肯定會有賞賜的，以後你就不一樣了。”

救了皇上一次，替他擋下毒鏢，又大難不死，肯定必有後福的。沈憐聽了之後，微揚唇角，衝她笑了笑。“多謝姐姐照顧我，我想喝點水，可以嗎？”她醒來，餓倒還好，就是唇乾裂極了，好渴啊。醫女一聽，立即笑著應下，轉身去給她拿水喝了。

沈憐後來幾日，一直在醫女姐姐的照顧下，養傷。等她再次看到慕容白時，已經是五日之後，她的傷基本癒合的時候。是他身邊的內侍大人來傳喚的她，沈憐立即收拾乾淨，然後去見了慕容白。她身上這身，還是內侍大人一併帶過來的。

一摸衣料，便知這一身衣衫，定然不差。那柔軟的感覺，讓沈憐穿在身上，只覺得好舒服啊。她在這個世界中，還是第一次穿上這麼好的衣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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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看到慕容白的時候，她立即跪下，向他請安。“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慕容白看她剛才過來的模樣，看來是好地差不多了。如今殿內，只有他與內侍，還有這個小丫頭了。慕容白含笑地看著她，道，“是你救了朕一命，說吧，想要什麼樣的賞賜，朕都可以滿足你。”

沈憐一邊繼續跪著，不敢稍有不敬，也不敢抬頭去看他。她低著頭，只是輕聲回道，“奴婢......奴婢大膽，是有一個要求，希望陛下答應。”聽到她果然有所求，慕容白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失望之色，轉瞬即過。不過，他倒是有些意外，她連謙遜一下都沒有，就直接提出，是有要求。

倒也算坦白，比那些虛偽的人，要好得多。那些人，明面上，謙遜著說沒有所求；可是，他們心裡，卻早就在算計他，盼望著有豐富的賞賜等等。她這也算是坦白，慕容白這麼一想，面色又和緩了一些。只要她的要求，不過分，他就答應了她。

沈憐低著頭，沒有看到他此刻臉上的神情變化，所以她仍舊小心地道來。“奴婢想懇求皇上答應，把奴婢調到您身邊伺候，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為何要調到朕身邊伺候呢，這宮中，要找一些輕鬆卻月銀多的位置，並不少啊。你為何執意要來朕的身邊呢？”慕容白一聽這個要求，便在打量著她的神情與目光變化。難道，她有別的目的嗎？否則，為何不要別的賞賜，只求來到他身邊伺候呢。

沈憐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深知，一定是慕容白無疑。他生性多疑，難以相信人，此刻，一定是對她起疑了吧。“回陛下的話，奴婢以前曾聽嬤嬤說過，在陛下您身邊當差，不僅吃穿要好得多。而且，還時不時會有賞賜，可以存下好多銀子。還有，在您身邊的宮女姐姐們，都比其他宮女要威風很多。”

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道，“所以，奴婢想調到陛下您身邊來伺候，請陛下應允奴婢這個要求吧。”就只為了這些嗎？慕容白有些驚訝，一旁的內侍大人倒是覺得，這個小丫頭挺聰明的。如果她要賞賜金銀等物，或者是獲封一些稱號，不免會讓人覺得，她太過世故。

而且，會讓人覺得，她的眼光頗高啊。可是，她不求這些，只要能調到陛下身邊伺候就可以了。那麼一但在御前伺候了，肯定是，能在人前多露露臉。要是將來能得到陛下的青眼，指不定還可以一飛枝頭，成為鳳凰呢。

不，成為娘娘呢，這樣一來，她豈不是比要那些東西好得太多了。即使，她沒有這樣的好命，可是，陛下顧念著救命之恩，肯定也不會薄待了她。到時候，將她賜給一些高官貴族們，哪怕是做妾也是很好的事情啊。總之，能在陛下身邊伺候，她一定不會吃虧的。

陛下對她的要求，有所懷疑，試探。她呢，倒也沒有被踐著，反而是話語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也沒表現同什麼心虛之色。

這個小丫頭，恐怕不簡單啊，將來她的命運，恐怕不好預計啊。內侍大人在這一刻，已經決定，必要的時候，幫她一把。那麼將來，她也不會忘了他的恩情。慕容白對她的這番說辭，還是持懷疑的態度。她一心想要來到他的身邊，那麼他就將計就計吧。

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她究竟要什麼，有什麼目的。如果她膽敢算計他，慕容白的笑容中，帶上了幾分邪氣。她就一定會後悔的，此刻，如她所願，也不是不可以。慕容白這樣想著，便答應了她的要求，讓她以後就在身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