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揚了唇角,含笑著看她,看到她的臉色有所恢復,至少不那麼憔悴了。於是,他的心情,更加好了起來。

或許,這一次的重傷,是他們之間的一次機會。一個讓他們好好廝守終生的機會,也讓他們看清了彼此的心意如何。阿英如今對他,溫柔了許多,而且那目光中的柔情,讓他看之深深的沉醉。她的眼中,再無一絲往日的怨恨與冰冷。

這才是他想看到的,南英,以前的南英。而不是那個,心中只有仇恨與鮮血的南英。魏寧看到眼前的這個她,不由地回想起當初,那個倔強地一定要跟著她去魔教的小丫頭。他不由地淺淺一笑,宛若梨花初綻。而沈憐呢,她並不知他此刻在想什麼,不過她看到了他的笑容。

他在笑,真好看。

“你應該多笑一笑。”她下意識地把心裡的話,說出了口來。而魏寧一聽這話,便順勢接了下去。

“你喜歡看到我笑,是嗎?”魏寧沒有立即答應她,反而是這樣問了她。沈憐並不矯情,聽了之後,便立即點頭。不錯,任誰也不喜歡看到,一個與她朝夕相對的人,一天到晚冷著一張臉。

如果他能多笑一笑,自然最好不過了。況且,魏寧笑起來,其實很好看。不過,他以前,很少會笑的。他臉上最多的表情就是,冰冷或者嘲諷。讓他整個人,都冰得像一塊冰一樣。不容人靠近他,他也不會去接近別人。所以,他會笑了,代表了他在回暖。

她自然是喜歡對著一個,溫暖的人了。

魏寧的目光,非常認真,他看著沈憐,一字一句地道:“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行嗎?”沈憐不置可否地點頭,然後等著他說下去。

“不要離開我,永遠。”

倒是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來,不過看著他的目光,沈憐有些感動了。他的眼中,認真執著,而且還有一絲不安。他是擔心,她會拒絕嗎?永遠這個詞,代表了他們餘生的漫長,所以一諾既出,就不能再反悔了。

沈憐不再與他玩笑,也同樣很認真地回答了他。“好,我答應你,絕不反悔。”他的眼睛微微溼潤,卻沒有讓那滴清淚滑落。

他只是伸手一拉,把人拉到了他的懷裡。沈憐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一抬頭只能看到他白皙的下巴,所以她是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的。而魏寧呢,懷裡抱著的,就是他的所有與一切。對現在的他來說,就算是教主之位,以及整個江湖,都比不上她們在他心裡的分量了。

等這一次,他的傷養好了,他們回了教中。他就立即娶她為妻,讓她成為他的教主夫人。再過不久,他們的孩子就會出生,到時候他又有了至親。至親與至愛都在他身邊,他這一生便再無遺憾了。至於那個玄陰天尊,他此刻並沒有想到他。

這句話,魏寧也沒有立即與她說,只是在心裡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沈憐呢,後來幾天,她都發現,魏寧他變了。是的,就好像一隻刺蝟,把他所有的刺都收了起來,只剩下柔軟的肌膚。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對她冷言冷語的,要麼就是說話能氣死人。

他現在面對沈憐時,一直是溫聲細語的,除了有那麼一絲清冷以外,基本算得上是冰雪消融、溫暖回春了。讓沈憐有些,不適應了。是的,人有時候,大概就有些犯賤吧。以前的魏寧,一直是冷冰冰的,或者是冷嘲熱諷的。

如今的魏寧溫和了許多,也有了柔情,沈憐反而不習慣了。就像一個人一樣,習慣了對方吵吵鬧鬧的,突然之間對方變得溫柔似水了。你說,她能習慣得了嗎?可是,沈憐在想,要是她這麼與魏寧說的話,是不是會讓人覺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了呢。

畢竟,以前對她不好,她會難過;現在對她好了,她又不習慣了。這不是為難人家嗎?所以,沈憐在想,也許這只是一個過渡期。等魏寧他習慣以後,應該會變回原來的樣子的。當然,他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傷害她了。

這幾日,他們倒是過度得異常的平靜。在這個山洞之中,除了他們,就只剩下一個老大夫了。老大夫平常話並不多,而且與他們不熟悉,也就更少了。所以,除了他們兩個在一起說說話以外,其他時候山洞之中一直是很安靜的。

不過,平靜的日子,總是會被打破的。這一天清晨,沈憐剛剛醒來,便看到魏寧在忍著痛苦。他的手用力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咬得唇都破了。可是,他一直沒有發出一聲痛呼來,是怕驚醒她嗎?沈憐一看之下,又氣又急,真是一個笨蛋。

都痛成了這個樣子,他居然一直忍著不肯說。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沈憐立即起身,顧不上與他說什麼,就馬上去了老大夫那一邊。她叫醒了老大夫,“大夫,他的內傷,又發作了,你快去看看吧。”老大夫本來還沒清醒呢,一聽這話,立即清醒了幾分。

他連忙起身,向那邊走去,沈憐緊隨其後。幾步路,老大夫很快就來到了魏寧身邊,蹲了下來。把魏寧的手,拿了起來,放在自己膝上,老大夫在為他把脈。一會之後,老大夫的神情凝重了起來,也讓一邊看著的沈憐擔心了起來。

難道是內傷有變化嗎?是加重了嗎?她的一雙明眸中,充滿了憂慮與擔心,魏寧看到以後,便回以安慰的一眼。他在用眼神告訴她,他沒事的,讓她不要擔心。可是,老大夫的神情,讓沈憐的心一直在往下落,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大夫,我夫君的內傷,是不是又嚴重了?”在老大夫面前,他們一直以夫妻相稱,所以沈憐的這一聲我夫君,讓魏寧聽了之後。他頓時覺得,剛才還痛得不行的胸口,此刻好像,好了幾分。

老大夫終於把他的手放在一邊,看向沈憐的目光中,全是憂慮之色。“不錯,公子的內傷,又嚴重了。只是原因不明,老夫也不清楚,這是為何。這幾天,他一直都在喝藥,而且也沒有動武或者站起來走一走。照理說,不應該會如此呀。”

難道是,他開的藥,已經不頂用了嗎?或許,他該換藥了,畢竟用藥來治內傷,終究不如以內力治傷。可是,眼前,並沒有合適的人選。他不會武功,這位夫人又是功力大減,不宜運功。就算可以,她現在僅剩的內力,也不夠。

至於其他人,老大夫在想,他都不用問,肯定是不行。否則,他們身為江湖中人,武林高手,豈會不懂這一點呢。

之所以不那麼做,只能說是,不可以。所以,他只能想法子,琢磨一下,換成什麼藥材比較好呢。這位公子的內傷,恐怕得養上好幾天了。如今,不但沒有恢復,反而是惡化了。這情況,是更加糟糕了,老大夫怎麼能不憂慮呢。

沈憐聽了他的話,越發擔心了起來,她回頭看向魏寧的目光中,皆是擔心之色。偏偏她此時,內力與武功,都僅剩一層。她幫不了魏寧,無法運功幫他治傷。只能依靠老大夫的醫術與藥材了,哪怕是慢上一些,只要能好便成。

可是,一但他的內傷,一直在惡化下去,她應該怎麼辦才好呢。這一日時光,在她的憂慮與擔心之中,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中午時,正當沈憐吃飯吃得味同嚼蠟之時,突然聽到老大夫驚喜的聲音。“老夫有法子了,這次的藥方,一定管用。”沈憐看向他,明眸中充滿了期望之色。

“大夫,是真的嗎?”

老大夫也顧不上吃飯了,立即起身,準備把新藥方先寫下來。然後,立即找齊藥材,馬上就熬藥。聽到沈憐的話,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是真的,老夫先寫下來再說。”此時,魏寧靠坐在一邊,聽到他們的話,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而已。

畢竟這種事情,除非真的有效,否則他是不會有絲毫動容的。他現在只能這樣靠坐著石壁,根本連起身都做不到了。堂堂魔教教主,居然會有一日,淪落到如此地步。魏寧這麼想著,唇角劃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來。沈憐呢,則一心陷入了老大夫剛才的話裡。

她一直觀注著老大夫忙碌的身影,她在看著他寫藥方,看著他熬藥。連飯也不吃了,沈憐起身,來到了老大夫的身邊。

一個時辰以後,老大夫熬完了藥,剛才一罐的藥汁,如今只剩下手上的這一小碗了。老大夫端著碗,來到了魏寧身邊。

魏寧看著那黑黑的藥汁,那濃烈的味道,他實在是喝不下去。光聞其味,再看其汁,便可知這藥肯定苦得不得了。恐怕連黃連,也不比它這麼苦吧。所以,他才不要喝,太苦了些。當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怕苦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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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般的苦藥,他真的不怕。可是,眼前這一碗,明顯不是啊。魏寧覺得,這一小碗藥要是喝下去了,鐵定嘴裡三四天都是苦味。散都散不去,而且,再沒了吃其他東西的胃口。所以,他不想喝,不要喝,絕對不要。

沈憐看到那碗藥的時候,其實也皺緊了眉頭。她一看就覺得,好苦啊。不過,幸好,不是她喝。不過,她轉頭一看,看到魏寧的神情,就想笑了。因為那緊皺的眉頭,以及一直在迴避的目光,甚至是到後來連頭都轉過去了的樣子。讓她忍笑忍得很辛苦,但是她不能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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