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鸞飛蕭壁（17）

一但人數多上去了，就有可能傷及她的身體。她太倔強了，不肯離開宮中，就絕不會離開。到時候，他們也是拿她無可奈何的。

所以，蕭壁看向內官的眼神，是這樣無奈。“內官，朕如今，已經對她束手無策了。甚至是有時候，朕也期待著她的到來與陪伴。越是這樣想，心中越是猶豫糾結。如今，能用的法子，朕都用上了。可是，鸞飛她，軟硬不吃，她執意不肯離宮。”

內官也嘆了口氣，是啊，鸞妃娘娘的性子，真是沒有辦法了。說話的時候，沈憐已經靠近了殿門口。一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內官大人輕輕咳嗽了一聲。蕭壁抬頭向門口看來，當他看到鸞飛又來時，也只是平靜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批閱奏摺了。

沈憐今日，手裡還端著一碗她親自煮的粥，送來與他吃。當然了，解藥已經下在了粥中，沈憐心想著，今日一定得讓他吃下才行。

她把粥送到了他的書桌邊，然後拿起輕輕放下。“皇上，這是鸞飛親手煮的粥，請你品嚐一二。”她親手煮的粥嗎？蕭壁心中只迴響著這句話，猶豫地看了粥一眼。光看外表，是色香俱全，只是不知味道如何。他要，嘗一嘗嗎？

他眼中明顯流露出，躍躍欲試的意味，可是行動上卻一直沒有動過。沈憐站在一邊，看著他猶豫了一會，不由地眼中閃過不解之色。不過就是一碗粥而已，他在猶豫什麼呢。難道是他懷疑，這粥裡被她下了毒藥不成。

於是，又過了一會，當他還是沒有伸出手去時，沈憐不耐煩了。她直接動手，拿起勺子來，舀了一勺粥送進了嘴裡。等她把一勺粥嚥下之後，才看向蕭壁，“皇上現在可放心了？”她以為，他懷疑這粥有毒，所以才遲遲不肯吃嗎？

蕭壁這樣一想，再聯想到她剛才的舉動，不由地不悅了起來。在她眼裡，他就是這樣多疑之人嗎？他會這樣不相信她嗎？“鸞妃，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說朕......”

沈憐打斷了他的話，“皇上不用多想，鸞飛剛才此舉，也沒什麼意思。自古以來，皇上的膳食，的確是要由內侍來先行試吃的。今日，就當是鸞飛充當了這試吃的太監一回吧。一切小心為好，皇上您說，對嗎？”蕭壁有話，也被噎了回去。

算了，他何必再與她計較這個呢。不過，這倒是讓他想起了，上一次的事情。她在他的茶中，下了......春藥。如今，她先行試吃了，並且這麼久了，一點反應也無。他也就更放心地，把粥送進了嘴裡。於是，很快，一小碗粥見了底。

見他把攜帶著解藥的粥，給吃完了，沈憐的這顆心，終於安了下來。太好了，他服瞭解藥，應該很快就會恢復起來的。用不了幾日，他就可以恢復正常了。到時候，要對付蕭澤，就不會那麼困難了。沈憐的目的終於達到了，於是她把空碗接了過去，然後退下了。

這一次，她沒有在蕭壁身邊，陪伴他太久就離開了。對於她的此舉，反而是蕭壁有些不習慣了。她今日，是生氣了嗎？因為他剛才的猶豫不決，傷到了她的心，是嗎？想到這裡，蕭壁心中，有些懊悔了起來。剛才他不該這樣的，不然，也不會傷了她的心。

他的猶豫不決，看在她眼中，就變成了他在懷疑她。所以，她隨後才會有這樣自證清白之舉，並且在他吃完粥之後，她沒有留下地就離開了。

他本追上去，解釋一二的，不過轉念一想，她這樣也好。她對他，越是不滿，就會漸漸地對他，不再那麼喜歡了。感情淡薄了下來，那麼，他的目的也有可能達到了。所以，蕭壁沒有去追她，甚至沒有派上一人跟上去看看。

沈憐走出好遠，都看不到身後有人追來，她不由地有些氣結。好一個蕭壁，他居然真的沒有追上來，甚至沒有派人過來，看一看她。就這樣，讓她氣沖沖地離開，真是過分了。不過沈憐現在不與他計較，等以後一切都解決之後，她會向他連本帶利討回去的。

所以，沈憐氣了一會之後，就回了自己的寢宮。不過，總算還是辦好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蕭壁他服下了一半解藥，那剩下的一半解藥。致遠說過，解藥即使只剩一半，也足以解了他身上的毒。所以，很快，他的身體就會恢復正常的。

到時候，他的身體一恢復，他就不會執意要讓她離開宮中了。還有，他也就可以對付得了蕭澤的勢力了。畢竟，原劇情中，他選擇讓蕭澤先繼位穩定朝局。也是因為他的身體不行了，當時合適的人選，還未出現。所以只能讓蕭澤先行繼位，穩定朝局與江山。

等到時候，合適的皇子成年了，自然會在忠臣良將的協助下，奪位皇位的。不過如今，他的身體好了起來，他可以自己繼續做下去了。那麼，想來，蕭壁就會對付蕭澤了。

他一定可以，戰勝蕭澤的。

不過沈憐此時，忘記了一點，而且很重要。那就是時機，之前蕭壁的身體，一直在敗壞下去。所以，他便決定，讓蕭澤先繼位穩定江山。等他選定的合適人選成年以後，時機成熟之時，自會在他留下的人扶助下重新繼位的。

所以，蕭壁沒有再限制蕭澤的勢力發展，甚至是默許了他的結黨營私。而蕭壁也清楚，再過不久，蕭澤就會逼宮來對付他了。

而且，身體的恢復，也是需要幾日時間的。有時候，時局瞬息萬變，何況是幾天。於是，當蕭壁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似在恢復時，立即請來了太醫院最好的御醫。也就是院首，讓他過來，親自把蕭壁把脈察看身體狀況。

等他上上下下，前前後後都檢查了一遍之後，院首有點驚訝地看向蕭壁。“皇上，您的身體，的確在恢復。而且您體內的毒素也在減少，是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嗎，還是有什麼神醫來看過了？照這個情況下去，皇上您的毒，就會徹底排清，到時候身體也會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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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恢復如初，差點讓內官大人淚溼眼眶。不等蕭壁確定，他就先問了一句，“院首大人，你是說，皇上的毒解了，他不會......他會好起來的，是嗎？”那語氣中的顫抖，顯示了主人有多麼激動難抑。院首看到皇上的身體在好轉，在好起來，他自然也是開心的。

所以，如今他點了點頭，眉梢眼角俱是笑意，“是，皇上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一定能恢復如初的。”內官熱淚盈眶地看向蕭壁，然後激動地差點要跪下了。

蕭壁此時，心中也是波濤洶湧，在得到院首的保證之後，他心中的喜悅快要溢位體外了。太好了，他的毒可以解了，他的身體會好起來的。那麼，他就可以陪鸞飛一生了，也不用把她交到別人手上了。可是，蕭壁轉念一想，又有些為難了起來。

那就是，先前兩個月，他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甚至是，他睜一隻閉一隻眼的，由著蕭澤折騰。讓形勢向著他那邊倒去，給他一爭皇位的力量與時機。甚至於，在蕭澤之後，真正合適的繼位人選，他也選定了，並且與人家密議好了。

一切安排就緒，如今情勢已經一觸即發，幾乎到了最後的時刻。這個時候，他要想繼續做皇帝下去，就得把先前的所有安排全部推翻。時間有些緊迫，有些人已經派出去了，一時半會也調不回來。而蕭澤現在的勢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即使是他，要對付蕭澤，恐怕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了。再加上，他這毒，是無緣無故被解的。他心中始終擔心，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又復發了。就好像這一次，突然地解了一樣。就算是院首，也無法保證，這毒會不會有復發的一天。

萬一，他不是真的好了，真的解了。而只是，暫時被壓制住了，讓他多活了一段日子又怎麼辦。這種事情與意外，實在是防不勝防。再加上，同時蕭壁腦海中起了一個念頭，一個他早就有過的念頭。很久以前，他就有想過，想要放棄皇位，帶著鸞飛一起遊遍天下，看盡風光。

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之間，再無她人插足。自從鸞飛進宮以後，他對後宮中的女人，就一點興趣也沒有了。他只盼望著，今生今世能與鸞飛，相守到白頭。

當皇帝，亦有當皇帝的難處。比如說，子嗣，鸞飛的身體太寒涼，今生可能不會有孩子了。可是，他身為皇帝，卻不能沒有皇子繼位。難道真要他與別的妃子，做那種事情生下一個皇子來嗎？萬一第一次不是皇子，而是公主，豈不是又要來一次。

蕭壁一想到這裡，心中就壓抑得很。鸞飛嘴上說，她會接受，並且會幫忙照顧小皇子的。可是，等事情真的發生了，她真的可以接受得如此坦然嗎？除非她不在意他，對他的感情不夠深刻，否則她心中鐵定是難受之極的。

一想到她將來有可能，強顏歡笑的樣子，蕭壁更加心疼。如果他們一起出宮，憑他們的武功，足可以自保並闖蕩江湖。那麼，到時候，就無人會在意，他有沒有子嗣這個問題了。因為那個時候的他，不再是皇帝，也沒有皇位要繼承了。

這個念頭一起，在他的心裡，就像滕蔓一樣，瘋狂竄長著。他完全壓制不住，甚至於後來，在他腦海中，開始想象。如果他們一起出了宮，一起仗劍闖蕩江湖，會是什麼樣的情景。他們一起欣賞美景，品嚐美食的時候，又會怎麼樣呢。

這麼一想像，看到腦海中浮現出的美麗場景，這個念頭便再也壓制不住了。所以，蕭壁這幾日，一直有點心不在焉的。於是，他對蕭澤的勢力發展，又疏忽了一些。於是，等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蕭澤要逼宮，恐怕就在這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