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血月魔君（20）

墨千夜點了點頭，表示諒解，以三娘她們的修為速度，他怎麼可能阻止得了，或者追得上呢。於是，那個侍從又迷迷糊糊地退出去了。

沈憐維持著穿了一半的衣裳，然後在此時，笑了起來。墨千夜看著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想到剛才那個侍從也看到了，不由地俊臉一黑。本來嘛，三娘與紅楓皆是女子，看到也就看到了。可是，那個侍從，可是一個男人啊。

他居然看到了小倩衣衫不整的樣子，墨千夜的臉陰沉了起來。然後，他先走了出去，沈憐在後面，不由有點擔心起那個侍從的遭遇了。

他不會，懲罰那個侍從吧。沈憐心中暗想著，然後連忙動手快速地把衣衫穿好。她又坐到梳妝檯前，把頭髮簡單挽了一下。她這才停下手來，起身往外走去。果然，他們幾人，都等候在外殿。此刻，外殿的桌上，已經擺放了好幾樣早點了。

沈憐在一邊坐下，正好是墨千夜的右手邊上。與雲三娘與聶紅楓，正好面對面。她們還是有點不自在，尤其是雲三娘。“小倩，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是三娘太衝動了些。我以為，你們肯定已經起來了，沒想到......”她還未好，不過幸好，是小倩沒好。

要是換成是千夜的話，她就更尷尬了。

沈憐嫣然一笑，“沒事的，三娘，對了，你剛才匆匆起來，是有什麼要事嗎？”雲三娘為人的確是風風火火的，爽朗大方，一點也不拘於小節。她更像一個豪邁的女俠，而不是一個矜持的夫人。當然了，他們玄門中人，也不像世俗的女子一樣拘泥於小節。

雲三娘尤其不是，就算是聶紅楓，也一樣英姿颯爽，落落大方。儘管她們的性情如此，但是如果沒有要事的話，三娘她也不會冒然闖進人家的寢殿。

話至此處，雲三娘與聶紅楓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然後還是由聶紅楓來說的。“千夜，小倩，我們昨天說過之事，昨天夜裡我們每聯絡了我爹。希望透過他，讓他去說服宗主。只要他肯罷戰，你們這邊定然也會一起停戰的。再這麼打下去，雙方死傷慘重，與誰也沒有好處。”

墨千夜與沈憐對視了一眼之後，又看向她們。

“我爹昨天就用靈符聯絡了宗主，把我們的意見，告訴了他。希望他能考慮，以玄門弟子的性命為重。不要再爭這一時之氣，或者說替前宗主報仇。至於之前之事，也有待認真調查過後再作結論。可是，宗主他......拒絕了。”

說到這裡，聶紅楓的臉色不太好看，雲三娘也同樣如此。

反倒是墨千夜與沈憐兩人，聽到這話，一點也不意外。玄門之人，與魔宮仇深似海，肯定是不會答應和解的。就算是魔宮這邊，千夜想要說服他們停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別說，玄門那一邊了。魔宮的妖魔們，一看到人類，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把他扒皮拆骨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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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一些普通的人族也一樣，在他們看來，是人就罪該萬死。同樣的，玄門那邊定然也是如此。上一次的事情，除了金明死了，定然也有玄門的弟子犧牲。喪命在魔宮門人之手，他們定然也是恨魔宮入骨。尤其是這一次，他們以為，那些無故枉死的普通百姓，是喪命於他們魔宮之手。

他們又豈肯善罷干休，哪怕是佔不到好處，他們恐怕也在想著，能多殺幾個魔族也是好的。所以，聶俠的建議，定然是被否決掉的。即使如今新宗主後悔想停戰了，恐怕那些門人弟子也不答應吧。此刻，雙方已經交手數回，又有不少人丟了命。

所以，對他們來說，新仇舊恨，累積增加。根本是，不可能和解，也不容易收手了。所以，對於玄門宗主的拒絕，墨千夜並不覺得奇怪。沈憐呢，她一直在琢磨著，如何才能讓雙方收手罷戰呢。有時候，人以命相爭，其實只是為了爭口氣，拉不下面子來認輸。

比如此時，雙方都是騎虎難下了。要是有一方先罷手的話，定然會被對方嘲諷懦弱無能。這打擊的是自己一方的士氣。所以，作為兩方的領袖，其實現在恐怕都在焦慮不堪吧。就像千夜，一開始他戰意高昂，誓要為魔宮門人報仇，當然也是為他自己報仇。

可是，雙方交手數回之後，魔宮這一方又犧牲了不少門人的性命之後，他開始猶豫了。他在想著，是否真的要繼續打下去呢。再這麼下去，即使能贏，也只能是慘勝。這樣的代價，真的值得嗎？可是，玄門那一邊，不肯罷手的話。他也是不可能會停下的，所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

幾個人，一起進入了沉默當中，顯然她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一次，人魔之戰，是玄門主動挑起的。所以，他們不肯收手的話，魔宮這邊只能應戰。就算是血拼到底，不論代價，他們也只能拼下去。於是，他們一時之間，束手無策。

轉眼間，就有魔宮門人前來稟告墨千夜。新一輪的戰鬥，開始了，請聖君前去親自主陣。於是，墨千夜只能先行離開了。

如今玄門那一邊，是由聶俠帶領著進攻。所以，主帥對陣主帥，其他人也糾纏在了一起。一時之間，刀光劍影，血雨腥風，道法散發出來的金光與綠色的魔光撞擊在一起，雙方是各顯其能。玄門那一邊，一道道靈符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看在魔族眼中，卻像會灼傷他們的火焰一般。

事實也確實如此，對於魔族來說，那些靈符簡直與火焰一樣，會灼傷他們的身軀。同樣的，在魔宮這一邊，可謂是群魔亂舞，那碧綠的光芒簇擁在一起，看起來陰森森的。所以，玄門與魔宮，也註定是對立的，只能是敵對的。

因為就像這光芒一樣，一邊是代表光明的金光，一邊是代表黑暗的暗綠之色。而且，他們兩族本就是天敵啊。妖魔會吃人，就像人吃那些動物野獸一樣。是一個死循環，無法可解。對於人來說，那些可怕的妖魔，只會害人。所以，玄門中人，個個以除魔衛道為己任。

他們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只為了保護百姓與家人。所以，千百年來，玄門一直守護在最前線，與魔宮生生世世勢不兩立。而對於魔宮來說，那些人族，尤其是玄門弟子一直在針對他們。這麼多年以來，有多少同門親人，死在他們的手上。

而且，人族一直說妖魔可怕，沒有人性，滿手血腥，毒辣無比。可是，他們卻沒有反過來想想，人類這麼多年以來吃了多少動物與野獸。而這些生靈，也是妖魔的同族啊。既然人可以吃他們，他們自然也能反過來吃掉人了。

所以，兩族世世代代以來，一直爭鬥不斷。不過，大多數都是小規模的爭鬥，像如今這樣正式全面開戰的人魔之戰，還是少之又少的。

此刻，戰場之上，兩方的人糾纏在一起，你殺我，我再殺你。除非有一人倒下，否則就不會停下。有魔宮門人被靈符打得魂飛魄散，自然也有玄門弟子被魔宮門人打死。你來我往，兩方的主帥，千夜與聶俠也是打了幾十回合，各憑本事與法寶，鬥得難解難分。

不過他們兩人，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拼個你死我活不可。他們的每一次出手，其實都是心裡有分寸的。看似毫不留情面，下手招招狠辣，但其實，最多只有皮肉之傷，是不會傷到要害的。所以，他們的戰況，看似兇險，但其實完全不會危及生命。

他們對此，打得遊刃有餘，不是絕對的高手，是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的。因此，兩方一直糾纏著，分不出勝負來。只不過，儘管他們主帥，一直在減少傷亡，但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所以，兩邊的傷亡，也一直在增加人數。

等這一戰了，聶俠在離開前，輕聲說了一句。“三娘與紅楓，麻煩千夜你照顧了。”

墨千夜轉身之前，回了一句，“聶大俠，客氣了，放心。”於是，今日這一戰，又了了。明日再來過唄，雙方暫時轍退。自從聶俠來到戰場上之後，由他領軍之後，一直是保持著這樣的局面。盡量減少傷亡，難分勝負，雙方一直僵持著。

魔宮這一邊，等墨千夜回到聖君寢宮之後，一進入外殿，就看到三娘正在舀湯給小倩喝。似是在邀請好品嚐自己煮的湯，雲三娘的聲音在下一刻傳來。“小倩，你嚐嚐看，這次的湯，味道如何，比起上一次又怎麼樣？”

沈憐微微低頭，就著雲三娘的手，淺飲了一口湯水。她含在嘴裡，沒有立即咽下去，過了一會才嚥下了。“這湯，味道鮮美，肉質鮮嫩，很好喝。三娘你的廚藝，還是那麼好。”

雲三娘此時正背對著墨千夜，所以她不曾注意到，他已經回來。至於聶紅楓倒是看到了，不過在接收到墨千夜別的意味的眼神之後，她選擇沉默不言。她笑盈盈地看著娘與小倩在那裡交頭接耳的。“小倩，你想不想學一學，這湯該怎麼煮呀？”

沈憐本身是會做菜的，自然也會煮湯。不過，秦倩兒本身是不會的，她是妖。而且自小在魔宮裡長大，她從小就是聖君墨千夜的玩伴，深受他的寵愛。自然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專人負責的。她從小吃遍了美味佳餚，從未受過苦。

所以，她自然不可能去學廚藝做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