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風流盟主（3）

她的話，半真半假，是見過數回，只是在不同的世界裡。

鳳琰點點頭，她說得有道理。自己不告訴她，她怎麼可能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呢。原來，他已經出來過，數次了。不過，他為何會在這個身體中呢，他想不起來。算了，他很是樂觀地想著，不記得就不記得。

“我忘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跟他是什麼關係？”他自然是指沈陌了，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

顏雪點頭，“我是他的表妹。”

“沈陌，對嗎？”

鳳琰如此說道，顏雪再次點頭，“不錯，他就是沈陌，武林盟主，也是我的表哥。”她對他的出現，已經能平靜視之了。無論他是誰，與她有沒有關係，反正以後終有一日會揭曉的。她耐心等著就是，顏雪很淡定。

原來，他是她表哥，那麼對於自己的出現，她知道也不奇怪了。大概是，她曾經看到過他出現。“你不覺得，我是怪物嗎，不然為什麼會在你表哥身體裡面？”

顏雪仍然很平靜，就好像他的話引不起她半點思緒一樣。“他雖是我表哥，不過，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沒有多好。至於你，你又沒有傷害他，我為什麼要覺得你是怪物呢？反正你出現地時間較少，對他的人生也並不影響啊。”

鳳琰聽了，無語了，好像是這樣沒錯。他是知道，自己一直附身在人家體內，只是為何會這樣他卻並不知曉。只是，他待在這些人體內的時候，彷彿能吸取到力量。而這種力量，正是他的靈魂所需要的。

因此，他很快就坦然面對自己的處境了。只是面對眼前的女子，明明容貌並不相同，但他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之前在哪裡，他們曾經見過似的。不過，他卻無法想起來，只能暫時放在心裡。

而且，她對自己的態度較為熟稔，彷彿認識自己似的。真的只是因為他之前在她表哥身上出現過，所以她才故道的嗎？

鳳琰覺得自己應該防備她的，畢竟是“第一次”見她，前面他不知道所以不算。可是，他卻驚訝地發覺自己，從心裡對她生不起防備之心。他覺得，她是不會傷害他的，這種信任來得毫無理由。

“你餓了嗎，吃點東西吧。在這種荒郊野外，沒什麼好吃的東西，那這烤兔肉還有剩下你要吃一些嗎？”顏雪拿起一邊放著的烤兔肉遞到他面前，可是鳳琰只覺得這種食物有些......反正不夠精細。

鳳凰一族，只飲甘泉，吃竹實的。對於這種人間的食物，他其實是無所謂的。不過，既然是她親手烤的，又親自遞過來，他就勉強吃一點吧。他伸手接了過來，咦，這次的烤兔肉好像比之前那一次好吃了許多。

之前的兔肉，雖不難吃，但是著實沒什麼味道。儘管並不是他吃的，但他也能感覺到。這一次，眼前的烤兔肉，味道美味不少。他也就多吃一點，很快就把一隻烤兔腿給啃光了。緊接著，顏雪又遞來了一杯水。

這裡自然不會有什麼甘泉水，只是他們平常喝的普通水而已。鳳琰喝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你不知道，我們鳳族，只喝甘泉水的嗎？”

雖然顏雪已經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因為在上一個世界裡他自己說過。不過，這個世界的顏雪應該沒有聽過的，所以她裝作不知。再說了，這荒郊野外的，哪裡去找甘泉水啊。外面到處有追兵，她哪裡有那個閒功夫啊。

“出門在外，將就一下吧。等以後回了沈府，自然有山泉水可以喝了。”顏雪漫不經心地道，只是到時候你恐怕又出不來了。

不過，他一般都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有沒有什麼規律可言。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都是在攻略目標虛弱、混亂的時候吧。比如，上一個世界的冷晚辰正處於即將走火入魔的時候；現在，又是沈陌受重傷之際。

難道說，只有在他們虛弱的時候，鳳琰才能出來？下一個世界裡，看他何時出來就知道了。她一邊想，一邊往火堆裡添幾根乾枯的樹枝。要是沒有火，那多冷啊，這山神廟四處露風。窗戶上的窗紙也早已經破料不堪了，即使把門關上，也四處有風吹進來。

這種地方，還真是冷啊，特別是到了晚上。顏雪胡思亂想著，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了。她在發呆，鳳琰也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沉默的氣氛有些壓抑，一直籠罩在廟內兩人身上。當外面天色全黑的時候，忽然進來了一個走路發顫，頭髮半白的老婦人。她在另一邊坐了下來，不一會，就有一個年齡相仿的老頭進來了。

顯然，他們是一起的，兩人有說有笑的，好似一對夫妻。好一會之後，他們一轉頭，才發現廟內還有人。

那個老婦人面帶歉意，“真是老眼昏花了，竟沒發現裡面還有人。這位公子，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們莫要見怪。”其實，他們各坐一處，根本是河水不犯井水的。不過，人家客氣，顏雪自然也要客氣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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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你太客氣了，這廟本也不是我們的。”顏雪衝她笑過後，又繼續道，“再說了，這裡面很大，你們與我們根本不妨礙的。”

老婦人心中甚是欣慰，看看他們的衣著打扮，就可知道他們出身不凡。且身邊都配著長劍與長鞭，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居然對他們這些普通的人，如此客氣溫和。顯然，他們都是家世不凡，教養極好的公子與小姐。

“姑娘，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嗎？”老公公很是沉默，悶聲不響地開始鋪乾草，弄點吃食。一直埋頭做事，他都不曾抬過頭，反而是老婆婆不一樣。她對人很友好，好像也願意與他們說說話。

顏雪轉頭看了一下，旁邊那個已經躺下，手枕在頭下的人。看著他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顏雪唇邊的笑容僵硬了下。

老婦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鳳琰，然後瞭然地會心一笑。“這位公子是姑娘親近的人吧。”她眸中另有含義的目光，讓顏雪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果然，她接下去說道，“你們不會是私奔出來的小情人吧。”

顏雪此刻非常慶幸，她沒有在喝水，不然絕對會噴出來。要是不小心噴鳳琰一頭一臉的估計那只小氣的鳳凰就該發火了。

他現在雖然只是縷殘魂，但誰知道他的力量還剩幾分啊。她可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不要惹到他為好。只是，她雖未喝水，沒有被水嗆著。但是，她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咳嗽連連。好一會，她的臉都泛紅了，才慢慢平復下來。

“老婆婆，你胡說什麼呢，他是我......表哥。”

老婦人笑得很是慈祥，“表哥表妹，那就親上加親了。就算現在不是，將來也會是的。姑娘，你就別再否認了。”

她們之間的對話，讓鳳琰聽得莫明其妙。他與顏雪素不相識，非要說，也只是剛剛相識而已。連交情都算不上有，更何況是說其他關係了。不過，他不與她們這些凡間女子計較。女人，就是麻煩，閒著無聊。

他閉上眼睛，假寐著，對於周遭一切看似漠不關心。老婦人打趣了他們兩句，就沒再說什麼了。顏雪這才松了口氣，這鳳琰，不會真睡著了吧。是不是等他睡醒，就又回沈陌了。後來，他們都各自歇下了。

長長一夜，倒也相安無事。那對老夫妻天未亮，就離開了。廟中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顏雪很是警覺，早就醒來了。鳳琰倒是睡得踏實，一夜未醒。忽然，她聽到了一些聲音，是從外面傳過來的。

顏雪是會武功的，她之前已經找機會練習過鞭法。因此，她立刻警覺了起來，手不自覺地握住了鞭子手柄之處。轉頭一看，她發現鳳琰還睡著，立刻伸腳踢了過去。鳳琰是被她一腳踢醒的，睜開眼睛時還是莫明其妙，一臉茫然的樣子。

顏雪見他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不由氣結。她向他靠近，附在他耳邊小聲道，“有人來了，你沒發現嗎？”不是號稱是鳳族中人嗎，做神仙的連這個都沒聽出來？這不是太搞笑了嗎？

鳳琰還真沒聽到，他如今的狀況，一點靈力都沒有。比一個會武功的凡人還不如，他怎麼可能聽到什麼。

“沒有，”他老實地回道，“我如今一點靈力都沒有，就是一個普通人。”

糟糕，這是要完蛋啊，顏雪扶額，“那沈陌的內力，你也用不了嗎？”

“凡人的內力與我們的靈力不同，我......不怎麼會用。”他說得是實話，對於凡人的內力與武功，他並不精通。

顏雪已經無力再說什麼了，“你現在等於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是嗎？那敵人來了，我們怎麼辦？”

“我不會，不是有你在嗎？”鳳琰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啊。她是這具身體的表妹，看她腰配長鞭，肯定是會武功的。自然得由她負責保護他了，也是在保護這具身體啊。畢竟，她與沈陌可是親表兄妹啊。

顏雪被他的理所當然刺激得，快要暈厥。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算了，如今是指望不上他了。那就，只能靠她自己了。早知道，她應該多練練的，把鞭法熟悉起來。希望來的只是小嘍嘍，不然，她們可就慘了。

一個等同不會武功的普通人，而她也沒有完全掌握原身的武功。這情況，真是夠糟糕的，顏雪想著。她站起身來，手握著鞭子，“你在這裡別動，我先去埋伏起來。”她打算把他當成是誘敵之餌，然後她趁機把人拿下。

他武力上幫不了忙，那便只能在別處幫一幫忙了，物盡其物嘛。鳳琰豈會看不出來她的用意，只是，他沒有說破而已。顏雪在門後埋伏了起來，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兩個人先後進來了。只有兩個人嗎，顏雪心想。

不管是不是兩個人，只是進來的只有兩人。她仔細觀察他們的步伐，吐息，判斷著他們的武功如何。還有，兩個人，她要如何擊殺呢。她看出來了，他們身上的衣裳，分明是邪教中人。因此，她不用手下留情了。

那兩個人，一老一少，皆是握刀向正背對著他們的鳳琰走去。鳳琰背對他們睡著，一動不動。其中，年少的那個，有些疑惑。“老張，他會是沈陌嗎？不是說沈陌的武功很好嗎？我們進來好一會了，他怎麼可能還睡得這麼熟，一點察覺都沒有？”

任何一個在江湖中打滾多年的人，都不可能警覺性這麼差的。

年紀大的那個男人猜測著，“或許是因為，他受了重傷的緣故。我們樓主不是說，沈陌與總樓主一戰之後，受了重傷逃走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