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之際,她還只是一個小姑娘,絲毫不引人注意。漸漸地,她得到了重用,也越來越靠近他了。她越是靠近他,自己的心卻越不受控制。明明知道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是她們正派誓死都要除掉的禍患。為此,她甘冒奇險,潛伏於魔教總壇。

可是,她越是靠近他,就越陷越深。哪怕是上次,五大派齊攻魔教,她也沒有出賣他。她應付自己的門派與掌門的說辭,只是為了更好的潛伏於魔教。再加上,上次正派圍攻魔教,一敗塗地。原先那個別派內應,更是下場悽慘。最重要的是,沒幫上什麼忙,魔教元氣未損。

可是,五大派之人,卻是損失嚴重。元氣大傷的後果就是,正道各派在短時間之內,再也無力攻向魔教。如果在這期間,要是魔教攻向正道各派,恐怕大事不妙了。所以,對於她上次的不作為,卻也沒有暴露身份,繼續潛伏於此。

掌門並沒有責怪她,反而接受了她的這番說辭。讓她繼續潛伏於此,以期以後能暗中幫得上正派之忙。畢竟,終有一日,正派與魔教之間肯定還有一戰。

她留在這裡,心卻已經背叛了師門與正道。如果教主對她稍有一點回應的話,她就算是死也甘心了。可是,教主對她,卻從來沒有男女之情。最多也就是有幾分對屬下的感情而已,她雖然得到他的重用,可是卻得不到她真正想要的。

本來嘛,教主向來不近女色,她還能安慰一下自己。反正,哪個女人,也靠近不了教主身邊。最起碼,她能靠近教主一些,雖然不是那種關係。可是,近段時間以來,教主他變了。他居然喜歡上一個女子,而且對她寵愛日甚。那是其他人,都望塵莫及的。

自己甚至連靠近見那個女人一眼,都不能。教主把她保護得很好,當然了,即使那個女子就在她眼前。她也做不了什麼,因為那個女人的武功也很強。而且,她感覺得到,有教主的暗衛在暗處守護著。如果自己動手,就會被這些暗衛先解決了吧。

她明知,不能做什麼,可是心中卻不甘心。終於,她還是被教主看出了端倪。教主懷疑她了,轉而查出了她的身份。然後,就是今日的下場,教主對她,沒有一絲餘情。有的,只是冰冷的處決二字。而且還當著所有教眾的面,處決她這個奸細,正派的內應。

可是他明明知道,她從未害過他,反而一直在向著他。可是沒有用,當她看到教主那雙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眸子時,她就知道。沒有用的,教主他不會放過她的。不過,他並不知道,她具體出自於哪一派。只知道,她是五大派的弟子。

如今身份敗露,而她已經心死如灰,自然也不會在告訴他,師門何在。畢竟是她錯了,是她喜歡錯了人,如今又怎麼可能再背叛師門呢。畢竟,那裡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師父與師兄弟們對她也算不錯。所以,她是不會說的。

她抬起那張有些髒汙的臉,看向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冷聲道:“你不用再問了,我是不會說的。要殺,你就殺吧。”

東方鈺俯視著她,就像看著一隻螻蟻一樣,臉上一絲感情也沒有。“冥頑不靈,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本來,他還想給她一個體面的死法。或者她願意實話實說的話,他還可以放她一條生路。畢竟,她也跟了他幾年了。

可是,她執意不願意說,事到臨頭還如此維護師門,那麼就休怪他無情了。他的一聲動手,立刻有教中弟子上前,開始行刑。

面對那些正派的內應,他們向來用狠辣的手段處決的。就是一種喚作凌遲的刑罰,都是在人的身上,割上幾千刀,人還未死。這種刑罰殘酷之極,讓人生不如死。而且來行刑的人,也不是普通的教眾。因為要保證,在刀數還未到之前,人不能死。所以,來行刑的人,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保準在行罰結束之前,人絕對死不了。那個人手裡拿著一把小刀,一看就鋒利之極,他靠近了那個女子。女子一看,頓時眼中終於有了恐懼之色。她以為,當眾處決也不過是一刀了事。一刀過去,她的命沒了,也就這一生都過去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東方鈺居然對她行凌遲之刑。他是要讓她死,也不得好死是嗎?死前,也要她受盡折磨,是嗎?他果然是一個沒有心的人,無心也無情。

她一直死死盯著東方鈺,而那個行刑之人便示意其他兩人抓住她,然後她他便開始在她身上割了起來,一刀又一刀。這樣的刑罰,就連那些平常殺人無數的魔教教眾看到了,也有些不忍了起來。有些人,已經先行轉過頭去了。

聽到那個女子的聲聲慘叫,卻偏偏想死不能。沈憐在不遠處看得有點,看不下去了。如果說,對先前在外面那一次,他雖然殺那些人時,也是下手狠辣。可是他們很快就死了,也感受不到多少痛苦。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居然是一刀一刀把她活剮了。

是,她是正道各派,派來的奸細內應。對魔教來說,這種人的確是該死。可是,你直接殺了她,也就是了。卻偏偏要用如此殘酷的手法,讓她活著受罪。在死之前,還要她受盡折磨,生不如死。沈憐看不下去了,轉身就離開了這裡。

她一離開,高臺上的東方鈺忽然往她剛才在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憐直接回了東方鈺的小院中,站在那裡,半晌無語。剛才,眼前人在被一刀一刀活剮著,高臺之上的人卻依舊冰冷如硬。絲毫沒有動容,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冰冷無情的眼睛。

若有一日,他不喜歡她了,是不是也會對她如此冰冷與無情。沈憐一直在左思右想著,眼前時常浮現出剛才那個人受刑的模樣。一聲聲的慘叫,以及那身上道道的血痕,以及被割下來的......那個東西。都讓沈憐心裡不安,好半晌,她一直都在走神當中。

一直到,當東方鈺也回到小院之後,他來找她時。沈憐聽到敲門聲時,還有點心神恍惚著,去開了門。可是當她一打開門,就看到他時,不由地想起了剛才的事情。於是,她下意識地避開了他伸過來撫她臉頰的手。東方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看向她時,目光有點複雜了起來。

果然,她都知道了,應該也都看到了吧。她的這個反應,不就證實了這一點嗎?東方鈺心裡不快,臉上自然也沒什麼好的表情。他徑直走了進來,沈憐也沒有關門地跟著走了過來。只是,她始終與他保持著一點距離。不遠不近的距離,讓東方鈺察覺到時,心中更加不快。

“你都知道了是嗎?”

沈憐立刻想到,他在說的是哪件事,所以點了點頭。她不光知道了,也看到了。東方鈺見她微低著頭,神明不明。他也不知她此時究竟在想什麼,心中又有些急了起來。“她是內應與奸細,我不可能放過她。”

沈憐聽他提及此事,不由地把心中的話脫口而出,“是,你殺她,是應該的。可是,直接一刀殺了她也就行了。你有必要,要讓她受盡痛苦再死嗎?你如果只是殺了她,我不會說什麼。畢竟立場不同,換成是正道各派也一樣。可是,你為何要用如此殘酷的行罰呢?”

殺了她,也一樣能震懾所有人呀。不一定要用如此殘酷的刑罰呀,凌遲之刑,實在是太過泯滅人性了。她只是替正派來做內應,而且也沒傷著魔教半分元氣。有必要如此殘忍對她嗎,殺了她,還不夠嗎?

聽了她這番話,東方鈺的神情越發難看了起來。沈憐卻反應了過來,不好,她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呢。她偷偷瞧了一眼他的神情與目光,頓時心虛了起來。要知道,東方鈺其人,可是喜怒無常啊。他雖然喜歡蘭珊,可是對她,卻不是那種百依百順的。

他從來不是那種可以任人說的人,包括是她,也不可以吧。沈憐想了想,她得趕快安撫一下他,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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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沈憐向他走近了兩步,然後伸出手來悄悄拉扯了幾下他的袖子。當他轉頭看向她時,沈憐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臉,“莫生氣了,好不好?”

她並沒有認錯,所以她並不認為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是錯了。她只是,在安撫他而已。終究在她心裡,他是一個殘忍冷血的魔頭吧。她這個人一向能屈能伸,她此刻的討好,或許只是她識實務而已。東方鈺覺得,這並不代表她在意他。

在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他陷得更深一點。而蘭珊她,向來是控制自如的。如果他不去找她,她可以一直不來見她。

東方鈺越想心中越是悶得厲害,他轉身向門邊走去,經過她身側之際,也只是冷哼了一聲。眼看著他就要跨出門口了,沈憐立即轉身上前,從身後抱住了她。這還是沈憐過來之後,她第一次主動抱的東方鈺呢。這讓東方鈺微微一愣,停住了步伐。

沈憐的臉靠在了他的後背處,一邊用力抱著他,一邊在心裡想著說辭。好一會,她才悶聲道:“不許走,不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或許是她話中的依賴感,讓東方鈺動容。他沒再離開,而只是站在那裡任由她抱著。一會之後,沈憐才鬆開了手,東方鈺看在眼中卻有點悵然若失。儘管他此刻討好他,挽留他,但是他知道,在蘭珊心中,他終究和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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