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鮫人之淚（10）

沈憐看向他，溫柔淺笑，“阿珩，你來了，快來用早膳吧。我特意讓人準備了幾道你喜歡吃的早點，來嚐嚐看。”

“端木安......”他突然連名帶姓地叫她，讓沈憐微微驚訝。“安兒，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呢。”現在的端木安，似乎與以前的她有所不同。如今的她，面對他時，有了小女兒的情態與羞澀。而且，她現在開始依賴他，就像一個人族的妻子一樣。

蕭珩的這句話，讓沈憐驚訝了好一會，才眨了下眼睛。咦，他今日怎麼這麼多感慨啊。她想著，然後起身迎上前去，把他迎到桌邊坐下。在這個世界中，也只有皇后能與皇帝同桌而食了。其他妃子的話，只能站在一邊陪膳的。

蕭煜剛到門口，就看到自家父皇與母后在一起用早膳。他好像來得又不是時候，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只要父皇在母后身邊的時候，都是他不該來的。所以，蕭煜只是看了兩眼，便轉身離開了。來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走的時候也一樣悄無聲息。

殿內的人，並不知道，他來過，又走了。沈憐與蕭珩說說笑笑的，偶爾沈憐還會給他夾一樣早點，放到他碗裡。當然，蕭珩立即有樣學樣，當下就夾了一個蝦餃放在了她碗裡。兩人相視一笑，端的是柔情蜜意啊。讓人看之，不由會心一笑，心中羨慕。

沈憐一直在觀注著外面流言之事，因為她之前使用幻術，擺平了一些主要的人後。這流言與大臣勸諫之事，有了消停的趨勢。他們也沒有逼蕭珩那麼急了，似乎有了緩和的趨勢。蕭珩一直派人暗中調查，一但有牽涉其中之人，絕不放過。

漸漸地，這件事情，開始平息下去了。

一開始，沈憐以為，沒這麼容易擺平了。畢竟，這幕後之人，既然能請來玄門高手，對付她。那麼，他一定是勢在必得的，沒那麼容易放棄了。再加上前段時間，蕭珩也是一直想要找出幕後主使者，可是一直沒什麼用。

如今，想來，因為她的幻術，導致事情有變。想來幕後之人，應該會再出新招才對啊。所以沈憐就算聽到外面的流言之事在轉好，她也沒有放鬆過警惕。也許那幕後之人，就是這樣想的，想讓他們放棄警惕，以為事情已經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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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再發大招，來對付她。比如說，讓玄門高手潛伏進皇宮來，找一個在眾人面前的機會。把她的身份，毫不留情地揭破。又或者，他們會再想法子，引她出去。比如讓她以為事情已經平息，她有就可能出宮而去。

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就有機會抓住她了。一但抓住她，憑他們對她的瞭解，也揭穿她的身份並不困難。畢竟對於鮫人來說，怕水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可是，沈憐這樣提著心一等，就是整整半年過去了。可是，流言之事徹底平息，再無人提及。就好像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讓她非常驚訝。而且蕭珩也是如此，彷彿對此情況，一點也不驚訝。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他一點異議都沒有。

這讓沈憐不得不懷疑，這兩者之間似有關聯。比如是蕭珩暗中，擺平了此事。可是，要是他的話，為何蕭珩不曾在她面前，提過一句半言的。

這可是讓他可以對她好好請功的事情，蕭珩沒有理由不告訴她呀。還是說，他就是在等著她親自去問他。沈憐這個念頭一起之後，就停不下來了。於是，她打算今夜就去試探他一二。她心裡有一種感覺，這件事情的平息，即使不是出自於他之手。

蕭珩也必定是知情的，這一點，沈憐異常肯定。很快，外面天色已黑，到了晚上。晚膳的時候，沈憐與蕭珩是一起用膳的，此時她並沒有提及試探之事。只是當晚膳用好，宮女們收拾好退下去之後，內殿只剩下他們兩人時，沈憐才準備試探於他。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有點欲言又止。蕭珩顯然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注視，於是他主動問起，“安兒，你想與我說什麼，直說便好。”

沈憐又猶豫了片刻，神情似是十分為難一樣。然後，她才吞吞吐吐地問了出來，“阿珩，我在想關於流言之事，是如何平息的。我總覺得不放心，好像什麼時候，會再次捲土重來一樣。你說，這半年的清靜，會不會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安寧啊。”

原來，她是在琢磨此事，蕭珩心中竊喜，面上卻一點聲色了不露。他早知道，她忍不住，終是要問的。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她忍了半年時光，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她以擔心為名，在試探於他。她應該是猜到了什麼吧，蕭珩溫柔淺笑著，然後道。“你放心，以後再不會有此流言相傳了，這一次，是徹底杜絕了這個禍患。”他這麼肯定，看來真的與他有關了。即使不是他做的，他肯定也知曉內情。

沈憐也不打算再拐彎抹角的了，直接問道：“阿珩，你就直接告訴我吧，是不是你做的？”

她都這麼說了，蕭珩也不打算再隱瞞下去了。於是，他痛痛快快地把如何解決此事的過程，告訴了她。原來半年前，蕭珩也花了大代價，請來了玄門的高手。並且，以此為用，找出了幕後之人以及他身邊的高手。後來，蕭珩請來的五六個玄門高手聯手，把幕後之人身邊的高手全部擺平了。

這麼一來，幕後之人漸漸浮出了水面。於是，被早已等候在岸邊的蕭珩一行人，抓了個正著。除去了幕後之人，再加上流言本以停歇下來，所以漸漸地就無人提及了。

這半年以來，他們的日子一直過得挺清靜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沈憐聽他講完之後，才放了心。這就好，她心裡想著，看來以後也不會有人再傳，她是鮫人的事情了。她的身份之事，算是擺平了。那麼，以後煜兒，也不會受此困擾了。畢竟，她如果是鮫人的話，煜兒的身份也就一併暴露了。

沒有純正的人族血統，他們怎麼可能答應，由他來繼承皇位。如今可好了，流言之事平息，她還是皇后，煜兒也還是正宮嫡長子，如今的太子。

兩人，就這樣甜蜜地過下去了，而且還有兒子繞膝在旁，日子自然是愜意的。蕭珩也沒再納新妃，後宮之中，除了她這個皇后，也就原來剩下的幾位夫人。可是這幾位夫人，被蕭珩當作了一個個花瓶一樣，擺放在後宮之中。除了宮中有大宴之外，她們根本見不到陛下。

也曾經有人不甘心，這樣在後宮之中過一生，經常在宮中與蕭珩“偶遇”。一次可以說是偶遇，兩次以上，蕭珩就察覺了。等到第三次偶遇的時候，蕭珩也不與她多說什麼，直接把她打下了冷宮。以後，她便只能在冷宮中過完下半生了。

這麼一下殺雞儆猴，後宮中其他幾位立刻便安分了下來。好歹她們還是夫人，衣食無憂，有人伺候。要是惹怒了陛下，打入冷宮，那可真就生不如死了。所以，她們還是本本分分地繼續做她們的妃子吧，至於陛下算了，她們不敢再肖想了。

除非有一日，陛下厭倦了皇后。不過等到那個時候，估計她們已經人老珠黃了，有機會的也會是新人。不過，她們中也有一個是等著看笑話的。雖說她此生應該沒機會了，不過要是能看到皇后失寵，被人取代她還是很樂見的。

可是，她註定是要失望了。蕭珩對沈憐，一直都是疼愛有加的，對於其他女子絲毫不假辭色。幾十年如一日，而且皇后的容顏老得很慢。尤其是當陛下頭上都有白髮時，皇后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這是沈憐為了以防他人懷疑，故意用幻術讓自己的容貌衰老一點的。

在他人眼中，她只是老得慢一些，但還是有變化的。如果她的容貌十年如一日的話，肯定會舊事重提，以為她是鮫人的。雖然，她的確是鮫人，容顏再過幾百年都不會老的。

這一生，沈憐一直陪著蕭珩，直到他壽命盡頭。他一死的時候，沈憐便在隔日，也離體而去。讓宮中其他人以為，她是為蕭珩殉情去了。至於他們的兒子，蕭煜。早在他成年的時候，就從沈憐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半人半鮫，雖說與鮫人不能比，不過絕對比人族要長壽。

而且，他衰老得也會很慢。

所以當他知道，母后在父皇死去的隔日，也“死了”的時候，並不驚訝。他覺得，母後定是不忍父皇在黃泉路上孤獨，所以相殉而去了。他早知道有這一日的，父皇與母后夫妻情深，不會想分開的。所以，蕭煜顯得很堅強，只是在深夜孤獨一人的時候，還是有點傷感。

至於沈憐嘛，自然是回到了系統空間裡，躺在了那張舒服的大床上。然後她一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才發現這房間的佈置發生了變化。原本超現代化的裝飾與佈置，如今變得古色古香了起來，就好像身處古代的房間一樣。

不過，沈憐執行任務以來，一直都穿梭在古代位面，所以對於這樣的佈置也不奇怪。反而，她覺得有幾分親切。

這一次，系統君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只是他的聲音憑空在房間裡響起。“宿主，是去下一個世界嗎？”

沈憐坐著，然後點頭。

“這一次有點特別，是一個類似於現代的位面。不過，與你所處的那個世界，不是同一個。”系統君的話，沈憐立刻便聽明白了。這一次，是現代，不過不是她所處的那個時空。就是這個意思唄，沈憐點了點頭，表示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