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憐看著他,摒退了其他人,才慢慢走到他身邊。“阿珩,你還在為流言之事頭疼啊?”

蕭珩看了她一眼,也嘆了口氣,“安兒,事情越發嚴重了,已經不止是流言這麼簡單了。朝中不少臣子,開始在藉此發難,而且站到那一方的人越來越多了。我的壓力,越發重了起來。如果再查不出幕後之人,或者用事實證明你的身份,恐怕......”

端木安的確是鮫人,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而且,她也有鮫人的特徵,那就是遇水,魚尾便會出來。這是她靈力再高強,也掩藏不住的。一但朝臣齊齊施壓,比如讓她當眾下水自證清白,恐怕她堅持不了多久的。立刻,她就會露陷的。

蕭煜在那些宮人口中聽說了此事,便立即跑來找他們。當他跑進父皇的寢宮之後,繞過屏風,正要過去時便看到他們兩人愁眉深鎖的樣子。父後與母后,好像很為難的樣子,他們在煩惱流言之事嗎?蕭煜不禁在想,難道母後真的是鮫人嗎?

沈憐率先看到了他的到來,便揚起一抹笑容來,“煜兒,你過來。”蕭煜便跑了過來,向沈憐懷中撲去。他一邊喚著母后,一邊撲到了她的懷裡。沈憐摟他在懷,一手撫摸著他的頭髮,一邊輕聲地與他說話。

事情正如蕭珩所言,幾天之後,朝堂上有半數以上的臣子都站在了那聲討的一方。他們口口聲聲地進言,鮫人之事必須徹查。既然直指當今皇后是鮫人,更應該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最好的法子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皇后自證清白,以堵悠悠眾口。

否則放任事情再演變下去,恐怕會動搖江山社稷。蕭珩直言,他相信端木安,相信皇后不會是鮫人。她是他的枕邊人,難道他會不清楚嗎?還是說,他冷冷地看向那些朝臣,還是說是你們不相信朕了。

可是那些人,只是沉默了片刻,又有人站出來反駁。這一次,他們竟然齊心一力地想要坐實皇后便是鮫人之事。有些人,甚至開始玩那死柬的把戲。但是蕭珩看透了,卻不能說透,否則一但那個臣子真的以死相柬了,事情就會更加壓制不住了。

偏偏流言的幕後之人,蕭珩的人,一直都查不出來。他已經想到了,恐怕這幕後之人並非中人有一人,而是有好幾人吧。他們聯起手來,所以他的人,才會到現在也查不出來。如今,這流言恐怕已經傳遍天下了吧。他們純心要把事情鬧大了,讓他無法收拾。

朝堂上,已經有半數以上的臣子,開始聯手向他施壓。想讓端木安當眾自證清白,證明她不是鮫人。自然,流言不攻自破。

蕭珩越發煩躁了起來,安兒說過,她一入水中,最多堅持半柱香的時間。但是他們既然傳播此流言出來,想必對鮫人的特徵也是知道的。否則他們不會嚷嚷著,讓皇后自證清白的方法是,讓她當眾入水。所以,關於這一點,估計他們也是清楚的。

所以,他不能讓安兒當眾入水。一但她的魚尾支撐不住了,當眾顯露出來。恐怕他們下一刻,就會逼著他處死安兒這個鮫人了。

沈憐對外面的情況,其實她都清楚。她只是裝作不知而已,她也清楚蕭珩這段時間以來的煩惱與為難。朝堂上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她在朝中並無人脈,甚至在宮中,也一樣。她根本無力幫上蕭珩的忙,幫他減輕壓力。

而且,現在關於鮫人的流言直指於她。此刻,她還是不出去為好。否則,她只會把事情越演越烈了。不過,沈憐這幾日以來,她也在琢磨著。這件事情不能再壞下去了,否則,端木安的身份真的就瞞不住了。於是,沈憐這一日,摒退了左右,詢問系統君。

“統統,你在嗎?”

系統君久違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有何事?”他說的話簡短,而且聽這語氣,頗為高冷的模樣。

沈憐在心裡腹誹了一句,然後意識到,系統君是能聽到她的心聲的。所以,她連忙停止腹誹,什麼也不想了。以免得罪了他,她小心地道:“統統,有件事情想問你,你可知道這流言傳出之人是誰。他們是怎麼知道,端木安是鮫人的。而且,他們對於鮫人之事,知道多少?”

系統君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再次響起:“不知道。”

“你就不能查一下嗎,好歹你也是系統啊?”沈憐不滿地道。

系統君下一刻的話,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我沒有這個義務,你也沒有這個權利。”說完這句話之後,任憑她如何威脅利誘,系統君都不再說話了。於是,沈憐只能放棄他這一邊求助了。看來,還是得她自己想辦法。

對了,經過這段時間,她身體中的靈力已經恢復不少了。鮫人一族,尤其擅長幻術,不如好好利用這個幻術做點什麼。

沈憐好像突然撥開濃霧見了青天,一下子清明了起來。是啊,幻術,只要用得好,能派上大用場呢。其實,她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的。不如,她去暗中找一下,那些帶頭叫囂的大臣或者百姓們。利用幻術,來查一下,到底一開始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他們是誰,到底知道多少,她好知己知彼啊。

於是,這麼一想之後,沈憐茅塞頓開。不過,她還需要好好地想一想,計劃周密了才行。沈憐這樣想著,便開始私下琢磨了起來。她得計劃周密了才行,可不能出任何差錯。對了,不如去找一下蕭珩,或許他會有更好的想法。

沈憐是這麼想的,便也這麼做了。她立即出了自己的寢宮,前去找蕭珩了。她一向可以自由出入蕭珩的寢宮,所以這一次也一樣。她不用通報,便自己走了進去。剛剛來到內殿附近,她便聽到了裡面傳來了說話之聲。

有人在?沈憐有點猶豫,要不要此時進去呢。如果他們是在商量要事呢,她這樣進去不太好吧。正當她猶豫的聲音,她聽到了蕭珩的聲音。

“你來做什麼?”

“臣妾知道,陛下在煩惱什麼,臣妾可以幫助陛下的。”隨後響起的是一個,如黃鸝吟唱般清脆的聲音,十分動聽。一聽就知道,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緊接著,蕭珩道:“哦?是嗎?”

那個女聲又道:“陛下,臣妾可以為陛下生下皇子,開枝散葉。這樣,朝臣們,就不會再為難陛下了。臣妾並無與皇后相爭之心,只要有一個兒子傍身,餘願足矣。而且日後,臣妾生下的皇子,還能扶助太子殿下。太子也總需要親兄弟來相幫的,陛下。”

蕭珩沒作聲,但隱約傳來了衣服相碰的聲音。沈憐心裡開始不安了起來,他們在裡面做什麼。為什麼蕭珩不再說話,卻傳來了衣服相碰的聲音。

她悄無聲息地靠近內殿,甚至是在進入的剎那,施了一個隱身之術。就這樣,她光明正大地進去了。可是,沈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蕭珩此刻正把一個女子摟進了懷中。兩人舉止親暱,而且蕭珩並沒有把那個女子推開。

沈憐眯了眯眼,難道蕭珩迫於壓力,打算屈服了。還是說,為了破解如今越演越烈的流言之事,蕭珩打算先妥協一二了。

只要後宮有皇子出現,說不定,鮫人的傳說就會暫時壓制下來。無論是為了誰,沈憐都不可能接受,蕭珩再與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沈憐的想法很簡單,在與她一塊之前,他身邊有其他人她不會在意;但如果是和她在一起之外,就不會允許他再有其他女人。

否則,她寧願離開,也不會答應的。

她隱身站在一邊,眼睛死死地盯著蕭珩與那個宮妃。可是,好一會了,蕭珩只是低頭看著她。兩人好像在竊竊私語似的,卻一直沒有動手把人推開。沈憐失望地轉身離開了,她並不打算在他們面前現身。她要是突然出現的話,豈不是坐實了流言。

再者,她此刻心裡甚是不舒服,還是先走為好。就這樣,沈憐轉身回了自己的寢宮裡。她倒是要看看,等到了晚上,蕭珩來找她時,會不會說起白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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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沈憐獨自用了晚膳,然後便靜靜地坐在桌邊等候他的到來。他之前說過,他會來的。所以沈憐在等著他。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後,蕭珩出現了。他一進來,沈憐便揮退了其他人,內殿只剩下他們兩人。

“阿珩,你可有話要與我說?”

沈憐這是故意在試探他,也是在為他鋪臺階。可是,蕭珩卻只是微笑著來到她身旁坐下。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沒什麼。”

後來,沈憐再三用言語試探或者對他旁敲側擊的。可是,蕭珩一律都是,敷衍了事。總之,沈憐怎麼也問不出來什麼。看來,蕭珩並不打算告訴她什麼。是另有苦衷或者安排,還是他,心虛了。沈憐一雙眸子,灼灼地盯著他。

“近日,後宮那幾位夫人,可有人來找你嗎?”她這話,已經說得顯而易見了。

蕭珩的神情一僵,然後才道:“安兒,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直問這些?”顯然,他也察覺到了她之前的一番試探與旁敲側擊。

沈憐的神情淡淡地,看似毫不在意,可是實則目光一刻也不曾從他臉上移開過。“阿珩,我希望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她們真的沒有來見過你嗎?”

蕭珩一聽她這麼說,便知道,恐怕白日之事她已經知道了。既然她知道了,他也無謂再隱瞞什麼了。“其實,有一人今日來找過我。她的父親位高權重,我在試圖拉攏她父親為我所用。這對流言之事,會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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