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纖雲不染。遠山含黛,和風送暖。眼前楊柳、流水、花香、鳥語構成了一幅唯美的畫卷。她能聽到動聽的鳥語聲,聞到淡淡的花之清香,欣賞著楊柳流水。非非覺得,古時的風景就是美。再加上,她身旁丰神如玉的公子。

當真是好到了極點,非非眼珠微轉,有了一個念頭。面前的流水,如此清澈,裡面定然有魚。不如在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中,再來品嚐一下美食,豈不是更好。而且她好像還未做過吃的,給他吃呢。複雜的美食,她不會做,不過烤魚應該沒有問題吧。

非非想當然地這樣以為,於是,她開始把自己的袖子卷起來。蕭染一轉頭,就看到她在動手卷衣袖,還有把裙襬也系在了腰間。“你這是要做什麼?”

“抓魚啊,你想不想吃魚?”她的眸光因心情的歡暢而明亮,就像秋水中泛起的亮光。

蕭染怎麼忍心拒絕,當下便點了下頭。他想著,她從小混於市井之中長大,這些本事應當是會的。因此,他並沒有阻攔她。不過,非非卻忘記了重要的一點。此刻的她興奮得很,自然什麼也想不起來。她把袖子與裙襬處置好了,便大步往小河走去。

來到河邊,她縱身跳了下去。無論是她還是原主,都是會水的。不過,顯然抓魚並沒有她想象得那樣順利。她每每與魚失之交臂,有時就差一點點。不過她並不氣餒,她開始等候伺機而動。她在水中嬉戲,他在岸上笑望。

終於,她花費了一個時辰,抓到了三尾魚兒。她抓到一條魚,就往岸上扔去。當有三尾魚兒時,她覺得差不多了。於是,她便利落地上了岸去。

那三尾魚在草地上,跳著,還在試圖跳回水中去。可惜的是,它們中有一條快要成功時,被蕭染腳下輕輕一踢,就踢回了原地。非非剛上岸時,看到的便是如此畫面。她盈盈笑著,赤腳踩著草地來到了他身邊。“怎麼個吃法,清水煮魚,還是小火烤魚呢?”

這畢竟是在外面,無非像在王府一樣,來個紅燒或者煎炸的。

蕭染一手託著下巴,眼中笑意閃現,好似黑夜裡的星星。“非非,你喜歡怎麼吃,就怎麼吃?”

非非早就想好了,“那就烤魚吧,你去撿幹樹枝來生火。我把它們,清理乾淨,如何?”兩人分工合作,她如此安排,倒也合理。蕭染點了下頭,乾脆地去撿樹枝了。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她笑洗鮮魚,而是人不見只剩魚了。

他走開後,非非就從剛才扔在草地上的小包袱裡,拿出了一鋒利的匕首。她一手抓起一尾魚兒,用匕首閃著寒光比劃著,準備殺魚。正在這時,她頸間忽然傳來鈍痛,眼前一黑她就不省人事了。

而當蕭染回來的時候,看到魚兒已經在草地上跳得奄奄一息了。而正應該在殺魚清洗的人,不見了。他把手裡拿著的樹枝隨意一扔,就開始找人。非非她不會在這個時候亂跑的,她是被人抓走了。當他看到在草叢裡掛著的瑪瑙手串時,終於確定了。

這是他送給非非的,她一直很喜歡,她說過任何時候都不會摘下來的。而且,非非是個小財迷,對於這些珍貴的飾物更是喜愛地不得了。她如果安好,是不會隨意丟在草叢中的。到底是誰,不知為什麼,蕭染第一個懷疑的物件就是......蕭寒。

而另一邊,被人從後面打暈的非非,直到躺到了床上才醒過來。她一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寢殿。是的,她對這個地方,非常熟悉。這裡是皇宮,蕭寒的寢宮。她曾經做過一段日子他的女官,隨身伺候的那一種。對於這個地方,如何會陌生呢。

難道是蕭寒派人,把她擄來此地的。非非覺得自己此時應該冷靜下來,他既然出手了,就說明一切都準備好了。他過了這麼多日子,才行動,定然是深思熟慮的。

她現在不可以亂衝亂撞,最好不要激怒他。免得,他把她看管得更嚴實了。怎麼樣,才能讓他放鬆些警惕,哪怕逃不出去給蕭染留下一些線索也好。只要讓他對蕭寒起了疑,以他的本事,一定能把她救出去的。非非告訴自己要冷靜,好好想一想辦法。

而且不能打草驚蛇,否則蕭寒把她轉移了地方,她不認識怎麼辦。當蕭寒進來的時候,以為會看到一個大吵大嚷的人。畢竟他把人私自擄來此處,她肯定會大吵大鬧要他們放人。可是,當他看到非非安靜地坐在床上,連床都沒下時不由暗暗驚訝。

哪怕是看到他,她也沒什麼反應,安靜乖巧地不可思議。蕭寒的警惕之心頓起,面上卻仍不改色。非非一抬頭,就看到他過來了。仍舊是那張冰塊臉,要不是看到他微揚的唇角,她一點都不會以為他喜歡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心平氣和地詢問,讓蕭寒心下更不安。不對,這不像是當初的非非啊。以她的性情,不該是如此啊。“朕做得還不明顯嗎?朕看上了你,所以非要得到你不可?”他在試探她,會不會因這番說辭,而勃然大怒。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她還是面不改色。

非非不明白,“你怎麼會看上我,而且是非得到不可?我做了什麼事,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你皇叔未來的王妃。我很快就會是你的皇嬸,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再說了,你這樣做,就更加得罪了王爺。你還想從他手中拿回軍政大權,做一個真正的皇帝嗎?”

蕭寒沒有靠近她,只是在她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不會知道的,就算懷疑,也沒有證據。朕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無可奈何。”

“你不可能把我藏一輩子。”她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出去。

蕭寒眼中居然有了一抹柔情,“非非,朕沒想把你藏一輩子。只不過,當他們知道的時候,一切為時已晚。只要你成了朕的妃子,他們就算發現了,也沒有用了。朕會給你安排一個全新的身份與父母家世,他們就算認出你來了,也沒有證據證明你就是非非。”

“你......”非非連忙在心裡安撫自己冷靜,“你就如此有把握,他們在你封妃之前,不會發現,不會救我出去。你不要忘了,如今大權還在王爺手上,你還不是一個真正的皇帝。”

蕭寒聽到後,雙眼微眯,“朕早晚會把大權拿回來的,你就不用替我擔心了。好好待在這裡,別想著逃出去,你要不聽話朕就把你藏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去。你以為,這幾年,朕就甘心一直由他擺佈。朕早就培植了自己的勢力與人脈。而且這朝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他那一邊的。”

他氣定神閒地離開,被留下的非非反而更不安了。他如此有把握,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安排,才會讓他有如此的自信。

要讓他們一段時間中不發現她在皇宮裡,不可能啊,蕭染要是發現她不見了第一個懷疑的地方肯定是這裡。可是,蕭寒為何還把她安置在他的寢宮裡。他不會是......非非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念頭,蕭寒他不會是......安排了一個與她相仿的屍體給蕭染吧。

這種手段,她以往在電視劇或者小說中不是沒有看到過。找一個身形相仿,年齡相仿的年輕女子,只要她面目全非......非非忽然低頭第一欠去看身上的衣裳。果然,已經被換過了,她身上的東西也全不見了。她的手無意識地放在另一只手腕上,忽然察覺異樣。

她低頭一看,把袖子卷了起來,當她看到本來沒有痕跡的地方有了傷疤時愣住了。她仔細摸了摸,這個傷疤是真的,可是看起來像是年代久遠一樣。可是這個地方,她明明沒有傷疤的。是他們偽造的,可是為什麼要造得像是以前的舊傷呢?

還能是為什麼,這定是將來,有人認出她時,他用來辯解的。一個年代久遠的傷疤,本來沒有的地方卻出現了。他是想用這個傷疤來證明,她不是非非,不是陳王未來的王妃。而只是一個,與未來陳王妃長得相似的女子。

他說過,會安排全新的身份家世以及父母親人。那麼,那個假的屍體,恐怕他會派人偽造地惟妙惟肖。蕭染他,能認得出那不是她嗎?

非非本以為她想得已經足夠全面了,可是當第二日,她無聊之餘在寢殿裡亂逛時。她聽到了守在門口的兩個宮女的談話,才知道她想得還是太簡單了。她以為他會造一個假的屍體出來,畢竟死無對證。可是,他居然是偽造了一個假的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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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宮女在談論的正是,未來的陳王妃郊外遇險,幸虧陳王及時救回。可是,未來的陳王妃卻昏迷不醒,還撞到了頭。聽說,她的頭撞得挺嚴重,哪怕就是醒了也有可能失憶或者痴傻了。她們在為她惋惜,唏噓。卻沒想到,她們議論的正主正待在殿內。

他好狡猾,如果是死人,說不定蕭染會親自動手徹查。可是如果“她”還活著,避於男女大防,他是不會對她嚴查徹底的。

畢竟,蕭染還需要顧忌她的名聲。昏迷不醒,頭傷得很嚴重,有可能失憶或者痴傻。好算計,等那個“她”醒來後,就可以如此裝傻了。如果太醫說她是被撞傻了,或者是失憶了,那麼言行舉止有些不同也就正常了。

難道,他想讓蕭染娶一個假的王妃,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封她為妃了。畢竟,“陳王妃”還待在陳王府中,皇宮裡的她就只能是一個與陳王妃長得神似的女子了。或許連太皇太后都會以為,是蕭寒得不到她,所以找了一個替代品。

那她要怎麼辦,萬一蕭染他們認不出假的她來,她難道真要留在宮裡等著做他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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