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影離開了,除了他們,就只留下玄霜了。她是“知情者”,自然明白南星變了的原因。可是,南星在忘情之前,對她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長寧。她答應了的,所以,此刻玄霜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心裡,既盼望著長寧能自己發現南星的異常。

又擔心,長寧知道後,只是徒增一人難過,卻於事無補。所以,玄霜的心,此刻是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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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悄悄離開了大殿,等長寧回過神來時,殿內只有他與容傾雪兩人了。“傾雪,你說,星兒她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是不能與我說的。”

容傾雪聞言,只是溫柔淺笑,“長寧,也許是我們想太多了,或許她真的是長大了。所以,她才懂事了,知道尊師重道了。”

長寧沉默著,心中卻在想,不,這不會是原因。他太瞭解南星了,即使她懂事長大了,也不可能變成這樣。而且,他更喜歡以前那個親密無間,有點任性的小徒弟。而不是剛才那個,與他保持距離,疏遠至此的她。

沈憐說做便做,一回到自己的住處,立刻便與星影一起打包行禮了。其實東西也不多,不過是幾件隨身衣衫以及一些小玩意而已。既然忘情了,那麼,那些有關於長寧的小玩意,自然也就不帶了。這一點,原主南星也是這樣做的。

她只把幾件衣服,打了一個包。做完這一切之後,她一轉身就迎上了星影複雜難言的目光。“星影,你怎麼了,不開心,捨不得師父啊?”

星影一直在仔細觀察著她的眸光與神情,妄圖從中看出點什麼來。可是,沒有,殿下她如今對先生真的半點眷戀也沒有了。她對先生,也只剩下了記憶而已。“是有點,殿下,你以後還會回來看先生嗎?”他心裡有一種感覺,殿下她可能不會回來了。

沈憐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或許吧。”這樣模稜兩可的話之後,她坐了下來。“星影,你的東西不需要去收拾一下嗎?”

星影如夢初醒般驚呼了一聲,說了一句,我就去。然後,他轉身就離開了。他一走,門口突然探出一個腦袋來,正是玄霜。一看到,沈憐與之前南星對她一樣,向她招手示意她進來。果然,她一招手,玄霜就非常開心地進來了。

她坐在沈憐的身旁,看到收拾好的包袱,她有點傷感。“星星,你真的要回去啊。你這一走,我們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沈憐笑眯眯地拍了一下玄霜的肩膀,“你可是龍哎,要想去妖族看我,還不容易啊,一會就到了。”

玄霜一聽,是啊,以她的速度,一個時辰都不用就到了。“是啊,我想你了,就去看你。到時候,星星,你要帶我好好參觀一下妖族的風光啊。還有,帶我去吃妖族的美食。”她與南星一樣,都愛吃,所以照現代的話講,兩個小吃貨剛好湊對。

沈憐猛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話落,兩人相視一笑,然後繼續說起閒話來。第二日清晨,沈憐與星影便拿著東西站在了門口。這時,長寧上朝去了,他不在此處。倒是容傾雪在,所以是由她來送他們離開的。

其實,今日什麼時辰走,沈憐沒有與長寧說過。自然他也就不知道了,否則他即使不上朝,應該也會留下來送她的。

一輛精美大氣的馬車停在他們面前,星影已經上馬車外面的座位上了,他坐好等著她告別完成就要趕馬車離開這裡了。沈憐也沒說什麼,只是與容傾雪和玄霜說了一句,“多保重,以後若有閒暇,你們一定要妖族看我啊。”

玄霜連連響應,“好,好,我一定去,一定。”至於容傾雪只是微笑著點頭,表示她知道了。後來,沈憐轉身離開了這裡,上了馬車。

她站在馬車上,在進去之前,忽然轉頭看向容傾雪。“容姑娘,替我向師父說一句,讓他要多多保重自己。”容傾雪欣然點頭,說了一聲好。於是,沈憐走了進去,待她坐好之後星影趕馬車離開了這裡。那輛精美的馬車慢慢往前而去,那掛在馬車上的鈴鐺,此刻正在迎風發出清脆的聲音。

等長寧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快一個時辰了。

他知道的時候,悵然若失。看到他久久沉默著,一動不動。玄霜有點忍不住了,她到底還是期盼著長寧能知道點什麼的。於是,她上前一步,輕聲道:“長寧,我聽星影說,星星有點東西留給你,就放在她的房間裡。你要去看看嗎?”

星兒有東西留給他,長寧一抬頭,迎上玄霜的目光後,就立馬往南星的房間而去。他很快來到了南星的房間裡,目光往四周一掃。他就看到了放在桌上顯眼處的一個盒子,長寧快步走了過去。當他的手指碰到盒子蓋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他有點猶豫,好一會,才把蓋子開啟了。長寧看到裡面放著一張張宣紙,宣紙上有畫,也有字時,他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才把裡面厚厚的一沓紙拿了出來。他坐了下來,把這沓厚紙一張張翻了過去。有的紙上只有一兩句話,有的是一副副簡單的畫。

這些話中有些是說星兒當天的心情,也有與他的點點滴滴;至於畫中所描繪的場景,也都是他與她一起時的畫面;他們或站或立,或說話或並肩作戰,也有他看書她靠在他肩膀上的寧靜畫面。總之,這話也好,畫也好,都是與他有關的點點滴滴。

等這一沓厚紙翻完的時候,長寧忽然覺得眼角處有點溼潤了。他剛剛,好像從頭到尾,看盡了他們從相識開始到如今的所有。

他沒想到,星兒對他,居然細微到了如此的地步。他心中隱隱有點不對勁的感覺,星兒她對他,真的是對師父的感情嗎?他覺得此刻,心中好像有個聲音在說,不是的,不是的。他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只是有一點他很清楚。

他要去追星兒,讓她留下來,這一刻,他發現自己是那樣捨不得南星。他快步跑了出去,玄霜站在門口,只是默默讓到一邊去,卻半點沒有想挽留他的意思。最好,長寧能問出原由來,玄霜其實並不想星星一直這樣忘情下去。

馬車走得並不快,沈憐坐在馬車中,早已明了。星影是故意的,他好像在等著誰一樣,故意放慢了馬車的速度。

不過,她也不準備拆穿他。

於是,沒過多久,馬車停下來了。然後,她聽到馬車外星影喚了一聲,“先生......”那聲音中的喜悅之情,她聽得清清楚楚。她順勢把簾子掀了起來,長寧正捧著一個盒子站在馬車外。看到她時,長寧的臉上的欣喜之色。

他捧著那個盒子,就像捧著什麼珍寶一樣。“星兒,你留給師父的東西,我看了。”他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沈憐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了星影。至於星影嘛,發覺自家殿下的目光掃過來了,他立馬裝作沒事人一樣看向了遠處。

沈憐在心裡暗笑,面上卻仍然是淡漠如水一般。“師父,這些東西,你要,就留給你作個念想;你若不要,就扔了吧。”

既然已經“忘情”,她就得裝得像模像樣的。長寧聽後,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刻。片刻之後,他有點失魂落魄地道:“星兒,你......”

“我沒事,師父,不用為我擔心了。”沈憐抬頭望了望天空,再次低下來時只說了一句,“時辰不早了,師父,你要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趕路了。”她的聲音,淡漠到近乎無情,長寧心中更加悵然若失。他覺得,心裡缺失的一塊,恐怕是回不來了了。

“你沒事,就好......辦完事,星兒早點回來,好嗎?”

長寧這近乎祈求的語氣,讓沈憐眸光微變,片刻後她笑了。“好,星兒一定會回來看師父的,師父你多保重。”

馬車還是走了,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長寧捂著胸口蹲了下來。不過,他仍然緊緊抱著那個盒子,不鬆手。星兒她,到底怎麼了,她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否則,她不會突然之間,變成這樣的。是啊,以前的星兒,對他,不是這樣的。

星兒說,她會回來看他的。長寧卻沒料到,再次見面時,會是那樣的場景。從此,改變了他們之間的一切。沈憐與星影一起回了妖族,沒多久,妖族發生巨變。星影護著重傷的她,一路逃出妖族,往人族都城而來。

在都城外的時候,星影替她擋住了又一批殺手。他當時身陷血戰之中,只來得說一聲,“殿下,快走,去找先生。”話音未落,她被他用力一推,衝出了包圍圈。面對陷入重圍的星影,沈憐只能頭也不回地往都城跑去。

此刻的她一身的狼狽之色,傷重到連妖力都用不出來了。她只能踉蹌著,像人一樣往前跑去。她一路跑進都城,身上的血跡引得路人紛紛測目。她什麼也顧不上了,此刻眼前一陣白一陣黑的,她知道自己已經快撐到盡頭了。

最後,她倒在了聖女府邸外的石階之上,失去了意識。她之所以來找容傾雪,是因為星影告訴他,長寧已經正式冊封成了人族太子。太子是住在皇宮之內的東宮的,所以,她沒有力氣撐到皇宮前了。她只能先來找,容傾雪了。

等她再次恢復意識,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全身都痛,一動就是痛得她直吸氣。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容傾雪,容傾雪仍舊是一襲白衣勝雪,清雅高華的模樣。她冷傲卻靈動,讓人不敢褻瀆之餘,卻又魂牽夢繞。這就是人族的聖女,容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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