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母親如果一定要殺珊鈴的話,他要怎麼阻攔呢。以母親的性子,除非打傷了她,否則是不可能讓她改變主意的。

可是,他是不可能傷了母親的。他知道母親多年來的不易,辛苦,煎熬。因此,白清寒想了一會之後,還是決定先帶著珊鈴離開。他先帶著她,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待一段日子。以後,他再向母親請罪,請求原諒。

他看著她,臉上終於有了笑容。“珊鈴,我想過了,那件事情也不急著辦。我們先走吧,等以後再說吧。”沈憐自然沒有意見,兩人再次上馬,然後策馬往之前的方向而去。

兩人共乘一騎,跑了許久,才終於在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畢竟天已經黑了下來,再趕夜路,並不方便。而且,他們差不多跑了半天,應該是離唐家夠遠了。而且,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會往哪個方向走的。

不過唐家終究勢力傍大,他們還是得小心一點才是。

當他們在小鎮上的一家客棧裡住下,在上等客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白清寒把這點顧慮與沈憐說了,沈憐道:“我們這樣的穿著打扮,有點太明顯了。不如,我們去換一身普通的衣裳來,喬裝一下吧。免得,被爹爹一下子就逮了回去。

白清寒同意她的建議,於是,兩人用完晚飯之後立即來到了大街上。兩人一起走了一會,就看到了一家成衣鋪。於是,沈憐笑著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鎮,這也只是一家普通的成衣鋪而已,規模也不大。白清寒並不懂這些,他一切都交給了沈憐來做主。沈憐則抬頭認真看了起來,轉了一圈之後,她替白清寒選了一件白衣。而她自己嘛,則選了一件淡藍色的長裙。

不是什麼上等的綢緞製成的,不過摸著這衣料,也不差。沈憐把衣服的錢付了之後,兩人便進去換衣裳了。當沈憐換好出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白清寒。自從遇見白清寒之後,他就一直穿著紅黑相間的衣衫。

他的衣服,顏色款式,都是一樣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白衣呢,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之前的他,冷漠似冰如雪;現在的他,特別是他看著她時在笑,整個人都溫潤了許多。一下子從一個冷漠的刀客,變成了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

對,就是這樣,只要他多笑笑。完全與之前的他不相同了,現在的他哪裡還像一個江湖中人啊。而她自己嘛,唐珊鈴一向喜穿紅衣,如今她換上了一襲淡藍色的長裙。她其實也變了,這也是白清寒看著她笑的原因。之前的珊鈴,愛穿紅衣,一如她似火般的性子。

那麼張揚,那麼明媚,這是唐家的大小姐。如今的她,換上了一件淡藍色的長裙,整個人都清雅了幾分。“我穿著這衣裳,不好看嗎?”沈憐在他面前,轉了幾圈,讓他看個清楚。

白清寒笑了笑,“好看,不一樣的好看。其實,珊鈴,你穿別的顏色,也很好看。”沈憐微笑著拉住他的手,兩人一起往外走去。至於之前的衣裳,他們已經都丟掉了。免得,被唐家的人找到,把人引過來。他們回到了客棧裡,一起進了客房。

之前沈憐說,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是以夫妻之名要了一間房的。所以,兩人今夜自然只能待在同一間房裡了。

白清寒有點尷尬了起來,“珊鈴,你睡床上,我在桌邊靠一下就好。”他是男人,不睡床也沒關係。不過珊鈴不一樣,她是女孩子,身體嬌弱。

沈憐不解地看著他,“有什麼關係,做什麼分得這樣清楚。我們本就是夫妻啊,要是今日不跑的話,明日我們就要成親了。再說,你難道沒把我當成妻子來看待嗎?”

“珊鈴,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他匆匆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唯恐遲一點,她會誤會。

唐珊鈴,就是他白清寒的妻子。這一點,他早就認定不變了。看著他這個樣子,沈憐忍俊不禁地想要笑出聲來。

“既然如此,你何必如此扭捏呢。”於是,兩人晚上,一起睡在了床上。只不過是,他躺得甚是規矩,而沈憐卻靠向了他的肩膀。白清寒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笑,然後,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就這樣,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梳洗好了。

兩人沒有過多的拋頭露面,只是在房間裡用完了早點。然後,他們就一起往樓下走去。他們打算,立即離開這個小鎮。

畢竟,這個小鎮離唐家所在的地方,還是不夠遠。他們再次上馬,出鎮而去。而唐府那邊,卻亂成了一團,因為今日小姐與白公子要成親的。可是,兩個人,都不見了。後來一問才知,他們昨日離開後就沒有回來。

唐辰的臉色難看極了,珊鈴真是太任性了,居然在成親前一天跟著人跑了。而那白清寒也是,他都已經答應他們成親了。為何,他還要帶珊鈴離開唐家。就算要走,不想待在唐家受束縛,也可以成親之後再離開呀。之前明明說好了的,他們擅自離開,算怎麼回事啊。

再退一步說,即使他們要離開,是不是也該提前告訴他一聲或者留封信給他。如今,唐府上下萬事俱備,賓客盈門。結果,要成親的新郎與新娘不見了。這不是讓他在江湖同道面前丟臉嗎?想到這裡,唐辰的臉色又青了幾分。

唐府管家,見此情況,便提議,“老爺,不如說小姐或者姑爺身體臨時出了問題,生了病。所以,今日這婚禮無法如期舉行。今日準備好的酒席,就讓他們吃一頓,然後就讓他們散了,如何?”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辦了,先讓他們散去。

等他日,他把人找回來之後,再辦婚禮了。唐辰道:“這事你去安排吧,然後,再立即召人過來。現在當務之急是,立刻把珊鈴他們找回來。”

“是的,老爺,屬下立刻去辦。”管家受命,然後手腳利索地退下去了。只留下唐辰一人,站在屋內,握緊了拳頭。真是混蛋,那個臭小子,居然敢拐走他的女兒。珊鈴是唐家唯一的女兒,也是以後唐家的繼承人。她怎麼可以跟著一個窮小子,去浪跡天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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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早就查清楚白清寒的底細的,是他太大意了。唐辰站在窗前,望向外面,許久不發一言。

而沈憐這一邊,兩人一路騎馬向前行,離唐府越來越遠了。這一日,他們在野外一條小溪邊停了下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讓兩人只能留宿在野外了,天色已晚,不適合再往前趕路了。不過,水,他們倒是有。水壺裡有,之前備著的。

可是,吃的東西,卻在之前路上已經用盡。此刻,白清寒自己都感覺到餓了,何況是珊鈴呢。她的馬術不錯,可是也經不住接連地趕路啊。而且,吃的食物早就吃完了。她已經餓了快半天了吧,白清寒的目光隨意往四周掃去。

當看到眼前的小溪時,他停住了。對了,溪裡有魚,可以烤魚來吃。如今工具不齊全,想要煮或者別的做法,也做不到。不過,烤魚,還是可以的。“珊鈴,你在這邊等等,我去抓兩條魚來。”沈憐溫順地點點頭,白清寒便捲起了自己的袖子等。

最後,把一雙靴子脫下放在了石頭邊,白清寒就這樣下得溪去。本來,沈憐一直在一邊看著,他在溪裡抓魚。可是後來,她突然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梨花香。對,是梨花的清香,她站了起來環顧四周。她又看了一眼站在淺溪中的人,沈憐覺得白清寒沒那麼快上來。

於是,她嗅著梨花的清香味,一路找了過去。梨花的香味,挺淡的,並不濃郁。所以,她既然能在這裡聞到這香味,就證明附近定有梨花樹。沈憐尋著梨花香味走了過去,果然,只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一大片的梨花林。那雪白的梨花掛滿枝頭,微風拂過,宛如穿著縞素的玉女翩翩起舞。

沈憐慢慢走進了梨花林裡,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梨花的香甜氣息。撲人肺腑,使人像喝醉了酒,輕飄飄的,暈乎乎的。潔白無瑕的梨花,素雅極了。忽然,沉浸在梨花林中的沈憐,聽到了有人在叫她。她仔細一聽,不是別人,正是白清寒。

他一定是抓到了魚,上來的時候,發現她不見了才如此急切地叫喚她吧。於是,沈憐微提裙襬,先向溪邊跑了過去。

當看到她出現的那一刻,白清寒才松了口氣。他剛才從淺溪中上來,一踩到草地上,就發現她人不見了。他心中突然急了起來,怕她出了什麼意外。雖然他也知道,有他在不遠處,除非是高手把人劫走。否則,他不可能一點感覺也沒有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珊鈴她自己走開的,但儘管如此想,他的心再也安定不下來了。白清寒把手中的魚丟在了草地上,高聲呼喚她的名字。如果是她自己走開的,那麼,她定然不會走遠的。只要她沒走遠,一定能聽到他的聲音的。

當白清寒失望之下,就要離開這裡尋找時,突然看到她從另一邊繞了出來。看到她出現,白清寒第一時間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沒受傷,衣衫也沒髒,白清寒才松了口氣。看來,她沒什麼事,不過她怎麼能不說一聲就走開呢。

當唐珊鈴走近的時候,白清寒忍不住道:“珊鈴,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走開了呢。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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