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段齊之後,沈憐繼續往裡面走去。她打算直接回自己的房間,很快就要成婚,她得養精蓄銳一下了。時間過得很快的,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只留下原地段齊一直痴痴望著她的背影遠去。

小姐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並不是兄妹之呢。而是,他愛她,他真的愛她。可是,他永遠不會把這話告訴小姐知道,因為他不配。小姐她那麼好,他配不上她。只要可以永遠在她身邊保護她,段齊他就心滿意足了。

原主不知道段齊的心思,沈憐也不知道,只以為段齊後來的誓死追隨,只是因為他太忠心了。沈憐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一個人獨坐著,久久無言。

她在想,以後,怎麼辦,怎麼辦才好呢。

一會之後,有人敲門,沈憐本能地問道:“是誰?”

門口傳來一個溫暖的男聲,“珊鈴,是爹,快開門。”原來站在門外的正是原主的父親唐辰,沈憐應了一聲,便往門前走去。她開啟了房門,唐辰正微笑看著她呢。在女兒面前,唐辰絲毫沒有一點在外人面前的霸氣與嚴肅。他看著這唯一的女兒時,永遠是一副含笑淺淺的模樣。

唐辰看著她,發現她並不開心時,輕聲安慰。“珊鈴,爹知道,要你嫁一個紈絝子弟,是委屈了你。可是,我們現在需要他家的相助才能度過眼前的難關。珊鈴,是爹對不起你。”

沈憐在他面前強顏歡笑著,“爹,我都明白,一切都是為了唐家。我願意犧牲自己的,這也是我身為唐家大小姐應該負的責任。”

唐辰聽了,很是動容,他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很是欣慰。“好,珊鈴,不愧是我唐辰的女兒。珊鈴你放心,他要是敢欺負你,爹絕不會饒過他的。”唐辰口中這個他,指是的與他們即將聯姻的慕家公子。這位慕家公子是慕家唯一的兒子,因此被寵得無法無天。

最出名的就是,慕家公子愛好女色,身邊情人無數。這次,慕家願意相助唐家,也是因為這慕家公子一聽是武林第一美人唐珊鈴後,就立刻答應了。並且,要他父母即刻與唐家決定,成婚之日。哪怕是他跑來唐家成婚行禮,他也願意。

唐辰何嘗不知,這慕家公子不是良配。可是現在的唐家急需他人相助,度過難關。因此,他只好先委屈了女兒了。唐辰其實心中是有盤算的,他知道女兒不願意。所以,他的計劃是,先讓珊鈴與慕家公子成親。等他慢慢把慕家吞噬完全之後,就會殺了那個沒用的慕家公子。

到時候,他再為珊鈴好好選一個夫君。他的女兒,是他掌上的明珠,絕對不能讓她與這樣的草包公子過一輩子。

當然了,他是不會把這番盤算與計劃,告訴珊鈴的。他知道,珊鈴的性子最是善良不過。看似驕傲,甚至有點任性,其實她骨子裡善良極了。

所以唐辰並不打算告訴珊鈴,聽到她的懂事話語,他也是感到欣慰不已。他又安慰了女兒幾句之後,就以時候不早了為由,先行離開了。畢竟,明天有得忙了。唐、慕兩家聯姻,豈能不辦得風風光光的。也藉此機會,讓武林同道全聚在唐家。

沈憐把他送走之後,又回到房間中,繼續苦思冥想了起來。明日成親,他一定會來的,阻止她成親。而她的未婚夫慕家公子會突然身亡,到時候慕家肯定要唐家經個交代。最後,是他把真兇找了出來,就地正法。也給了慕家一個交代,那個時候,唐辰會問他要什麼。

在武林正道面前,唐辰親自做出承諾。無論他要什麼,唐家只要有,都願意給。而他要的是,唐辰的女兒,唐珊鈴,也就是她。當然了,此時的他,其實是為了他自己的目的,並沒有多少是出自他的真心。在這之後,她應該如何做才好呢。

如果能帶著他,遠走高飛,也是好的。避開這一切的是是非非,怨恨情仇,找一桃源之地隱居一生是最好的結果。只怕他,放不下仇恨,或者他的母親不允許他放下。

白清寒,這是他的名字,因為他出生在一個清冷微寒的月色下。所以,他的名字裡都透著深深的寒意,白清寒。沈憐忽然思緒歪了一下,好像她遇到的姓白的男子,個個都難纏啊。另一個腹黑狠辣,如今這個,冷酷固執。

白清寒,這個名字,都透著深深的寒意。哪有母親,給孩子取這樣一個清冷微寒的名字的。或許,她是想讓他記得,他的出生之日,就是他父親命喪之時。

唉,由此可見,他的母親,對他們唐家恨得有深了。她培養自己的兒子,為他父親報仇。白清寒在遇到她之前,生命中除了母親,就只有復仇二字。這兩個字已經刻入他的骨髓了,要想讓白清寒放下復仇,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再難,她得做,還有沈憐想到了一點。他們之間的誤會,她一定得搞清楚才行。否則,很難解開他們之間誤會的。

沈憐在這一夜,就在這樣苦思冥想中度過的。天未明,丫環們陸續進來了,為她梳洗打扮了起來。因為這一次是註定失敗的成親,所以沈憐並不在意,也沒放在心上。她就坐在梳妝檯前,任由丫環們擺弄自己。後來,她們把她打扮成什麼樣子,她都沒留意。

就這樣,她蓋上了紅蓋頭,然後在丫頭們的攙扶下走了出去。外面很熱鬧,恭賀之聲不絕於耳,她的臉掩在紅蓋頭之下,看不到。不過看不到,她也能想象得出來。現在整個唐家,必定是張燈結綵,一片醉人的紅色。

終於,她停了下來,沈憐能感覺到身旁站了一個人。然後,她就聽到主婚之人的聲音,“一拜天地。”她被扶著向來時之向,拜了下去。頭一動,發上的金步搖垂落下來的珠子就動了一下。她的臉頰能感覺到那微涼的珠子,輕輕碰了肌膚一下。

大概是,她髮髻上插了金步搖吧。沈憐這次的確夠忽略的,連頭上有沒有插金步搖都不知道。很快,她就聽到了第二聲,“二拜高堂。”然後她被丫頭扶著,轉了個向,此時應該是面向著父親吧。當她再要拜下去的時候,終於聽到了白清寒的聲音。

“不能拜。”

一聲清冷的斥喝,引得滿座賓客一起轉頭過去。來的人,是一個穿著紅黑相間衣衫的年輕男子。這一身紅黑相間的衣裳,襯得他整個人越發暗沉了起來。他渾身上下都散著肅殺的氣息,他手裡握著一把黑刀,慢慢走了過來。

沈憐在長袖下握緊了拳頭,不得不說,她是第一次遇到被搶婚的事情。她還真是頭一回被人搶婚呢,不得不說,真有點新鮮和好奇呢。呃,她還有一點點緊張。

下一刻,她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感覺就是她旁邊之人發出來的。那就是慕家公子嘍,光聽聲音,她就聽出了一些輕浮的意味。他說的是,“你是什麼人,敢來破壞唐、慕兩家的婚事?”沈憐忍不下去了,把蓋頭揭起了一半來。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清寒,仍舊是一襲紅黑相間的衣裳,腰間用一條同色的腰帶束著。他好像,一直穿著相同色的衣衫,總是一身紅黑相間的衣衫。不過,不得不說,饒是如此,他還是長得挺好看的。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微微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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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冰涼而淡漠,孤冷出塵,就如他手中握的黑刀一樣。他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如果在近前細看的話,會發現他握刀的手有點發顫。這是因為他身中的軟筋散,藥力還未全消。沈憐看著他,從他出現開始,她眼中只剩了他一人。

再無旁人,哪怕是近在眼前的慕家公子,她一眼都沒朝他掃去。不過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白清寒身上,倒也沒人觀注到她的細微異常。

唐辰第一個開口了,“原來是白公子,不知,你是來賀小女成婚之喜的,還是......”來搗亂的,如果是恭賀,他唐某人歡迎。如果是搗亂,那麼就休怪他唐辰不客氣了。白清寒雖然人是冷了一些,不過他還是聽得懂他的意思的。

白清寒只是冷聲說了一句簡短之極的話,卻引得所有人差點拔刀。尤其是沈憐身旁的慕家公子,更是氣得差點衝過去拼命了。

“我是為唐珊鈴而來的,她今日不能成親。”為唐家大小姐而來,而且還不許她成親,這分明是搶婚來了。於是,慕家人首先發怒了。有人要來搶新娘,他們豈能坐視不管。倒是慕家家主,到底是一家之主,沉穩多了。

他看向唐辰,“唐兄,這是怎麼回事?珊鈴與他,有什麼關係嗎?”

眾目睽睽之下,唐辰自然不會說女兒與白清寒有瓜葛了。“慕兄,你難道不相信我與唐家嗎?我唐家的女兒,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這個人分明是自己傾慕珊鈴,故意來搗亂的。他就是想讓我們兩家不合,甚至反目,婚事不成才如了他的意。”

慕家主認同地點頭,一看那人的樣子,就可知他不是什麼世家公子。唐家小姐怎麼可能看上這種男人呢,他應該就是來破壞婚事的。他按住了兒子的肩膀,讓他不要激動,失了大家公子的風範。這件事情,唐家自會解決。

果然,下一刻,唐辰上前了一步。唐家的護衛隊,也開始戒備了起來。“白公子,今日是我女兒與慕家公子成親的喜事。老夫不想大開殺戒,為這樁婚事沾染了血色。可是,你若是欺人太甚,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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