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那人應聲望了過來。當看到洛英的時候,黎昕輕笑著衝她招手。洛英一看到有鬼族之人,立刻受驚嚇地往後退了兩步。她怎麼可能過去呢?她不肯過去,黎昕便施展法術,把人吸了過去。只是,一個驚慌之下手舞足蹈的,另一個醉意朦朧之下有些用力過當。

於是,兩人雙雙跌入了湖水之中。

在水下,是黎昕救了不會水的洛英,還碰到了嘴與他渡氣。惹得洛英一上岸,就像躲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她越是躲,黎昕越是要招惹她。後來,他們就開始糾纏不清了。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便親近了起來,成為了朋友。

一次,黎昕喝醉了去找她。洛英被他嚇了一跳,然後,趁他酒醉就用被子把他捆了起來。卷成一團,然後把他連人帶被地扔在了床腳邊。

她管自己睡著了,而被捆成一團的黎昕直到天亮才醒過來。他掙脫了被子的束縛,才看到了一起躺在床上的洛英。頓時把他嚇得不輕,當聽到洛英說明原委時,黎昕嚇得落荒而逃。彼時,洛英還一臉莫明其妙呢,而黎昕卻以為自己有斷袖之好呢。

他也是花了好幾日的時間,才終於接受了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那個時候,洛英的師父來救她與師兄,黎昕還出手相助呢。結果,他被自家父王打得半死。卻在傷勢一好的情況下,黎昕就帶著一個僕從找上了師門,來找洛英了。

當沈憐說到,黎昕被驚嚇成那個樣子時,黎月笑得花枝亂顫。正當兩人說得興奮,酒也是越喝越多的時候,有人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黎昕。他一進來,就聽到他們在說他當年與阿英的事情。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黎昕有些嫉妒妹妹了。阿英對阿月,還能如此親近聊得來。可是一面對他時,阿英就疏遠到了極點。黎月一回頭,看到自家二哥,便有些酒醒了過來。

二哥對阿英的心思,黎月可是最清楚不過的。如今一看到他的目光,越發熾烈,黎月有些害怕地後退了一些距離。她應該離開嗎,應該離開嗎?

不等她心裡糾結出個結果來,黎昕已經先開口了。“阿月,你喝多了,去休息吧。阿英,我會照顧他的,你放心好了。”

就是你來照顧,我才更不放心呢。黎月在心裡嘀咕著,可是面上卻聽話地起身離開了。算了,誰讓他是她二哥呢,想來二哥應該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的。於是,黎月離開了,她一走,黎昕就讓所有人都退下了。片刻間,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沈憐早已清醒了過來,只是裝著還有些醉意的樣子而已。她就這樣側躺在小塌之上,一邊還在往嘴裡灌酒。看著他慢慢靠近過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她“醉意朦朧”地看著他,輕撫著自己的臉頰,以及臉頰邊的一縷青絲。

“阿英,阿英......”耳邊傳來的盡是聲聲地呼喚,那呼喚中的濃情蜜意,簡直像一罈陳年的佳釀更讓她沉醉了起來。她側頭望著這張近在眼前,魅惑絕麗的臉龐,輕輕抿唇笑了。她也學著他的樣子,伸出手來,撫上了他的臉頰。

沈憐感覺到手下傳來柔軟、微涼的感覺,彷彿在觸控的是柔軟光滑的綢緞一樣。不得不說,黎昕的確長得就像妖孽一般。他的一舉一動,言行舉止都好像在迷惑人心一樣。哪怕他不是故意的,卻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這樣的美男子,其實,她並不吃虧不是嗎?大不了,等他日,任務完成之後她留下複製體離開就是了。反正,他是不會發現,那不是她。

黎昕看著她醉意微醺的模樣,感覺到她的小手在臉上留連,不由得有些醉了。就好像他也喝了酒一般地微微醉了,真好,這樣真好。或許,他可以利用阿月,留下阿英。阿月是他的親妹妹,她一定會幫他的。只要阿英留在他身邊,一切都可能重來的。

就好像當年一樣,阿英就像當年那個誤入鬼境的時候一樣。

沈憐並不知道他現在的打算是什麼,只是順著自己的心裡,手指從他臉上留連而下。然後,她想,也是時候,揭破她其實是女子的身份了。免得,他還真變成了斷袖,可就不好了。她可不喜歡一個斷袖啊,總覺得有些硌應著。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曖昧了起來,驀地,沈憐收回了手指。而黎昕卻覺得有些不捨,她怎麼這麼快就把手指收了回去。她是,清醒了嗎?

黎昕細細一打量,發現她的神情並無變化時,又有些疑惑了。她是清醒了,還是沒有,他疑惑了。就在他愣怔的時候,聽到了沈憐的喃喃自語。他靠近了些許,才聽清了她在嘀咕什麼。當他聽清楚的時候,不由愣在當場。

這一瞬間,他卻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呢。還是心裡太過奢望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聽。他怎麼會聽到,她說,她說她其實是女子呢?是的,就在剛才,沈憐在喃喃自語的時候,把自己是女子的真相說了出來。黎昕以前,只道他是長得秀氣了一些。

所以,他從未懷疑過,“他”其實是她。可是,剛才,他聽到了。她自己在說,她是女子。究竟是他幻聽,聽錯了。還是,一切都是真的。他曾經糾結了很久,困擾他很久的問題,其實並不難解決。因為那個,從來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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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真的是女人的話,一切難題就迎刃而解了。黎昕心裡壓抑不住地喜悅,讓他實在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唇角上不住地上揚,人就是這樣。以前沒有懷疑過的話,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但當他真的起疑的時候,就點點滴滴都覺得不對勁了。

比如,她曾經拒絕他的靠近,過分親近。面對他的親近,她總是表現得怪怪的。如果她真是男人,根本不會這樣的。

可是,她就是不一樣。黎昕再看向沈憐,發現她還在不知覺地輕語著。他再次靠近她,細聽她在說些什麼。然後,他聽到了她的原由。她用幻顏之術把自己變成男人的原因,原來只是為了認師父。因為戰神,是不收女徒弟的。

黎昕心中的這個結,徹底地解開了。儘管他早就說服了自己,就算洛英是男子又如何。他對他是真的愛,那就足夠了。但現在,他知道,原來阿英是女子。對他來說,就更好不過了。

幸虧阿月與她喝酒喝得多了,不然,他也不會聽到她的酒後真言。沈憐見他的模樣,看了一會之後,她就勢靠在了小塌之上。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剩下的就看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了。比如,他會如何處置千盈呢,這個與他做了百年夫妻的妻子。他會,怎麼處置她呢?

沈憐很好奇,看下去。

這一夜,黎昕並未做些什麼,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陪著她。直到她沉沉睡去,他也這樣看著她,看著她笑。後來,沈憐並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只知道,當她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身邊了。不完,她並不在意這個。

第二日,當她正捧著一碗雞絲粥,慢慢吃的時候。黎月來了,她一過來,就先仔細打量了她一下。然後,她才放心地在沈憐身旁坐下來。看洛英的樣子,二哥他昨夜,應該沒有做什麼吧。黎月是這樣想的,不過她也不想想。

就算黎昕昨夜對洛英做了什麼,她也是看不出來的。到底還是小女孩,想得比較單純。“阿英,你今天打算做點什麼呢?最近,宮中清靜了不少呢。”二哥他,一夕之間,把所有的美人全部驅趕出宮。如今,這偌大的鬼宮之中,也就剩下她與千盈了吧。

而千盈,說到底,終究是她二哥名正言順的王后。她恐怕,並不好打發。畢竟千盈在這鬼宮的這一百年來,也有了屬於她的威望。而且,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二哥也不能無緣無故地驅逐於她啊。

想到這裡,黎月試探地問道:“阿英,你對千盈,是如何看法啊?”

“千盈?她不是你嫂嫂嗎?我能有什麼看法?”雖然阿英他並未多說什麼,也沒有明言千盈哪裡不好。可是,從她的語氣與說話中,黎月就能看得出來。阿英他,對千盈總是不友善的。是了,當初,是千盈與二哥一起背叛了他。他對千盈,怎麼可能有什麼好臉色呢。

黎月覺得,她還是不要再提千盈為好,免得阿英他不高興了。

後來,兩人就隨意地說著話,再未提起千盈來。沈憐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黎月自然開心,黎昕更是喜出望外。而有些人,比如千盈,卻是坐立難安。她不走了,是什麼意思。難道她那一夜說的話,是認真的。她要從自己手中,把陛下搶回去嗎?

千盈這麼一想,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在自己宮中,苦思冥想,如何才能趕洛英出宮呢。既不被陛下責怪遷怒,又能順利把人趕走。

青竹的想法就簡單許多,他一直在一邊等著看好戲呢。他想知道,表哥最後會如何選擇。

黎月則整天沒事有事地與洛英混在一起,兩人彷彿有說不完的話。許是太過親密了些,惹得自家二哥對她不滿了起來。最後,他找了個藉口,就把黎月給調走了。估計沒個十天半月的,她是回不來了。

黎昕的這個幼稚的做法,讓沈憐頗為無語。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女子了,卻一樣嫉妒阿月與她在一處玩耍。真是個醋罈子啊,連自己的妹妹都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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