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冰淇淋也太幼稚了吧?”石飛俠拿著冰淇淋杯, 沒好氣地瞪著始作俑者。

金緩緩抽出嘴巴裡橫咬著的玫瑰花, 搖搖手指道:“知道高手和低手的區別在哪裡麼?那就是——高手永遠能夠化腐朽為神奇,而低手永遠化力氣為漿糊。”

……

石飛俠吃驚道:“難道你也看過《還珠》?”沒想到它的發行量裡還有吸血鬼的捧場。

金用玫瑰花輕輕掃過自己的嘴唇,“永不停歇地尋找愛的真諦和愛的方式, 是我生命存在的意義。”

“……”石飛俠道,“所以, 我可不可以懷疑你根本就不是想幫助伊斯菲爾尋找什麼愛不愛的,你其實是想拿我當白老鼠, 給你當實驗?”

金一臉坦蕩, “我更喜歡稱它為,研究。”

石飛俠怔怔地盯著他半晌,把冰淇淋塞回他的手上, 溫和道:“乖, 哥有身份證了,哥不玩過家家了, 你找休斯陪你玩。”

“……”

石飛俠道:“還有, 玩歸玩,記得吃晚飯,冰淇淋吃太多不好,容易拉肚子。”

“……”

石飛俠義正詞嚴地教育完,轉身準備走, 一朵紅玫瑰倏地橫斜在他面前,上面的花刺如金的獠牙般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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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石飛俠收住腳步,很嚴肅地看著花的主人。

“問。”

“你剛才咬住花的時候, 難道沒有感覺到刺麼?”

金愣了愣,“感覺到了。”

“難道不疼麼?”

“疼的。”

“……”

“但是,”金無比深情地凝望著手裡的紅玫瑰,“在火熱的愛面前,我怎麼能夠退縮?”

石飛俠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雙唇果然有花刺刺過的痕跡。“你不會再咬之前先把花刺去掉麼?”

金呆住。

“或者在花枝外麵包一層東西。”

“……”

石飛俠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金目光閃了閃,猛地拉住準備開溜的石飛俠,“呵呵呵,你以為我白痴到這樣就會放你走麼?”

“呵呵呵,我也只是想實驗看看。”

……

金把冰淇淋重新製冷後,交到他手裡,“記住,送冰淇淋的關鍵不是冰淇淋,而是勺子。”

石飛俠把插在冰淇淋上面的勺子拿出來,左左右右看了好幾遍,“金子做的?”

“是金子做的。”金翻了個白眼道,“不過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冰淇淋一定要你用勺子親手餵給他吃。而且等他吃完之後,你一定要把勺子慢慢地放回自己的嘴巴裡,伸出舌頭慢慢地、慢慢地舔一舔。在舔的時候,眼睛要緊緊地盯住他的眼睛,放射出誘惑的光芒。”

……

總之是有多猥瑣就多猥瑣!

石飛俠再度把冰淇淋塞回他手裡,自己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釦子,“你咬死我吧。”

金搖搖頭道:“我不咬死你。”

就知道你外強中乾。石飛俠傲慢地系好釦子。

“我要把你咬得滿地都是。”

“……”

碧藍的游泳池旁,兩個身影鬼鬼祟祟地互相掩護著前進。

金看著眼珠子亂轉的石飛俠,叮嚀道:“步驟記清楚了麼?有什麼不清楚的馬上現在問,過一會就沒的問了。要記得勺子,一定要記得勺子哦!這是重點!”

石飛俠扭頭看著他,彷彿回到高考那年,在考場前諄諄囑咐的母親拿著書本說,要記得這段這段和這段哦,聽說去年前年前前年都有考到。一定要記得!這是重點!

“我回家要吃紅燒肘子。”石飛俠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以前不論大小考,每次考試之後,母親就會做紅燒肘子給他吃。以至於後來工作之後,他再也沒有過紅燒肘子。因為每次只要一看到它,他就會想起試卷發下來後,自己和紅燒肘子差不多顏色的屁股。

金不知道這段緣故,他很豪爽地拍胸脯道:“行。只要你能約到伊斯菲爾,我就為你們準備紅燒肘子配紅葡萄酒燭光晚餐!”

……

紅燒肘子?紅葡萄酒?石飛俠宓潰骸澳閽趺粗勒餉創釓浠岷貿裕俊

金道:“等你們吃完我就知道了。”

石飛俠:“……”

伊斯菲爾的房門突然開了。

石飛俠心頭一緊,頓時出手將金往旁邊一推。

噗通。

金應聲落水。

石飛俠對著房門嚴陣以待。

待了半天,門依然半開著,但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嘩啦水聲,金伸出一個溼漉漉的腦袋,緊張地看著他,“來了沒?來了沒?”

石飛俠突然緊張地叫道:“來了。”

金噗通一聲,又扎下水去。

又過了會,石飛俠嘆氣道:“好像不是啊……”

金又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啊!”石飛俠阿突然尖叫一聲。

金倏地沒影了。

石飛俠道:“有蒼蠅。”

“……”金沒好氣地探出頭,“你真是……”

“啊!”石飛俠猛地轉身。

“你覺得這種招數我還會上當第二次麼?”他冷哼著扭頭,目光正好與站在房門口的伊斯菲爾相對。

空氣大約被凝滯了三秒。

金滿面燦爛笑容,在水裡鎮定地打招呼道:“哈哈,這麼巧,在這裡也能碰到你啊?”

……

石飛俠用眼角狠狠地鄙視著他。世界上有這麼多搭訕的藉口,你就非要挑最差勁的一種?

伊斯菲爾又把目光移到石飛俠的臉上。

石飛俠立刻捧出冰淇淋,狗腿道:“吃勺子麼?”

“……”金連鄙視都懶得鄙視了。

伊斯菲爾漠然地看著他,然後退後半步,關門。

門一關上,石飛俠拔腿就跑,金從水裡衝出來,一邊抖水一邊追在他後面,嘴裡嘀嘀咕咕地嚷道:“你這個吃勺子,你這個吃勺子!”

石飛俠邊跑邊吼道:“你這個這麼巧……這麼巧!”由於跑步太費力,所以他的語言比較簡潔。

大約跑到十幾層的時候,金突然想起自己是血族,立刻化身蝙蝠,衝到他面前。

石飛俠猛地頓住腳步,眼睛一亮。

金變回人身。

石飛俠大失所望,“我還以為今天終於能讓安東尼奧做水果蝙蝠湯讓我嚐嚐看呢。”既然來諾亞方舟只能打白工,那享享口福,吃點他在人界很難吃到的東西總行吧。

金嘴角一抽,“安東尼奧會做水果蝙蝠湯?”

石飛俠抹了把口水道:“他說,只要抓到蝙蝠就做。”

金道:“諾亞方舟上,算蝙蝠的,好像只有一隻。”

石飛俠興奮道:“哪裡?”

“你面前。”

石飛俠上下打量後,嘆息道,“為什麼你變成蝙蝠的時候這麼小呢?”不夠塞牙縫啊不夠塞牙縫。

“……”

冰淇淋計劃的失敗,金歸咎於準備不夠充分,而且道具太過簡單。

石飛俠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大老遠拖過來的大帳篷,“這個……”

“姦情,一定要爆發在能夠產生姦情的地方!”金握拳。這樣才不枉費他花大價錢從雷頓的手上買來啊。

石飛俠木然道,“究竟在什麼情況下,伊斯菲爾才會鑽進這個能夠產生姦情的地方?”

……

金摸著下巴,“這的確是個問題啊。”

……

三個小時後。

金對著已經來回廚房三趟,吃乾淨七八個盤子的石飛俠道:“你就不能一起想想嗎?”

石飛俠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上去像是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的麼?”

金挑眉,“難道你敢說,你從來就沒有對伊斯菲爾產生過想法?”

“想法是有的。”石飛俠不慌不忙地啄了啄手指,“當他說住宿兩千,伙食三千的時候,我很有想把他掐死的想法。”

“……”

“當他說這裡的薪水都帶不出去的時候,我就有種把他掐活再掐死的想法。”

“……”

“當他告訴我,如果我薪水扣除到五千以下就必須喝西北風的時候……”石飛俠頓住。

金追問道:“怎麼樣?”

“我有種乾脆掐死自己,一了百了的想法。”

金皺眉道:“難道你對他的身體就沒什麼想法?”

……

身體?

石飛俠的腦海情不自禁地冒出伊斯菲爾那六塊腹肌。

金的眉毛隨著石飛俠越來越紅的臉而漸漸舒展開來,“嘿嘿,難道你對他那張臉就沒有什麼想法?”

石飛俠的腦海又冒出伊斯菲爾那張完美無缺的臉蛋。

金再接再厲道:“他可是諾亞方舟的總經理,上帝曾經的寵兒,路西法大人的愛將,難道你對他的身份就沒有什麼想法?”

石飛俠的腦海頓時被無數道金光堵滿。

金突然喝道:“說!有沒有想法!”

石飛俠嚇了一跳,迅速點頭。

“什麼想法?”金激動地望著他。

石飛俠嘆息,“我要是伊斯菲爾就好了。”

金:“……”他換了口氣道,“還記得我威脅過你什麼麼?”

石飛俠沒好氣道:“每晚在我房間門口用美聲唱山歌,把我咬得滿地都是……等等等。”

金道:“記得就好。我們再來討論下帳篷的問題。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沒有。”

“把我剛才威脅過你的,清清楚楚地想一遍再回答。”

“……”

“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石飛俠嘆了口氣道:“用酒店犒勞員工的名義,在前臺組織一個篝火晚會。”

“嗯。”金認真地聽著。

“剛好帳篷不夠。”

“嗯嗯。”金聽出點意思了。

“兩人擠一頂帳篷。”

“嗯嗯嗯。”金的眼睛眯得只剩下一道縫。

石飛俠看著一臉期待的金,無語地想:只是睡帳篷,又不是吃春藥,有個鬼用啊。

金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小藥罐。

石飛俠頓時有不好的預感,“這是什麼?”

金陰惻惻地笑道:“姦情必殺套裝中,它通常和帳篷配套出售。”

石飛俠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那就是……春藥。”

石飛俠徹底無語。

諾亞方舟以前除了員工修年假回家之外,還從來沒有組織過什麼犒勞活動。所以,雖然犒勞活動的場所相當隨便,設施相當簡陋,主題相當詭異,但還是得到了一定的熱情褒獎的。

雷頓道:“哈哈,要不是金問我買帳篷,我還不知道原來帳篷也是有用處的。”

阿沙道:“帳篷太小了,膝蓋會露在外面。”

雷頓道:“我給你的已經是特大號了。”

阿沙道:“你按照什麼尺寸製作的?”

雷頓道:“我身高的三倍。”

阿沙:“……”

休斯道:“金真聰明,睡帳篷真好玩。”

金道:“好玩歸好玩,你可不要隨便亂鑽。”

休斯立刻水汪汪地看著他,“可是帳篷要鑽來鑽去才好玩。”

“……”金拿出一隻馬克筆,“還是讓我在你的背上畫點記號吧。”

斯馬爾興奮道:“帳篷,沒想到諾亞方舟上也會用到這個。”

安東尼奧想起那只被他親得溼漉漉的手,決定沉默。

“安東尼奧,你要不要先來躺躺看。雖然沒有我們精靈界的舒服寬敞,但是也很有趣哦。”

安東尼奧忍不住道:“狼人每年都會提供精靈界一萬頂帳篷。”

“……”斯馬爾突然指著他手中的烤肉道,“哇,你烤出來的肉好好吃啊!”

安東尼奧道:“這是肥肉。烤出熱油當佐料的。”

斯馬爾道:“……”

石飛俠看著無言坐在身邊看書的伊斯菲爾,搭訕道:“呵呵,你很喜歡看書啊。”

伊斯菲爾道:“嗯。”

石飛俠湊過去道:“你看的是什麼書?”

“《生存與死亡的意義》。”

石飛俠道:“到底有什麼意思呢?”

伊斯菲爾道:“死後才知道。”

石飛俠呆道:“哈?”

“因為事情總要做完之後才能總結。”

“做完之後?”石飛俠的眼睛忍不住瞟向他身後的那頂帳篷。

帳篷的入口是個人字型。不知怎的,他突然覺得,人字特別像是正張開雙腿,等待什麼的體位圖。

伊斯菲爾遞了條手帕給他。

“哈?”

“你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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