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風身子本就弱,這一年來秦知意尋了大夫想盡辦法給他調理,也不過看起來比往年好一些罷了。

根子上,他還沒恢復過來。

這一著涼,便來勢洶洶,高熱幾日不退,好不容易長起來的那點肉眼見著又給瘦沒了。

秦知意這幾日臉色都不太好,守在顧南風面前盡心照顧。

小月此時也有點後悔了,如果她當時用點心將那傻子弄回屋子裡,他就不會生病了。他不生病,那秦知意也就不必那麼辛苦了。

顧南風病了的訊息很快傳出去,沒過兩日,宮裡的賞賜就下來了。

除夕夜那日皇帝已經給了許多,這次又賞,怕是聽到顧南風病了,以為是因為秦雅南的緣故。

秦知意也不客氣,照單全收。有了這些錢,她又可以給顧南風改善生活了。

顧南風那病拖拖拉拉了七日,才漸漸的好了起來,只是看著臉色仍舊不好,帶著幾分病氣。

秦知意端著手裡的藥膳吹涼,然後放到顧南風的面前,說:“吃。”

顧南風看著那沒滋沒味的藥膳,苦哈哈的說:“我、我有點沒胃口。”

秦知意橫過去一眼,“沒胃口也要吃!你自己不看看自己瘦成什麼樣了嗎?”

顧南風:“……”

秦知意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說:“你身子太弱,必須好好養著,不然將來是會落下病根的。你聽話一點,別惹我生氣好不好?”

這人,當真是個病秧子,稍微不注意就生病了,堪比林黛玉一般嬌弱。這人,還偏偏不好好吃飯,挑剔得很。

秦知意有時候都在想,這般嬌弱,以前的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回想起她初到安平王府的那些時日,秦知意就會不可避免的想到顧南風的那一身傷,每每想到這裡,秦知意的心中就不免竄上一股怒火。

她看向有些不情不願的吃著藥膳的顧南風,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一個大男人,非得將自己折騰成個女人的模樣嗎?嬌嬌弱弱,一點點不好就生病。我還想著能依靠你,你這樣弱,將來要怎樣保護我?”

她這話一出口,不只是顧南風呆了,她自己都有點呆了。

她好好的一個健全的人,怎的就要指望一個傻子來保護自己了?

她說這話雖是激勵顧南風好好吃飯,但是心中卻不免真的有那麼兩分渴望的。

她看了顧南風一眼,低下了頭,閉緊了嘴,再沒說一個字。

顧南風卻呆愣了片刻,歪著腦袋看了秦知意好一會兒,然後突然間開始埋頭吃飯。

剛剛還挑剔無比吞藥一般吃飯的人,此刻卻吃的極為認真,好似那藥膳突然間變成了美味。

秦知意看了他兩眼,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吃慢點。”

顧南風點點頭,但是並未停下,只是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我會好起來,然後保護你。”

秦知意:“……”

她隨口說的一句話,這傻子又聽進心裡去了。

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放在心上,這無疑取悅了秦知意,她看著顧南風的眼神越發柔和了。

顧南風這碗藥膳還沒吃完,小月便匆匆從外面進來,低聲道:“王妃,外面有訪客。”

秦知意神色詫異:“訪客?”

小月點點頭,輕聲說:“看著身份不凡,我不敢自作主張,便將人放進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秦知意很是意外。

他們這個安平王府,像是被人遺忘的孤島,大婚之日都沒有半個訪客,如今倒是有訪客上門了?

秦知意看了眼顧南風,見他正專心的對付手裡的藥膳好似沒聽到小月的話一般,她猶豫一下,說:“你先吃,我去前頭……”

“我吃完了,”顧南風將碗一放,吧唧吧唧嘴,期待的看著秦知意:“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秦知意頓了頓,然後伸手給他擦了擦嘴角,說:“走吧。”

一行人去了前廳,一跨進門,秦知意的臉色就變了。

屋子裡坐著三個人,三個都是秦知意見過的。

其中一位老者,是除夕夜那晚在太和殿內站出來為顧南風說話的大臣。他當時站在大殿中央質問皇帝,問的皇帝臉色青白啞口無言,秦知意對他的印象極其深刻。

另外兩個,則是秦信芳,以及臉色蒼白的秦雅南。

秦信芳和那老者坐著,秦雅南則由丫鬟扶著站著。

秦知意收回打量的視線,抬腳走了進去,無視秦信芳等人,帶著顧南風走到那位老者面前,神色鄭重的道:“多謝大人那日在太和殿中仗義執言,若沒有大人站出來,我和王爺那日怕是要喋血太和殿了。”

那老者連忙站起身來,往後退了一步,彎腰行禮,道:“王妃切莫如此,折煞老臣了。”

“不,這是應該的。”秦知意認真的說:“大人是在救我們的命。”

那老者沉默片刻,然後抬頭看了眼跟在秦知意身後傻乎乎的顧南風,說:“這些都是老臣應該做的。”

秦知意笑了笑,問:“無論如何,大人的恩情,我們夫妻二人銘記於心。”

她帶著顧南風走到上首坐下,復又看向那老者,問:“敢問大人,來此為何?”

那老者連忙道:“老臣是受人之託,前來探望王爺的。聽說王爺身子不適,如今可好了?”

秦知意側頭看了眼身邊的顧南風,然後意有所指的道:“王爺身子弱,稍微受點傷就得傷筋動骨的。前幾日的確病了,湯藥吃了不少,如今已經慢慢在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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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一出,一直像個隱形人一般坐在旁邊的秦信芳就抽了下嘴角。

那老者也一時沒說話,只側頭看向秦信芳,皺著眉頭。

秦信芳被看的不自在,狠狠的瞪了那老者一眼,憋不住道:“你看我做什麼?王爺生病,又不是我害的。”

那老者冷哼一聲,說:“不是你害的,你卻也脫不了關係。若不是你縱容,你那寶貝女兒又怎敢三番兩次的對王爺不敬?”

“你是在教訓我?”秦信芳瞪著眼睛,指著那老者,沉聲道:“李茂,你我同為尚書,你在兵部,我在戶部。咱兩平起平坐,你憑什麼教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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