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來自天牢。

不是顧思遠,更不是秦信芳,而是秦夫人。

秦知意怎麼都沒想到,到最後還是這位秦夫人神通廣大,人在天牢,卻能將信送到自己的面前來。

這麼一比,什麼二皇子什麼戶部尚書,都是垃圾。

這位秦夫人才是狠角色。

秦知意本沒將這位秦夫人的信放在心上,想來也不過是求她幫忙在顧南風面前求情。

只是,開啟信封掃了兩眼,秦知意便陡然間站了起來,抬腳就往外走。

小月嚇了一跳:“主子,你去哪兒?”

秦知意沉聲道:“天牢。”

小月神色一變,忙快步跟了上去,憂心忡忡的道:“你上次去天牢,那傻子就發了瘋將你關了那麼久,你這次再去……”

秦知意神色很沉,似有心事:“不是為了顧思遠,其他事。”

這事兒,即便被顧南風關,她也一定要去弄清楚。

秦知意上次來還是個安平王妃,這次來天牢,卻已經搖身一變成了皇后娘娘。

一般後宮女子不得干政,天牢這等重地也不是誰都可以去的。但是這位新朝的皇后娘娘不同,陛下寵她的很,這皇宮之中對她不設禁地。

牢頭見過這位皇后娘娘,也見識過陛下為了這位皇后娘娘大發雷霆的樣子,因此他在秦知意面前格外的諂媚。

“皇后娘娘,可是要見顧思遠?”牢頭跟在秦知意身邊,殷勤的道:“娘娘上次吩咐要好好照顧那顧思遠,奴才可是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吩咐辦了。娘娘可以去瞧瞧,他如今都胖了不少呢,那待遇就是奴才都比不上。”

秦知意麵無表情:“做得好。”

然後沉聲說:“今日不見顧思遠,我要見秦夫人。”

牢頭一愣:“哪個秦夫人?”

秦知意:“戶部尚書的夫人,你不知道?”

那牢頭頓時反應過來,眼前這位皇后娘娘出自戶部尚書府,是前戶部尚書秦信芳的外室女。

不過,她要見也應該見秦信芳才是,怎麼要見秦夫人?

牢頭雖心有疑惑,卻不敢多問,直接帶著秦知意往裡面走。

開啟其中一間牢房,那牢頭先是派人進去點上燭火在飛快的打掃了一下,這才讓秦知意進去,笑著道:“牢內潮,味道也不太好,娘娘海涵。”

他又命人抬了一把椅子進去,伺候著秦知意坐下,這才默默的退出牢房,走的遠遠的看著這邊。

牢房內,終於沒有了外人。

蜷縮在一堆枯草上的秦夫人仰頭看著秦知意,眼神裡帶著不甘和怨恨:“士隔三日當刮目相看,當年那個上不得檯面的外室女如今也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

語氣裡有嘲諷,有不甘。

秦知意垂眸看著她,隨後笑了一聲,說:“是啊!當年高高在上的尚書夫人,如今也成了階下囚。沒了華麗的衣裙,沒了精美的釵環,夫人看起來形容枯槁,狼狽的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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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更加難看。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顧南風現在疼你,難保有一天就會膩味了你。”秦夫人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你別得意的太早了。”

秦知意點點頭,深以為然:“所以,我要趕在他膩味我之前盡情的得意。比如現在,我聖眷正濃,此時不得意更待何時?”

秦夫人被秦知意噎的臉色青白,一眼不發。

秦知意心中痛快了,這才換了個姿勢,居高臨下的問秦夫人:“你在信中說,我母親還有家人在世,是真的嗎?”

秦知意說這話的時候面上好似全不在意,實則心中緊張的很。

她母親歐陽靈雨是個孤女,無依無靠的時候是秦信芳幫了她,她這才心甘情願的給秦信芳做了外室。

她一生如浮萍,身後無一依靠,就連死的時候都沒閤眼。

小的時候,她總是對自己說,她時常夢到自己的父母,他們很疼愛她。秦知意那時候覺得是她太想有個家所以才會胡思亂想,但是後來她覺得,歐陽靈雨那可能不是夢,而是她年少時模糊的記憶。

她可能有個家,有疼愛她的父母,她只是不小心走失了,才會淪落成孤女。

否則,無人教過歐陽靈雨讀書識字,她為何會?沒有人教過她禮儀,她卻也做的不輸給大家閨秀。

這麼多年,秦知意一直試圖找到歐陽靈雨的家人,但是一直都一無所獲。

直到,秦夫人的那封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秦知意盯著秦夫人的眼睛,緩緩的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許你一個願望。”

秦夫人這會兒反倒翹了起來,懶洋洋的躺在枯草上,涼涼的道:“你不是皇后嗎?那你自己去查啊!”

秦知意眯了眯眼,冷哼一聲,站起來就走:“你說的對,我現在是皇后,我可以自己去查,就不勞煩秦夫人了。”

秦夫人看著她走,頓時有些懵了。

眼見著人都要出門了,秦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道:“沒用的,你查不到,只有我這裡才有你想要的線索。”

秦知意頓住腳步,轉頭看她:“那你肯說嗎?”

秦夫人惡狠狠的盯著秦知意,冷聲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秦知意嗤笑一聲,說:“秦夫人可能弄錯了一件事,是你有求於我,而不是我有求於你。”

秦夫人:“……”

秦知意淡淡的道:“我娘死了這麼多年了,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相反的,秦夫人若是沒了我的幫助,那麼你的這條小命,可就沒有了。”

秦夫人死死的盯著秦知意,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但形勢比人強,她如今是階下囚,能保住命都是萬幸了,更不要說能對秦知意做什麼了。

秦知意當年一腳踏出尚書府,從此便再也不受她掌控了。

秦夫人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好,我告訴你,只要你肯幫我。”

秦知意看她松了口,這才施施然的重新走了回來。

她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牢頭特意泡的新茶,這才道:“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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