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的時間,老師們和學生們聚成一大片,形成兩大對立的格局。

“妄為老師,有這麼體罰學生的嗎?”他們向老師們高喊。

校長要開除肇事者。

“你沒有開除我的權利,這叫違法!”

校長只好束手。

曹校長說:“你一個老師,他一個學生;你一個大人,他一個小孩,怎麼說你也不佔理,扣你兩個月工資,看你還打不打架!”

水金明和老師打過兩次架,還有一次是他的化學老師。

化學老師剛畢業就教他們,還沒有領略水金明的大名,第一堂化學課就訓斥他:“上課吸菸,你還是學生嗎,你對得住你父母嗎?”

“夠逮耗子,多管閒事,我吸菸,你又不掏錢,你管得著嗎?”

“我是老師,怎麼管不著,不願意上滾出去!”

在學生面前丟了人,傷害了他的“自尊心”,他那受過這種氣,放學的時候,就和張統童半路攔住教化學的那個人。

“站住!”

“你,你幹什麼?”他嚇了一跳,有些慌張。

“幹什麼,你忘了你做的事!”

“我做了什麼事,我們之間又不認識!”

“裝什麼蒜,你第三節課逞什麼能!”

“我逞什麼能?”

“你傷害了我的自尊心!”

“我不是為你好?”他恍然大悟,解釋著。

“以後你少管我!”他戳了他幾拳。左三拳,右三拳,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幾個回合下來,那老師臉都腫了。

然後幾個人揚脖而去,任老師無限傷心和羞恥。

“你一個老師,竟然與學生打架,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曹校長訓斥老師,後來那化學老師辭職不幹了,他從此再也不做老師,寧肯搞外賣也不做老師。

如果說水金明還有尊重的老師的話,就是他的班主任梅子慧。

梅子慧好脾氣,好耐性。從來沒有訓斥過他,總是說好聽的彷彿在央求似的,而且經常買一些筆本之類的東西相贈,還請他吃過幾次飯。

但是梅老師患闌尾做手術的時候,他一遭也沒有探望過,因為水金明覺得老師關照是應盡的職責;再說,學生探望老師那是大城市的風俗,農村可不行那一套。

水金明覺得梅子慧巴結自己,就是在巴結大舅,誰讓他大舅是校長呢!

茹世雄踢的那一腳令水金明肚子疼了好幾天,他那受得了這種氣,他把茹世雄的名字刻在桌子上,日日思念復仇的機會。

喬良出走做了個好榜樣,戈永傑他們也經常出去遛幾圈,和老師們捉迷藏,一兩天的時候就回來,這令茹世雄羨慕不已,但他沒有出去,他在預防著水金明。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水金明再也沒有找過茬,他逐漸放鬆警惕。

五月那天,附近初三的所有學生都來雲橋進行中考理化實驗考試,透過抽籤,爾格鎮中正好排在雲橋的前面。

實驗樓前的榕樹下,喻言美、郝茜正和教育局的負責同志說著閒話,鄭潔組織著本班的學生入場,她囑託著茹世雄等幾個調皮的學生。

茹世雄的肩頭卻不知被誰拍了一下,如同液化氣瀰漫了整個空間,氣氛立即緊張,略微有一束明火就能引發大爆炸。

那人微微的笑,友好的伸出右手,如同老虎伸出爪子與獅子“握手”,微笑就是紅色的包裝,遮不住辣椒暗含殺機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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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世雄也把手伸了出去,雙手鐐銬似的咬在一起,臉上的微笑隨之緊張扭曲起來,就像狗喝了辣酒。

鄭潔老師感到納悶問:“世雄,他是誰?”

兩人都不說話。

“你是誰?”

那人松下來,恥笑一聲,黃髮飄散而去。

“我是你祖宗!”鄭潔老師沒聽見,以為給自己打招呼。

“世雄,他是誰呀,好面熟!”

“哦,小學的一個同學!”世雄忍著隱痛,想著那人的隱痛,裝作鎮靜地說。

一個黃網讓老師們陷入勾心鬥角的網路中,許多老師也過不好了,因為感冒,茹世雄可以在家中吃上一頓熱騰騰的粽子。

一群人圍滿圓桌,上面點綴著圓圓的盤子,花紅柳綠的,熱氣騰騰的,都被周圍的喊殺聲淹沒。

那些小小的圓點不停地碰撞,沒有規律的碰撞,激盪的瓊漿就流入圓圓的紅唇中,紅唇就是點,筷子就是線,在不停的反射過程中織成密密的蜘蛛網,圓桌上的菜餚就在這十面埋伏中被這些蜘蛛們吞噬掉。

“雄,給乾爹喝一個!”

“不能喝,正感冒呢!”

“看,你小子,喝一個不礙事!”

“不礙事,不礙事!”他親爹也說。

茹世雄端起杯,碰在乾爹杯子的屁股上,一飲而盡!

“好樣的,好!”

“給大伯喝一個!”乾爹旁座的一個人說。

“真的不能喝了!”茹世雄對這個陌生的人說。

“雄,介紹一下,這是你乾爹的一個幹弟兄,叫大伯的!”

“雄,給大伯喝一個!”他親爹又說。

“雄,哪個學校的?”陌生的大伯問。

“雲橋!”

“我一個幹小子也可能在雲橋。”

“叫什麼?”

“金明,水金明!”

“水金明?爾格鎮中的!”茹世雄忿忿說。

“你們認識?”

“認識,經常見面!”

“他就能喝,每年到我家,至少喝半盡!”

“來,我們喝,喝八個!”

酒從瓶裡流到酒杯,再流到水杯,共流了八次。

茹世雄聽見水金明就來氣,他科爾蒙激素又分泌氾濫了,茹世雄端起水杯,咚咚喝完。

“好,有種!”陌生的大伯讚歎著。

第二天,茹世雄沒有上學,躺在床上,懸掛著瓶子,無色的液體一點一滴注入體內,遠遠不如昨晚來得痛快。

他覺得這是最有意義的端午節,他又一次戰勝了對手,迎來無數讚許的目光,就好像一燭燭蠟燭在他心頭點亮。

透過一個個情節,他開始佩服水金明,這是他除了楊躍龍外佩服的第二人,多麼韌性和傲氣呀,為什麼不能成為朋友呢,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絲親緣關係——他的乾爹和自己的乾爹是幹弟兄。

時間過得真快,又到了週末,過幾天就到了中考,茹世雄十分激動,在院子內徘徊不停,總覺得有什麼線牽引似的,他一刻都不能安穩,他決定和水金明講和,

就在中午,到學校去,闡明關係,到飯店大醉一場不是更好嗎。叫上裴少男,還有誰呢?他決定叫上楊躍龍。

他的天真害死了無知,好奇害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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