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姍姍對謝素雅說:“師母,下次我還來!”

謝素雅有點小緊張:“這小姑娘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下次還來,下次再來,下次繼續,沒完沒了!”

聞人笑語有點不高興:“什麼都往那方面想,只要是女性你就有意見,你是不是把天下蚊子都殺光?”

“打南不找北,這與蚊子有什麼關係?”

“凡是靠近我的都是母蚊子,還與我親密接觸,有肌膚之親,親遍我的全身,我還無償提供她鮮血!”

謝素雅一下子聽明白了,追著聞人笑語打他:“那你做人幹什麼,轉成蚊子得了!”

“我沒這個本事,若是有,就轉成蚊子,不受你的懷疑,也不受你的操縱了!”

”嫌我操縱你別回來!”

“不回來能到哪去,天下之大,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願意到哪到哪!”

戈姍姍下次來不來不管,反正她看老師的眼神變了,由乖張變得溫順。獅子變成了小白兔,聞人笑語當然喜歡。

戈姍姍住院幾天,戈軍叨嘮個不停:“一個闌尾,做什麼手術,你們老師事就是多!”

戈姍姍一腳就把暖壺踢了:“麻煩,閉嘴,我得病你去哪了,聒噪起來沒完沒了,我們班主任比你強百倍,以後你不要說他一絲丁的壞話,我寧願做他的女兒,也比做你的女兒強!”

戈軍嘴裡嘟噥著,不再嘮叨,過了一會兒他嘴裡嘟噥:“若不去工作,還不得喝西北風!”

戈姍姍不去理她。

她還在想聞人笑語背她看病的一幕幕,這是她幾年來最暖心的片刻。想到這些,她鼻子一酸,眼角有點溼潤。

她很慶幸來到雲橋,遇到了聞人老師,遇到了俠義的楊躍龍,遇到了溫和的閨蜜那娜,一切都那麼溫馨,她六日不願意回家了。

戈姍姍真不想畢業,她想永遠永遠三班不變,老師不變,她的同學不變,可轉眼就是畢業季,真是有點多愁善感。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一次,戈姍姍和柳絮在老師辦公室玩,戈姍姍說:“老鼠……不是……老師,我們畢了業,一定回來看你!”

戈姍姍牙齒咬住舌頭,把老師說成老鼠,逗得柳絮呵呵地笑。

“你這個,老師都成了老鼠,鑽到老鼠洞裡,你也看不見!”

“那我們就掘地三尺,非把老鼠洞挖個七八爛,找不到你誓不罷休!”

“姍姍,我給你簽名後幾天睡不著覺,生怕你出什麼問題,把我也牽涉進去。你爸爸讓我賠錢,把我賣了也賠不起!”

“他敢,我非劈死他不可!”

“你早已經死了,怎麼劈!”柳絮嬉笑著問。

“我把他的魂魄勾去,在陰曹地府再劈他十回八回!”戈姍姍咬牙切齒。

“你那麼恨你爸爸!”

聞人笑語問。

“恨得牙癢癢!”

“那對你媽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就沒有媽,我是孫猴子,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聞人笑語不再相勸,都說血濃於水,但有時候血一旦凝結,再用什麼靈丹妙藥也化不開。

大人得有大人的樣,得以身作則,得盡撫養義務,得付出愛,為家庭做出貢獻。

每想到這些,聞人笑語就覺得戈姍姍可憐,覺得班內父母離異的孩子可憐,覺得生活在爭吵之中的孩子可憐,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尋短的學生越來越多,一出了問題就找到學校,誠然學校存在一定的問題,但如果社會、家庭給他一點點愛,讓他有一點點留戀,他就不會拋棄生的慾望。

柳絮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在父母的期盼和老師的關愛下,逐漸活潑開朗起來。

戈姍姍那麼糟糕的家庭,她依然快樂堅強的生活,因為她不乏關愛,當然還有她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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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姍姍痛苦並快樂著,她用快樂掩蓋著自己的痛苦。她在學校的家庭中放肆的笑,可回到家還得忍耐常人難以忍耐的孤獨與痛苦。

聞人笑語真想把這些孩子召集到自己家裡,給他們無限大的關愛,讓他們感受到家庭的幸福與溫暖,當然這只是遐想。

姬琳考試成了倒數第一,這正印證了聞人笑語的猜想,孩子的成長離不開學校,雖然教育有一點瑕疵。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物品,學校也一樣。孩子們可以在學校學會交往,學會生活,學會感恩,學會付出與收穫。

姬琳的媽媽好久不來了,那本《大摩經》都蒙上了塵土。聞人笑語感到很輕鬆很快樂,他想跳舞,和一曲歡快的輕音樂。

聞人笑語從來沒有這麼開心,他覺得輕鬆瀟灑,沒有繁瑣的事情打擾自己,單純傳輸知識也是一件快樂的事!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憂憂樂樂頻繁交替,煩心事又來了。

“喂,聞人老師嗎,我是小姍媽媽?”

“小山,蕭山!”

聞人笑語一下子糊塗了,他不知道小山是誰!

”小姍,小姍,……對……戈姍姍……”

聞人笑語覺得很是可笑,平日裡沒見關心多少,叫得倒很親切,讓人有點噁心。

“你……有事嗎……”

“你在哪個辦公室,我在學校門口!”

“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說吧,我現在比較忙!”

“不耽誤你多長時間,就一會兒!”

聞人笑語仍然推辭,絲毫動搖不了戈姍姍母親的決心。

“這下可熱鬧了,母女倆非打架不可?”聞人笑語跺著腳說。

“談成績可以,只要不見學生就行!”

“恰好你撮合一下,讓他們重歸於好!”

辦公室七嘴八舌。

幾個人正議論著,門縫擠過一個中年女子,看上去五十來歲,臉色蠟黃,頭髮有幾根翹起,有點不精神。

“我是小姍的媽媽!”l

開始略微尷尬,不知從何談起,楊斐從自己的家庭談起,方方面面,越談越傷心,一會兒嗚嗚地哭起來。

“我想見一下小姍。”

“你們母女倆有那麼大的隔閡,你得考慮到她的感受,你猛一下見她,你得能不能接受!”

“我……我……”戈姍姍母親站起來,囁喏著對聞人笑語說:”我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我想臨死的時候見見她!”

“這,這好嗎?”

戈姍姍母親楊斐給聞人老師跪下了:“我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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