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怕搗蛋的學生,校長怕搗蛋的老師,戎師友就品嚐到這一點。

戎師友十分懊惱,眼前的局面使他手無舉措,他恨不得親自督察,把曠工的老師一一記下,然後一人一拳,再罰站一天,再跑操十圈,再扣發當月的工資。

一個個虛偽致極,學生面前一本正經、人模人樣,背後是多麼的勢力和庸俗啊,一個個見利忘義,一個小小的主任,就好像兔子見了胡蘿蔔——急紅了眼。

人心不古啊,陶淵明“閒靜少言,不幕名利”的思想哪裡去了呢,劉禹錫的“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的情趣哪裡去了呢?

校委會召開了緊急會議。

“老師們的工作熱情很低,沒課的時候根本不在辦公室,你們說怎麼辦呢?”戎師友問。

“假期剛開學,心思還沒有轉回來,過幾天可能會改變。”後勤校長滿不在乎。

“以前就沒有發生過。”戎師友反駁了他的觀點。

“可能小姜和山百川選了主任,他們都不服。”郝主任看看喻言美,小聲地說。

山百川氣憤地想:“還說我呢,你不到三十就當了主任,一線沒去過,別人更不服!”

“一個個蹬鼻子上臉,自以為了不起,如果不栽培不提拔,他們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嗎。安安分分工作夠不錯了,我看是想品嚐下崗的滋味兒。” 喻言美的氣兒不打一處來。

“尤其是夏園,好幾天不來上課了,聽說病了。”郝茜又說。

“雞蛋硬向石頭上撞——自找,不知道天高地厚,還差點和老喻打起來。”那國強嘲笑地看著喻言美,喻校長變得有些緊張。

“茹雲飛和聞人不是也找過老喻嗎?”戎師友也有點譏笑的意味。

“他們可沒有頂嘴,就是幫小夏說情。”喻言美的神情更慌了,趕緊解釋。

“不知道吃了幾碗乾飯,一個個閒勁沒處使,惟恐天下不亂。”戎師友繃緊了臉。

“要不讓夏園當幹事,再多一個。”後勤校長建議。

“不行,絕對不行。”喻言美趕忙阻攔。

“夏園幹得確實不錯,添上他也可以啊?” 那國強看著喻言美。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添上他我這副校長就不當了。”喻言美激動地站起來。

“不能添,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的滋生。”戎師友看看喻言美急了,就給了他一個臺階。

“每天考勤,遲到早退及曠工的都扣分,扣發績效工資,年終考核不能評優。”喻言美鏗鏘有力。

“這倒是個好方法!”戎師友不禁讚歎。

“誰來考勤?”那國強問。

“郝茜?”戎師友做了回答。

得罪人的事讓自己去幹,郝茜一肚子不高興,但畢竟自己的翅膀還不硬,坐在那沒有吭聲。

“小姜和百川幹什麼呢?”喻言美急忙問。

“協助郝茜。”戎師友噘著嘴對喻言美說,“你和郝茜管教學,那國強和小姜、山百川管紀律。”

“法西斯”專政開始了。

“說你好你就好不好也好,說你不好你就不好好也不好。”

例會上戎師友河東獅吼、猛虎下山,唾沫星子如傾盆大雨,把老師們澆灌的不知東西南北了。

老師們不怕別的,就怕扣錢,一旦和“經濟”掛鉤,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曠工、遲到、早退都要扣除當天的補助,可嚇壞了老師們,本身工資就不高,僅有買菜的錢還要扣除,這不是割身上的肉嗎?

所以制度就產生了很好的效果,辦公室又熱鬧起來。

老師們是來了,而靈魂還在悠閒。

該講課的時候講課,該批改作業的時候批改作業,該輔導學生的時候輔導學生,但少了以往的激情,一切都是機械的重複。

放學後,他們有了自己的天地,夏園忙著療養心情,從容把精力投入到兒子笑天身上,鄭潔忙著追劇,茹雲飛學會上網了,聞人笑語加緊了與床的交往,沒事的時候閉目養神,或者看會兒閒書。

夏園的家成了遊戲場,聞人和茹雲飛也常去走走棋,打打牌,嘮會兒閒嗑。

這時候,他們就褪去教師的外衣,該罵人的時候罵人,該打鬧的時候打鬧,該吸菸的時候吸菸,滿屋子煙熏火燎,狼藉一片。

夏園的妻子梅子慧見大夥高興,也不去管,只是在十點之後絮叨不止:“不要玩了,明天還上課呢;不要玩了,明天還上課呢。”

打牌挺有趣,輸的不想輸,贏的還想贏,全身心投入,有的是勾心鬥角,有的是狼狽為奸,卻沒有一絲的疲勞。

牌局變化莫測,憂愁煩惱全拋棄。時間彷彿成了過隙的白駒,一溜煙的工夫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候,他們控制不住自己,知道時間已晚,可興致未盡,總想把對方贏得五體投地才算完。

夏園的妻子開始嘟嘟了:“別玩了,都十一點了。”

“再玩這一牌,再玩這一牌。”

一牌來過,我和雲飛贏了,想散夥的時候,夏園不讓了:“不行,再來最後一牌,一局定輸贏。”

又一牌來過,茹雲飛不讓了,我們就持續玩,一直到子夜。夏園的妻子開始收繳武器,他們滿懷憂恨,滿懷留戀的離開了。

風吹到臉上,寒氣中夾雜些暖意,萬家燈火都熄滅了,似乎能聽到沉睡的鼾聲,星星格外耀眼,彷彿在嘲笑他們。

他們不禁後悔起來,開始互相埋怨。

“呵……呵……呵……我們真墮落,打牌熬到十二點,說出去不讓別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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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不划算,還不如暢快淋漓地睡一覺。”

“明天不玩了。”

“玩也可以,但不能超過十點。”

說話間就走到門口,聞人笑語輕輕開門,怕擾醒了謝素雅。

聞人笑語到另一間屋子睡覺去了,他料想梅子慧和謝素雅一樣,早早把寢室門插上了。

他們就像調皮的學生,時光荒廢了後悔,後悔了再荒廢,就這樣惡性循環著。

這晚,打牌剛開始,梅子慧嚇唬他們了:“別玩了,校長快來了。”

“開玩笑,咱又不是ju長,人家不會來。”夏園說。

“八小時之外,又不是上班的時間。”茹雲飛也說。

“校座來了,就與他玩一把。”聞人笑語說。

這時候,咚咚咚有人敲門。

梅子慧打開門,立即變了臉,不由搪搪原本乾淨的衣服,搔搔額前的頭髮說:“戎校長啊,來……來……來……坐……坐……坐……我去泡茶,夏園別玩了,戎校長來了。”

戎師友是否來了,局勢怎麼收場,下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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