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狂奔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漸停了腳步。

校園內異常乾淨,彷彿吸塵器吸過一般,一點灰塵都沒有。

天色昏黃,沒有一朵雲彩,太陽也同月亮嘮嗑去了。

整個宇宙彷彿籠罩了一個巨大的毛色玻璃罩,一切的一切都如夢中的景色。

聞人笑語還記得昨晚醉酒的事情,喝了楊躍龍的酒,他有點過意不去,今天就不罰他們跑圈了。

這樣的鬼天氣也不能跑呀,否則會被認為是神經病的!

聞人笑語感到非常壓抑,一點上課的情緒都沒有。

遇到這樣的鬼天氣,本來有風沙眼的他就不停的流淚。他難辨方向,更別說時間了。

蒼色朦朧了一天,黃昏時候,蒼穹如一個大篩子,將極細小的冰砂從空中篩落下來。

小冰砂在行人的衣角上滾動著,簌簌的響。她們頑皮的在袖口中鑽著,在衣領中鑽著,你抬望眼的時候,就向你的眸中鑽。

她們還在你的眼睫上蕩著鞦韆,在你的鼻樑上捉著迷藏,在你的耳垂邊奏著音樂,一會兒的時間,給所有的行人戴上了一個個白色的冰涼帽。

聞人抑懣的心情舒解了,看著這白色的小精靈,他真想叉開雙臂飛奔,在它們的懷抱中飛奔,同它們一起踏歌起舞。

他放眼望去,松樹的樹冠上頂起了白色的小雨傘,光禿禿的白楊也披上了薄薄的輕紗。

天空中亮堂了許多,屋頂變白了,操場變白了,一切的一切變白了。

聞人笑語來到班裡,辦公室外面站著幾個小鬼,原來是“四大金剛”他們。

“誰讓你們站在外面的?”

“老師,我們錯了!”

聞人笑語恍然大悟,原來昨晚喝酒的事。

“未成年還是學生,怎麼能喝酒呢?”

“我們再也不了!”

有這話就行,人總歸是要犯錯誤的,犯了再改,改了再犯。

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犯了不改,再接著犯。但不給老師頂嘴了,這就是進步。

“躍龍,昨晚你那酒好喝,把夏園他們鎮住了!”

“真得嗎?”

“那還有假,他們喝的是五元一瓶的,咱們是好酒!”

“回頭我再拿一瓶!”

聞人笑語擺擺手。

“老師,咱們什麼時候喝點,你保證喝不過我!”

楊躍龍說完就捂嘴,他又沒大沒小了,聞人老師想踹他。

傍晚掌燈了,教學樓內一片輝煌,樓外更是輝煌一片。

雪沒有停的意思,就好象精巧的紡織娘,還在斜織著那精美的白絨毯。

你推開陽臺的門看吧,看這螢火蟲飛舞的夜空,那不是花的海洋嗎?

梨花,還有梅花,還有白色的無名小花,天女們將她們拋下來,她們就在黑色的野空盤旋著,跳躍著,飛舞著,祝福著一切向它微笑的人們。

聞人笑語想到了春意濃濃的時候,柳絮飄飛的季節,這不更像那浪漫如月宮般的境界嗎?

但她們有的是柳絮沒有的冰清玉潔,有的是柳絮沒有的碧玉無暇。

聞人笑語真想在陽臺上看一個整宿!

第二天清早,雪仍然下著,聞人笑語推開陽臺門,看親愛小雪花的時候,遠遠的操場上閃出幾個人影,在這白色的絲絨毯上繪製著草履蟲的圖案。

他們拿著掃帚,弓著身子,不停的掃著。

這是誰班的孩子們,這麼勤快!我走下樓梯,踏在雪地裡。好大的雪,沒過了膝蓋!

那潔白的絲絨毯不由你想坐下去,或者躺下來,打幾個滾,翻幾個身,軟綿的定會賽過席夢思軟床。

聞人笑語喜歡在雪地裡趟來趟去,因為這有過雪山的意境,這有珠穆郎瑪雪峰的遐想。

這使他想到了魯迅的那句名言:“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聞人笑語正想著,抬頭的時候,就看見三五群人已經掃了過來,他們笑著、說著、推著、搡著,彷彿沒有懼冷的意味。

這不是梅傑嗎?還有文天昊、明玉嬋,四大金剛也來了。

原來這是班委會的注意,昨晚就決定做一件好事,願者參加,在教學樓與宿舍樓之間、教學樓與家屬樓之間、教學樓與實驗樓之間、教學樓與圖書樓之間掃出一條雪路。

我高興的向遠處望去,那是冷冰萌、米愛駒、蕭簫和國玉霞,他們正用一顆顆火熱的血、冰潔的心,掃出一條條黃金路,這就是希望之路。

瑞雪給雲橋帶來了歡樂!

宿舍管理員修好玻璃窗,褥單送回來的時候,幾個人就鬧了起來。

夏昌平偷偷的將雪塊塞到賈重文的兜裡,不露聲色的拍著他:“你的衣兜怎麼鼓鼓的?”

他低著頭看了看,掏出冰涼的雪塊:“誰幹的?”

夏昌平嬉笑著示意楊躍龍,“不是我!”

賈重文順手就揣到楊躍龍的懷裡跑開,楊躍龍追不上,就用雪球投著賈重文。

賈重文終於回過味來,體會到夏昌平的戲弄,又投向了夏昌平,夏昌平就與楊躍龍會師,包抄賈重文。

雪地裡傳來哈哈的笑聲。

“老師,你說雪花像我嗎?”柳絮問。

聞人笑語看了看柳絮病懨懨的白皙的臉說:“是像雪一樣白!”

“我不是讓你看臉呢,是輕盈!”

柳絮捂捂臉害羞地說。

”你說白雪像柳絮,有點!”

“不知道天堂裡會不會下雪?”

柳絮的傷感又來了。這時候,聞人笑語一定要轉移話題,否則柳絮又會淚眼瑩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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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芍是她永恆的痛和思念。

戈姍姍把雪投到聞人笑語羽絨服的帽子裡,聞人笑語沒有發現,他上課學生一個勁的笑,他以為講課生動,也一個勁地笑。

“老師,你的帽子裡有東西!”柳絮站起來說。

聞人吃了一驚,他拿出來的時候,雪化了一半,裡面溼漉漉的:“這是誰扔的?”

“戈姍姍!”柳絮說。

“戈姍姍,我掐死你!”

聞人笑語氣得沒法子。

他比左佳、張浩強一百倍。

他們不知道得罪了哪個女生,一早起床後,就看見窗戶上貼滿了一排排的衛生巾,像一個個小旗幟迎著風飄動。

一群群學生都遠遠看,誰看了誰臉紅!

“這你娘誰幹的,丟人死了!”

透過兩人的兩張老樹皮臉,就能看到海棠般的紅。

“女生要是調皮了,比男生還難管!”

領導們異口同聲。

唉,下雪了,雲橋還是亂,但亂中有股暖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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