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橋簡直不是學校,是打架的集聚地!”

“簡直是酒囊飯袋,這樣的人配當校長嗎?”

“雲橋快完蛋了!”

“在雲橋沒有安全感,明天就讓孩子轉學。”

凡是在雲橋或者計劃在雲橋上學的家長都這麼說,這就是口碑。

任何人尤其是做領導的特別在意這一點,因為他往往是成功或者失敗的預兆。

三人成虎,幾萬人都說,唾沫星子得匯成滔滔不絕的江水,能把戎師友衝到北冰洋。

這兩天,戎師友如坐針氈,坐立不安,覺也睡不好,右眼一個勁的跳,總覺得什麼事情要發生。

果然星期日上午,一個關係不錯的老師說有人在網上罵他了。說他是草包,是軟蛋,是無能的象徵。

甚至網上叫他容溼疣,難言之隱氾濫的操縱者。

氣的他在屋裡踱來踱去,不停地大罵:“奶奶的,奶奶的,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生怕天下不亂!”

這事不算完,星期日下午,一個關係不錯的教育局領導打來電話:“老武,採取點有效措施吧,學生家長生告狀,這還了得,說不定新春開學就要調換領導。”

這是他最怕的事情,校長不讓幹了,得和他過去領導的民眾一起生存,多丟人的事情呀!

他氣得在屋子裡踱來踱去,不停的大罵:“他娘的,他娘的,非開除一個學生不可!”

學生陸續來到了學校,打破了兩天大海般的安寧,戎師友覺得這水深不可測,隨時都可以把他吞沒,最後連骨頭也找不到。

他不知道錯在哪了,為什麼連學生都管不住呢!學校不讓開除學生,更不讓懲罰,他規規矩矩的聽從,難道他做的不對嗎?

五點半左右,他召開了年級組組長會議,讓他們捎話:清點學生到校的人數,然後報到校長辦公室。

班主任們就馬不停蹄的往班內跑,接二連三的向校長辦公室跑。

調查結果顯示:到齊的班級很少,大部分缺一兩個學生,甚至有的班級缺三四個。

轉走那麼多學生,而且轉走的都是沉穩的遵守紀律的,甚至是尖子生。調皮搗蛋的一個都不走。

莫非雲橋是一個聚寶盆,專門聚集海內打架的高手。

他甚至想把天下所有曠課的、打架的、談戀愛的、拍裸照的、毆打老師的等全聚到一個學校,也來一個雲橋論拳,看看誰厲害。

戎師友又丘起火焰山,海拔超過鼻子的高度,逢人就說:“遭難呀老弟……啊……哎……不管採取什麼法,一定把學生找回來。”

電話就不停的響著,一直到星期一的例會時間。

“尖子生流失了,追究你班主任責任,想轉學籍沒門!”

“哪個班流失的最多,扣發當月工資,年終考核不能評優!”

“憑那一點啊!”班主任怨聲載道,“要不咱們也轉校!”

“你轉吧,雲橋不怕轉老師就怕轉學生,轉走你一個,調來十幾個!”

“憑什麼呀?”

班主任依舊議論,卻不停地給家長打電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甚至想給家長下跪的都有。

“某某家長呀,咱們的孩子怎麼沒來上學呢?”喊的很肉麻,好像是自己親生的似的。

“轉學了,你們學校亂得很,我怕我家孩子捱打!”

“那都是一兩人的事情,一塊肉壞滿鍋湯嗎?”

“滿鍋湯都壞了,還有好肉嗎?”

“唉……”

還沒說完對方掛了電話。

男老師噘著嘴發牢騷,女老師偷偷的抹眼淚。

這時候,聞人笑語不著急,他們班一個都不少,甚至休息”產假”的牟其中也來了。

週一例會,老師們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說個沒完,家長裡短、啊貓啊狗,他們有時候也像學生似的推搡著鬧,努力把笑容展現給別人。

還說學生呢,他們有時候比學生還能說,就是有一個優點不打架。

領導們過來了,依次排開,按照官位的大小依次就坐,足足十幾個,神情極為嚴肅。——全校不到二百名教師。

戎師友往往最後一個來,老師們就觀察他的地理狀貌——面部表情。

如果平原多於高山,而且秋波盪漾,他們就依舊說閒話,校長不會怪罪的,而且還說:“啊……都好……都好……”

如果高山多於平原,而且波濤翻滾,他們就立即停下來,在座位上等待火焰山的噴射,而且極力猜測噴射針對的是誰。

戎校長過來了,重巖疊嶂、洶湧澎湃、漫卷烏雲,暴風雨就要來了,會場內一片寂靜。

“亂了,全亂了,學生都管不住,亂翻了天,學生學生打架,家長跟著打架,全亂套了!”

聞人笑語知道說的是楊譽,他沒有害羞,楊譽不是他的學生,也不聽他的話。

“我們要加強學生的思想道德教育,加強學生的心理教育,加強學生的法律教育,增強他們的法律意識和安全意識。

我們要死看死守,二十四小時在崗,多進行思想溝通,及時發現問題,把打架等違紀現象消滅在萌芽狀態。

倘若實在不行,一宿別睡,死死盯住他,讓他們沒有打架的機會。要抓典型,典型抓,確定幾個保護物件。

好學生不用管,來回是那幾頭蒜,實在不行就讓他們回家反省,有事我兜著。”

戎師友一會兒普通話,一會兒又月城方言,老師們都想笑。

“學校管理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我們都有責任,我們都有義務,雲橋散了架,我們都得下崗。”

這句話老師們不愛聽,雲橋散了架,你是第一責任人。

“現在,外面的流言蜚語什麼都有,對我們非常不利……”

說倒這,他突然停住了,右手凝結在空中,留下永恆的瞬間。

千言萬語噴湧在他的咽喉,一時間難以表達。他哽咽了,我分明的看見他眼角溼潤了,

他站起來,拱手作揖說:“拜託了,拜託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奪眶而出,順著大大小小用皺紋刻滿歷史滄桑的臉流了下來。

不知怎的,我覺得有什麼東西矇住了眼睛,一時間模糊不清。會場內鴉雀無聲,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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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決定聘請大隊長祁湖月與月城監獄長茹安為學校的法律副校長,並且決定星期三下午三點召開法律座談會,全體學生都要參加,班主任不能缺席。

聞人笑語由衷的高興,這是他盼望已久的可以減輕教師精神壓力的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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