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二十四章 大師兄是氣運子
“離厄, 你有魔了, 你把心魔當□□，你以為這是愛，你從它那裡以圖獲得溫暖！你以為你在愛我？不是！你甚至不信我, 所以你的溫暖不是我，卻是魔, 你從來不會告訴我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離厄, 你要背叛了嗎？捨棄我這個師父, 捨棄你自己的道？！”
戚長意臉色刷白，甚至腦子裡的前輩的驚恐他都來不及感應，一瞬間, 心魔湧動, 他甚至有了殺掉深深掩蓋秘密的想法，腦海裡前輩不停地嚎叫讓他趕快下手。
戚長意眸色黑沉, 兩人是並肩站立, 他緩緩抬手貼近她背後，面前就是深不見底的雲海，深深金丹未愈，他也是金丹，她不會是他的對手！
深深沒動步子, 只是淺笑一聲，側臉看著他，“離厄, 你要殺我了嗎？”
她只是極輕的反問一句，甚至十分溫柔，他卻是彷彿被燙到一般，猛地縮回了手，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心，又抬頭驚惶的看著深深，哆嗦著唇，“對不起，師父，對不起，我……我只是……”
他說不下去了，轉頭縱身跳下雲海，踏波而去，極快的不見了影子，深深淡淡看著，沒有阻止，他都是金丹中期的人了，而且奪舍者還在身上，安全得很。
【深深，我可告訴你，往後你再不能和他單獨一塊了，太危險了，這修真界咱們以後再也不來了！簡直養了個白眼狼！心思怎麼這麼重啊。】紅塵見深深沒被推下來，這才放心的從雲海下面飛上來，剛剛就怕自己接不住。
【或許是我錯了，當初就該給他個痛快。即便要面對未知的奪舍者，也比現在讓他痛苦的好。這本來，不是他的命。】她難得嘆息。
【呸呸呸，這不是，往常都是我懟你，今兒你怎麼自己倒是認錯了，這算哪門子你的錯，他丫的五歲就死了，還敢怪你讓他舒舒服服的風風光光活這麼多年？！】
【行了啊你，這是怎麼了，淨說好話啊。怎麼，愧疚啊？】她轉了話題。
【誰說的？我可告訴你啊晴深！誰欠你我都不欠你，要不是我，你都不知道你】它意識到自己又被套話，氣的恨不得自打嘴巴。
晴，深？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名啊。深深沒有再問下去，有些事，遲早要知道的。
【誒誒，你剛剛說了那麼多，可是這些和芽芽有什麼關係？她怎麼也靈魂有異，不過奇怪的是，祝嫣然那個系統竟然什麼都沒感覺到！這就詭異了，你的天機都能偷，芽芽的奇怪卻無法察覺。】紅塵急忙轉移話題。
【芽芽不算什麼重生和穿越，她不過是此方真正的天道為了提醒和協助我，安插的棋子罷了。她就是真正的段清然！】深深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暗沉，其實她自己也不過是個棋子，不過是活動的罷了。
【什麼？！真正的段清然，她沒死？】紅塵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她其實根本不是重生，當年真正的段清然還沒有被穿越的時候，芽芽就已經來了，也是她的到來，讓段清然有了預知夢，其實這不過是一個人的靈魂同時存在兩個身體裡的異象而已，靈魂會互相吸引並產生共通。芽芽以為自己得天眷顧重生了，其實不是，她是被天道強行從前生拉回來的，天道將她不知道的記憶強行灌輸給她，她得知真相，當然想要報仇，也因此提醒了我，這不是簡單的救世，而是天道之爭。】
只是深深不明白的是，就算此方天道貪心不足，想要吞併其他兩個小世界，可是誰都不甘心滅亡，兩個小世界反抗以致於導致段清然、祝嫣然，和奪舍者的出現，代表此方天道的戚長雲落敗，也就是此方天道勢弱，將會被對方吞噬，此方天道不甘心，只能自爆求得一線生機，然後便有了深深被坑過來的過程。
可是就算要找個人提醒她，為什麼是段清然呢，要說那三個穿越重生的，欠下的因果可不少，三大老祖哪一個重生都夠喝一壺了！偏偏是前生的段清然，莫非，段清然還有別的作用不成，可是到底是什麼？
【算了，我頭都疼了，目前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看看祝嫣然能不能幹掉段清然了，要是她不行，就讓芽芽去，這種被天道強行帶魂的，根本活不過五十歲，再好的天賦，也是枉然。】深深眼眸微閉，忽而冷笑一聲。
【紅塵，你總說我要做好事，攢功德，可你看看，正義真的是正義嗎？此方天道先去吞噬他方世界，這是自然發展，隸屬法則，不講正義。對方天道反擊，這也是自然行為，理所應當。我們幫的哪一方是正義？穿越女段清然本來只是平凡的小姑娘，重生者祝嫣然心狠手辣、歹毒狹隘，為了男人能葬送自己一整個門派，可是她卻是天道寵兒，段清然不過是她的擋箭牌！奪舍者呢，他本來只是個靠著邪功欺辱女子的淫。棍，偏生在這個世界成了正道的無上老祖，我對付了他們，便是正義了？那這個世界那些人對他們的推崇算什麼？】
【殺就是殺！此方天道正義嗎？真正的段清然三十五年後便會魂飛魄散，到時候，所有的時空震盪和事情，都會被推到她身上，原本的芽芽小姑娘，五歲就被真正的段清然吞了魂魄！魔族沒有無辜的人嗎？可是，他們會做為戚長雲人生上的榮耀被踩在腳下，永遠的跌落下去。可即便是戚長雲，也只是代天道受罪的替罪羊啊，前生，那是他的錯嗎？】
縱身跳下雲海，深深什麼也沒做，任由自己仰面向上往下掉，長長的髮絲在狂風的吹拂之下往上亂舞，雲霧絲絲嫋嫋，她睜著眼睛，仍然不肯服軟。
儘管她到現在也無法反抗，她不是不記得自己違背天道的下場，可是不甘心啊！要怎麼才能服軟呢？那樣不是她，不是晴深！
這世上，哪裡有完全的正義和黑暗？她能做的，是保持那顆心，絕不改變！
所以，該殺的，還是一個都不要留好了。她本來，也不講所謂正啊，真是，被紅塵帶偏了，真當自己是正義使者了，還在這自憐自傷。
紅塵尖叫一聲，也跟著跳下來，不過它很快又飛回去，背起崖邊的石頭再次跳下來。
深深好笑的看著它，覺得這智障越發沒腦子了。
紅塵飛到她身下，將翅膀長得很大，將她背在身上，腦子裡在痛哭流涕，
【深深，你別嚇我啊，你從來不會這樣感傷的，都怪我，我再也不這樣坑你了，以後咱們再也不來這狗屁的修真界了，沒事就是一頓悟，你腦子都悟傻了。你就是你啊，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嘛，想那麼多也沒有辦法啊，這就是世界啊，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啊，你這樣就是鑽牛角尖啊！】
深深其實已經想通了，不過誰讓小母雞背上舒服又柔軟，她乾脆的繼續“感傷”。
【是麼，你怎麼突然這麼通透了？】
【這都是你以前告訴我的啊，只是你沒有記憶了。】它不願再多說，她也不再問。
深深強行壓榨紅塵牌飛行器飛了一整天，看夠了客峰美景，這才在紅塵哭唧唧的表情裡施施然回了洞府。
戚長雲要帶領叩天門攻打魔族，理由很充分，魔族大肆抓取凡人，殘害生靈。
深深作為一個傷員，目前和萬生坐鎮後方，為了前線修士煉製丹藥，臨行的那天，深深去送他。
她禦寒的能力大大下降，身上穿了厚實的羽緞，戚長雲立於前方，身後是叩天門一萬精英修士！
一萬啊，叩天門作為修真界最大門派，這是他們必將付出的責任和代價。儘管掌門齊安為了這事偷偷落淚好幾回，也不得不忍痛割捨這一萬，此去能夠回來多少人，那得看老天了。
深深抬頭，看著碧海蒼穹，這老天爺有好幾位，就不知，戚長雲的這一位，既然敢吞併他界，卻能不能護住這些人了。
深深站在萬生身後，目光淡淡的看著此時正低著頭站在那一萬修士中的戚長意，此時，有知道這二人乃是師徒的也都看了過來。
“離厄。”她僅只淡淡喚道。
戚長意垂著的頭一顫，並不與她對視，一瞬單膝跪地，“師父在上，離厄身為師父的弟子，得師父教導多年，今日修真界有難，離厄身為修士，定要盡一份心力！此去無論如何，離厄問心無愧！多謝師父理解！”
他把話都說盡了，大庭廣眾，深深竟是找不到理由留他了，她看了他半晌，最終只是道：“小心珍重。”望你真的問心無愧！
離厄，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希望你真的是為了天下蒼生，而不是私心妒忌！
收回目光，她也沒看戚長雲，就那麼默默站著，等待他們出發。
面前的萬生突然離開，男人的雲靴出現在眼底，她微微抬頭看他，戚長雲面上沒什麼神色，眼底是淡淡的溫柔，他拉過她的手，感覺到冰冷的觸感，微微皺眉。
在一眾修士眼睛都要瞪掉了的情況下，“刷”的將自己的斗篷解下轉瞬披在了她的身上。
抬手撫了撫她的臉，他剋制的沒有擁抱，只是附在耳邊，極為小聲的道：“別怕，等我回來。離厄，我會護著的，你不要擔心。”
手掌一瞬縮緊，深深想要張口說什麼，最終，選擇在腦海傳音，【戚長雲，不要相信離厄。若是能護著，便勞你搭把手，若是他有任何異動，便，便……殺了吧。】最後三個字即便是腦海傳音，也是既輕又重，帶著無聲的晦澀。
戚長雲一頓，目光和她對視，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帶著人走了。
戚長雲那只丹鼎深深沒要，還有玉佩空間等等，這些東西對戚長雲而言，才是保命的。至於那顆丹藥，服下產生天賦至少要三年消化！當初祝嫣然之所以能夠當即產生天賦，當然是靠的系統了。
等到前線不斷傳來好消息，深深才稍稍放心。
這邊，祝嫣然又不是傻的，當下看出來戚長雲竟然愛上了九君真人！這個答案一度讓她無法接受，這怎麼可能？因為前生戚長雲為了死去的未婚妻一直不動心，她便也能告訴自己，她爭不過死人，戚長雲不愛她也不愛別人，這也挺好。
重生之後，她知道段清然竟然沒死，她就知道這個女人有問題。但她不愛戚長雲了，可是執念難消，她一心想讓戚長雲也嚐嚐她曾經的滋味，可是即便有系統在手，戚長雲的好感度竟然一直保持在二十不動了！就這二十還是曾經的那個蠢貨祝嫣然的緣故！
戚長雲可以不愛任何人，可是卻偏偏愛上了一個資質靈根差到極點的人！這個女人現在還毀了靈根丹田，一輩子就是金丹了，就這樣，有何資格和戚長雲這樣的天之驕子相提並論？
她年齡還大！大了兩百歲，戚長雲也不嫌磕磣！除了那張狐媚子臉，這個女人有什麼？她祝嫣然一世傾心，他無動於衷，這麼個野女人，還是無依無靠的散修，他短短一年就愛上了人家！這讓祝嫣然恨得日日夜夜寢食難安。
深深早就想得到祝嫣然的反應了，不過即便如此，祝嫣然倒也算能忍，就這樣每天還能笑著到她面前討乖賣好，想掙好感度。
芽芽也跟著上了戰場，深深知道段清然是她的心結，因此到沒有阻攔，倒是凡真老祖，雖說平日裡沒有多給好臉，真到了時候，倒是給了好幾件保命的寶貝。
時隔一年，魔族進犯。魔帝寧閆以為寧行寧羽寧啟報仇為由，討伐修真界，至於即晟，一來這是青山派的得意弟子，若是說了他的身份，恐怕魔族立刻就沒了理，二來，即晟當日被段清然活挖了丹田靈根給寧閆換上，那顆心臟也被寧閆給吃了，為此，寧閆當然不會自打嘴巴。
所以，即晟到死，竟然也沒有做過一回，真正的自己。
紅塵當日回來的很及時，戚長意做事滴水不漏，段家被斬斷八成力量，段家主丟下道侶和一堆孩子，帶著自己那位真愛的爐鼎跑去了魔族，這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這位爐鼎竟然是前魔帝寧行的親妹！
由此，魔族早有野心也就不明而悟了，而直到這時，那位段家主母忽然就瘋了，成天嚷嚷著要殺了女兒段清然，殺了段家主和小賤人。
大家都以為她是被氣瘋了，深深卻知，這不過是段家主母發現了真相之後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