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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泥馬！”
手術室內，鄭乾臉紅脖子粗，抱著膝蓋，竟然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儘管疼的渾身都在冒虛汗，可還是倔強的站起，怒視莫帥，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莫帥現在恐怕已經被凌遲了。
然而，眼神終究只是眼神，就算可以殺人，鄭乾這個級別的，也明顯不夠格。
“切！”莫帥鄙夷，蔑視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道：“少給我發狠，就憑你，我一根指頭便能輕易戳死，懶得跟你廢話，既然你預設了，那我就先去做了那個老太太再說。”
語畢，他再次轉身，並且毫不停留的走了出去，順勢將門給關上了。
外面，劉聖手與張保國一見莫帥出來就立馬迎上去，然而莫帥揮手，直接制止了他們說話，隨後轉過身，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聆聽裡面的動靜。
見狀，張保國與劉聖手面面相覷，不過最終沒敢打擾，一語不發的站在莫帥身後。
至於其他人，劉聖手早就毫不客氣的全都打發走了，便是有幾個主治醫生想過來打招呼，也被支配的該幹啥幹啥去了，這個地方，暫時沒人敢過來，隨著莫帥示意，頓時靜悄悄的。
手術室內，鄭乾臉色猙獰，他心有驚懼，莫帥隨意扔過來一個瓶子而已啊，竟然讓他右腿用不上力，而且劇痛侵入靈魂，這樣的人，珍姐到底是從哪請來的？
當然，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管莫帥是哪出來的，現在最要緊的是，他得去阻止，即便知道希望渺茫，甚至連那道門都可能出不去，但總比什麼都不做來的好。
念及此，鄭乾吞了口口水，眼神掃視，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不遠處的吊水架子上，單腿撐地蹦了過去，忍著右腿的劇痛，手扶支架，一步一步挪向了門口。
五六米的距離，鄭乾足足走了半分鐘，這還不算，臨近門口的時候，他差點就此疼暈過去，因為每次動彈，右腿都像是被針扎骨髓一般難受，若非惦記他奶奶，這貨早就躺下了。
終於，他手碰到了門把，喘了口氣之後，鄭乾突然用力，猛拉把手，希望將門拉開，因為按照他的猜想，這道門肯定已經被上了鎖了。
然而，讓他訝異的一幕出現，這般用力下，那道門竟毫無意外的被開啟了，而且因為用力過猛的原因，他都沒來的及看清門外的景象，便在措手不及之下，直接仰面栽了下去。
“握草！”
他失聲怪叫，搞不懂這什麼邏輯，既然抓了自己，為何不鎖起來，難道就不怕自己跑了？
隨後，他恍然醒悟，有剛才那個人在，自己絕對跑不了，而且他右腿不能動，行動大受限制，就算沒人看著想逃走也困難。
想到這，鄭乾憤怒的同時也感到深深的無力，對方這是擺明了不在乎他，換句話說，吃定他了。
“不行，我不能氣餒，就算如此，也絕不能就此甘心！”突然，他眼神變的狠辣起來，雙臂撐地，艱難的將身子支起。
不過，下一刻，他突然瞳孔收縮，差點尖叫出來，因為就在其身前，一道人影正彎著腰俯視他，倆人臉龐相距不過十寸，彼此甚至能看清對方臉上的毛孔。
“你剛才說什麼不甘心呢？”莫帥咧嘴，笑嘻嘻的看著他，最後乾脆蹲下身，滿臉的戲謔。
聞言，鄭乾吞了口唾沫，下意識扭頭想看向門外，不過卻被莫帥隨意扒拉了一下，差點將這貨頭打在地上，並且頭也不回的將門再次關緊，這才繼續道：“問你話呢，瞅什麼瞅？”
“你！”
鄭乾霍然抬頭，一臉憤恨，不過看到莫帥眼中的鄙夷與不屑後，他又氣餒了，無力道：“我不管你究竟想幹什麼，事情到了這一步，我認了，只求你一件事，別傷我奶奶，那麼大歲數，就算你不殺，她也活不了多久！”
語畢，鄭乾一改剛才的陰狠，哀求的看著莫帥，繼續道：“我可以對天發誓，真不知道來打我的都是什麼人，而且從來沒想連累珍姐，我……對了，你剛才不是問我殺誰好嗎，我現在可以很認真的回答你，求你，殺我！”
莫帥沉吟，仔細的盯著鄭乾，似乎想判斷他有沒有說謊，直到鄭乾強行撐著身子坐起，打算給他跪下的時候，莫帥才突然開口，道：“不用祈求誰，你說的沒錯，老太太年事已高，活不了太久！”
聞言，鄭乾驚喜的抬頭，而後急促道：“你答應放過我奶奶了？”
“哼！”莫帥冷哼，臉上有些蕭瑟的說道：“放她可以，但我現在不想殺你了，自己動手了斷，我自會送老太太出去！”
此話一出，鄭乾頓時神色一黯，不過隨後就勉強笑道：“可以，但你必須先把我奶奶送走，要不然我死了，你違約怎麼辦？”
“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莫帥斜睨，臉色冷酷起來，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說道：“別讓我失去耐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再不動手，我就殺了你再去結束老太太的生命！”
鄭乾挑眉，嘴角狠狠抽動了倆下，不過卻真的沒敢再說什麼。
因為莫帥說的沒錯，他現在等若砧板魚肉，沒資格談條件，這可是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即便對方放人的可能很低，但他還是不想就這麼失去了。
所以，猶豫了片刻，鄭乾像是突然想通了，全身放鬆，目光淡然，似乎看穿了人情冷暖一般，淡淡道：“好，我聽你的，希望你別食言，否則黃泉之下，我就是化作厲鬼也會糾纏著你！”
“別廢話，開始吧！”
莫帥嬉笑，隨手將旁邊存放器物的玻璃櫃打碎，很‘好心’的撿了塊大的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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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乾目光冷漠，看了眼莫帥，隨後深吸一口氣，接過那塊玻璃，抬頭望天，當然，只能看到天花板而已，似乎是在最後留戀這個世界一般。
這一刻，鄭乾的腦海很空靈，以往跟他奶奶相處的每一幕歡樂時光都像是幻燈片般在腦海裡閃現，不由讓他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
“奶奶，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好好孝順您！”突然，他呢喃自語，有淚水從眼角滑落，而後放開身心，閉上雙眼輕聲道：“孫子不孝，只能下輩子再跟您做親人了！”
“嗖！”
下一刻，鄭乾的手捅向了脖頸，很果斷，也很陰毒，這是一招斃命的辦法，玻璃捅破咽喉，比刺進腹中或心臟更能消耗人的生命力，片刻就能死去。
不過，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確實捅到了脖頸，可為毛，手心劇痛，但脖子處卻好像沒有任何反應呢？
等了半天，鄭乾依舊感覺怪怪的，有液體從手心留下，帶著溫熱和淡淡的腥味，他可以肯定，那是血，但……真的沒有即將身死的感覺啊，而且意識很清醒，那劇痛，來自掌心，並且脖頸。
詫異之下，鄭乾好奇的睜開了眼睛，卻見莫帥正滿臉帶笑的看著他，眸中滿是戲謔，而在莫帥手裡，一塊巴掌大的玻璃正反射燈光，照在他臉上。
“想死不急在這一會，等你奶奶去世後再死也不遲！”
莫帥齜牙，隨手扔掉了那塊玻璃，而後腳尖一抬，踢在了鄭乾右膝上，也不多說，打開門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話，道：“跟我來！”
身後，鄭乾茫然，看了下掌心，玻璃不知什麼時候被莫帥拿走了，留下一道三寸長的傷口，正在向外溢血，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莫帥什麼意思？
他霍然抬頭看向門外，入眼是一條走廊，莫帥的身影逐漸遠去，在其身後，還跟著倆個人，一個中年，另一個則是位老者。
鄭乾沒有多想，手臂撐地，就要站起來跟上去，不過這一動，當即就發覺了異常，他的右腿竟然好了，沒有了之前的麻痺和劇痛，像是從未受過傷一般，神奇的令人髮指。
直到這一刻，鄭乾才豁然醒悟，莫帥，也許真的跟珍姐沒有關係，因為這樣的人，珍姐的能量可不見得能請動啊！
只是，他為什麼要救自己，而且似乎還替他解決了珍姐的麻煩，另外，奶奶又是怎麼回事？
一萬個問號出現在鄭乾心田，讓他下意識追了上去，要弄清這一切。
很快，鄭乾到了走廊盡頭，移目四望，他頓時愣住了，差點熱淚盈眶。
醫院，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護士和消毒水的味道，說明他確實從珍姐手裡逃脫了，而今到了外面，在醫院裡，身體已經被治好，這一切像是大夢一場般，顯得很不真實。
“喂，愣著幹嘛，走啊！”不遠處，電梯門口，莫帥很無語的朝他招了招手。
聞言，鄭乾渾身一個激靈，像是夢遊般機械的走了過去，他的雙腿在顫抖，心臟在狂跳，不是因為怕，而是激動的，這一切等若重生了一般，讓他不能自已。
“你為什麼要救我？”
出了電梯，鄭乾不知道第幾次問出這個問題，然而，如之前一般，莫帥根本就不理會他，只是徑自向前走，劉聖手與張保國緊隨其後，一路上遇到的醫生護士乃至主任和科長都滿臉笑容的打招呼。
鄭乾懵了，聽著那一句句院長好，劉老好以及莫少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像是一個剛出山的野人，滿臉茫然，機械的跟著三人一路向前。